在雅趣之後,一連又拍出了六、七件物品,場面中規中矩,所拍的寶物價格也都算合理,這秘寶大會,終於算是恢復正常了。
當然,許多人心中明白,不過是暫時正常了罷了。
這時,展台又擺出了新的拍賣品,這次的這件物品,引起了岑溪巖和江岸等人的注意!
那是一段木頭,並非經過雕琢的木質工藝品,只是經過了一些簡單處理的木料而已。
主持者介紹說:「這是一位波斯商客,從非常遙遠的國度帶來的異國木料,其名蛇桑木,質地極為堅硬,紋理十分優美,是難得的珍貴木料,底價八百兩,有興趣的客人,可以先賞看一番,之後便可出價了。」
這介紹很普通,並沒有大肆渲染誇耀,想必,連主持者,甚至帶來此木料的商客,都不是十分瞭解這段木料的特質吧?它的買點,無外乎就是質地硬、紋理美、還有最重要的一個賣點,它來自遙遠的異國!
人們對於未見過的,並非本土的東西,總是充滿嚮往和好奇的,賣家抓的,可能就是客人的這種心理吧,不然,單這麼一塊木料,真是沒什麼資格在秘寶大會上展出拍賣的。
這秘寶大會上,專門經營木料、木雕製品的大商家是有那麼幾家的,但對於這蛇桑木,卻大多也都不怎麼瞭解,甚至是沒有聽過,聽說是異國奇木,一些人是被吊起了好奇心,不過要說起了什麼強烈的購買之心的,倒是沒幾個。
其中,最為心動的,恐怕就是岑溪巖這包廂的幾個人了。
「蛇桑木?」江岸語氣略帶激動,伸著脖子往展台上看,「是蛇紋木嗎?」
他此刻是十分盼望那端著漆盤的侍者,快一點走到他們包廂這裡來,好讓他好好驗看一番那木料。
岑溪巖的眼睛也在放光,眼睛盯著一樓,嘴裡答道:「應該是吧。」
其實若那木料真是蛇桑木,她心裡是可以肯定,那就是蛇紋木的!在前世,她看過蛇紋木的資料,它還有一個名字,就叫蛇桑!
在前世,這種木料的產地是南美洲亞馬遜流域附近的原始叢林,而在這個已經走樣的時空裡,她也不清楚現在有沒有亞馬遜,不過,說這木料是異國奇木的說法倒是沒錯。
蛇紋木,在她原來的世界裡,可是世界瀕危的珍惜保護植物,也是世界上最名貴的木材之一!
而在這個時空,或者說她所知的附近幾國,知道有這種木料的人卻是極少的,即便是擺弄了一輩子木頭的老匠人,也未必聽過。
對此岑溪巖並不覺得意外,應該是因為其木產地太遙遠,這時空交通又不便,貨物流通渠道過窄,大家都沒見過,對其所知者不多這並不奇怪。
元隱門的子弟之所以知道這木料,是因為他們師祖爺爺留下的手札裡,有過對此木的詳細描述記載,而且還配了圖。
師祖爺的描述說,此木心材極耐腐,抗蟲蛀,切面光滑,紋理優美,是極其難得的好木,而讓元隱門的弟子記住,並心心唸唸的最重要的一點是:此木比鐵力木還要硬,還要重!甚至可以製作刀具等武器,其鋒韌程度,堪比精鐵武器!
所以此刻,江岸等幾人才會如此激動,他們可只在師祖的手札裡見過這蛇紋木,算是久聽傳聞,卻從未見過此木呢。
如果這蛇桑木真是蛇紋木,那要是能拍下來,可就太好了!
這時,那端著漆盤的侍者,已經走到了岑溪巖等人的包廂門口了。
江岸忙說道:「進來,將那木料給我們看看。」
侍者趕緊將木料拿了進來,送到桌案上,恭敬笑道:「請客人賞看。」
江岸和那幾個管事,腦袋趕緊湊了過去,仔細查看那木料。
岑溪巖此刻是隨從的身份,自然不好大喇喇地上前與江岸等人一起查看,不過她的眼睛,也沒有離開那木料,好在江岸等人故意留出了空隙,沒有擋住她的視線。
那段木料,胸徑約一尺半,可取心材約半尺,大約有兩尺來長,實不算大,不過對於蛇紋木來說,這麼大一截,已算極其難得了。木料的心邊材區別很明顯,邊材寬,淡黃白色,心材暗紅褐色,材具顯不規則黑色斑點和花紋,類似蛇紋,這的確是蛇紋木沒錯!
江岸幾人,查看完畢,沖那侍者點頭,侍者上前,端著漆盤,轉去了其他的包廂。
那侍者出去後,江岸等幾人的目光,不約而同地看向了岑溪巖,等待她的最後確定,對於這位少門主,他們是非常相信她的眼光和判斷的。
岑溪巖沖幾人微微點頭,「是蛇紋木沒錯!」
「那……我們要參與叫價嗎?」江岸問道。
他語氣裡是掩不住的期待,目光更是炙熱得驚人!
其他幾個管事也都看著岑溪巖,希冀的目光同出一轍。
岑溪巖沒有馬上回答江岸的問題,而是蹙眉思量了起來,她心裡當然也是想拍下那蛇紋木的,能遇上這種珍貴極品好料,可真是太難得了!落在不識貨的人手裡,實在是一種浪費,甚至是糟蹋!
可她心裡又有一些猶豫,剛剛他們的那兩件拍賣品,可是將雅趣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現在應該許多人都注意著他們這包廂的動靜呢吧?
她現在還沒想明白,雅趣到底是如何引起人注意的,又是被何人盯上的,對方對雅趣又瞭解了多少?又到底有何目的?
如今這秘寶大會上,出現了這麼一塊,在世人眼裡應該與寶物其實不是麼搭邊的木料,雖說是異國奇木,但也還是奇怪了一些,會不會是有什麼人故意設了套子,在等著他們傻呵呵的往裡鑽呢?
或許,她是有些草木皆兵,過於謹慎了,但……心裡就是有些不安啊!
「公子?」江岸半天沒有聽到岑溪巖的回應,不由又疑惑地輕喚了她一聲。
這時,那侍者已經在二樓轉了一圈,之後端著漆盤往一樓走了,這麼快其他包廂的客人就賞看完畢了麼?應該是對這木料有興趣的人不多吧……
岑溪巖盯著那侍者手中的木料又看了一眼,因為心裡那還沒譜的一點猜想,就這麼放棄這塊料子麼?有點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