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小鈴鐺也從雅間出來了,看到婁飛雪,一咧嘴,同情地看了岑溪巖一眼,轉身,遁了。
岑溪巖餘光看見小鈴鐺的身影,不由暗罵,沒義氣的臭小子!隨即拿眼白藐視婁飛雪,「不打!吃飯!」
婁飛雪俊臉透黑,盯著岑溪巖,半晌後,忽然唇角勾起一抹與他那張刻板的臉不太相符的邪肆表情,「你當真不打?」
「不打!」岑溪巖剛夾了一筷子菜,聽到婁飛雪的聲音有些不同以往,不由抬起頭來,待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時,頓時戒備起來,「你要做什麼?」
「做什麼?」婁飛雪輕哼,「你不跟我打,我就喊!喊你是我的……」
「閉嘴!」岑溪巖臉上大變,將手中夾著的菜甩了出去,正中婁飛雪張開的嘴巴!
她知道這貨要喊什麼,曾經有一次,他在街上追著她過招,她不肯接招,他便當街大喊,說她是女的,是他妻子,不守婦道,專愛扮了男人到處亂逛,惹是生非,他要抓她回去嚴加管教,等等……
呸!妻他妹!她當時還不滿十二歲好不好!
岑溪巖當時氣得小臉發青,恨不得將婁飛雪的嘴巴給縫上,大罵婁飛雪卑鄙,衝上去跟他大打特打了一架!
卑鄙?他還不是都跟她學的!婁飛雪的算計得逞,知道這招對岑溪巖管用,每次岑溪巖不肯出手,他便把這招搬出來,屢試不爽!
此刻,婁飛雪一開口,岑溪巖就知道他又要使壞,趕緊把他下面的話給堵了回去。
婁飛雪皺眉,「噗」,吐了出去,「有姜!」他最煩這個味道了。
「好!打就打!」岑溪巖咬牙切齒,「先說好了,這次過招之後,半年之內你不許來煩我!」
「一個月!」半年?那太長了!
「五個月!」岑溪巖退讓了一步。
「兩個月!」婁飛雪繼續討價還價,這也是跟岑溪巖學的,他跟她糾纏了這些年,對她商人市儈的一面可不陌生,怎麼也都學了她點皮毛了。
岑溪巖的臉色臭臭的,「三個月!不同意就沒得談了!你想喊什麼喊就喊吧!」
這話說得有點破罐子破摔的感覺,不過婁飛雪從岑溪巖那雙冷冽的杏眸中,讀得出來,他要真在這喊了,她一定會狠狠地報復他的,比以往更加猛烈的折騰她!
「好!那就三個月吧!」婁飛雪點頭同意了。
畢竟,這南北西天是元隱門在堰疆最大的聚點,要真在這鬧出什麼事兒,不止岑溪巖不會放過他,估計元隱門很多人都會對他有意見。
看熱鬧的眾人都有些無語,第一次看見有人這麼逼著過招的,也第一次看到過招比試還帶這樣討價還價的!真是世間之大,無奇不有啊!
「出去打,損壞了酒樓裡的東西,你賠不起!」岑溪巖鄙視婁飛雪。
「好!」只要岑溪巖肯跟他過招,他一點都不在意她言語上的刻薄,或者說,他早就習慣了,免疫了。
岑溪巖足尖輕點,身形一晃,姿勢極為優美瀟灑地從敞開的窗口飛了出去!
婁飛雪也輕晃肩膀,從窗口飛出,緊隨岑溪巖身後。
蒼青表情不變,坐在桌位上,繼續喝酒吃菜,彷彿沒有看見那一幕一般。
有幾個看熱鬧嫌沒過癮的客人,走到窗口,向外張望,卻哪裡還有那二人的影子!
清風軒雅間裡,那對兒胡汗混血的年輕兄妹,也站在窗口,望著那兩個凌空而飛的身影,直到那快似流行的兩個身影消失不見……
「這些江湖人,吃頓飯也不消停,居然在酒樓裡就打起來了,可真是夠粗魯的!」少女皺眉,搖頭歎氣。
「琳兒,外面不比宮裡,你此刻身在外面,就要學會用外面人的眼光看到一些事務和人,還有,處理事情的方式也要注意。」男子說到這裡,目光終於從窗外收了回來,落到身邊的少女身上,語氣略有些嚴厲,「比如今天,你的行為,就太過引人注意了!」
少女有些不以為然,嬉笑道:「便是我今天沒有爭這間雅間,別人就不會注意我們了嗎?特別是二哥你,想不被人注意都難吧?」
少女的語氣是驕傲的,可也有那麼一點小鬱悶,自己的哥哥比自己長的還出色,怎能不讓人鬱悶!
男子聞言,看向少女,皺眉,「亂扯什麼?胡攪蠻纏!」
「好啦~~」少女抓住男子的手臂晃了晃,拉著長音,撒嬌道:「二哥,我以後會注意的,不會再任性啦,以後絕對不跟人爭雅間了,我保證!」
「你呀……」男子無奈搖頭。
……
岑溪巖和婁飛雪一直出了禹煌城,在城南的一片樹林裡才交的手。
這一架,從晌午打到月色當空,二人才分出勝負來,當然,毫無懸念的,婁飛雪又敗在了岑溪巖的手下!
婁飛雪鬱悶透了,劍尖點地,瞪視岑溪巖,「丫頭,你為什麼進步這麼快?!」
每一次,他苦修之後,覺得自己功力進步不小,可以贏了她了的時候,便來找她過招,而每次,他都鬱悶地發現,她進步得比他更快,他還是打不過她!
岑溪巖撇嘴,「你不就是想贏我一次?簡單的很,我讓你便是。」
婁飛雪俊臉青黑,「臭丫頭!你不用每次都這樣侮辱我!我早晚是會贏你的!」
岑溪巖眉梢輕佻,聲音飛揚,「好啊,我等著,等你贏了我!」
婁飛雪盯著岑溪巖看了片刻,忽然語不驚人死不休,「等我打贏你的那一天,我就請求我師父,替我去跟你師父提親!」
「咳……咳咳咳……」岑溪巖被自己的口水給嗆著了,猛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婁飛雪,聲調不自覺地提了老高,「你!你說什麼???!」她幻聽了吧!
「我說,等我贏了你,我就娶了你!」婁飛雪這次說的更直接了。
「靠!你胡說什麼呢!發什麼瘋啊你!」
「我沒胡說,也沒發瘋!」婁飛雪一本正經道:「以前我口無遮攔,為了逼你和我過招,說你是我的妻子,壞了你的名節,我應該對你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