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瀰漫,薛劍生四人滿眼都是刺目的紅,鼻中濃重的血腥氣令人聞之欲嘔。
猛然,一層妖異的紫光從薛劍生身上亮起,光圈一閃而過,飛快透過血霧向四周蔓延。
「攝魂領域!」
薛劍生見勢不妙,趁他們剛剛啟動陣法的時機,果斷髮動了他破除一切空間的利器,攝魂領域。
可是,這一次攝魂領域令他失望了。迷血陣只是一座陣法而非空間,就像抽刀斷水,攝魂領域能輕易地突破進去,血霧卻沒有絲毫變化,立刻便將攝魂領域的紫光淹沒。「」
「呵呵,薛劍生,你就不要白費心機了,既然我已經知道了你是九命殺神的傳人,擁有傳說中的攝魂領域,我還能不防著你這一招嗎?」
血霧中傳來一聲冰冷而嬌媚的聲音,雖然不如迷仙宗弟子修習的魅惑之術,卻依舊能令聽者的心中瞬間升起一團火,足以勾起一個正常男人最原始的**。
薛劍生聞言心下一沉,這個聲音他非常熟悉,正是血女的聲音。「」看
「血女?想不到出動這麼多人,死了這麼多人,演了這麼大一場戲,為了讓我鑽進圈套的人竟然是你,你真算是用心良苦了。我記得你曾經說過與我有仇,而且不共戴天,可是我至今也沒有想明白,不知道你能否為我解惑?」薛劍生小心注視著周圍,但眼中除了紅色什麼也看不到,他的神識在這陣中似乎也失效了,什麼也感應不到。
「哈哈……」血女得意地大笑,笑聲中卻滿是悲傷與淒涼,她笑道,「薛劍生,你怕了是嗎?我能看得出來,你怕了!」
薛劍生眉頭微皺,每一次正面遇到血女的時候,對方的所作所為總會讓他有種摸不著頭腦的感覺,那種不可理喻的怨恨和瘋狂,好像這個人已經徹底得瘋了。
「對,我是有些害怕了,人對於未知的東西往往都會帶有著敬畏之心,我自然也不會例外。」薛劍生笑道,「你還沒有為我解惑,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仇怨?」
「仇怨嗎?」血女喃喃道,聲音中竟難得帶有了一絲溫柔,她說道,「你說的不對,我們之間從來都沒有仇怨,有的只是仇恨,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不過,從某種角度來說,我也應該感謝你,所以我早晚一定會告訴你。或者是你死之前,或者是我死之前,我一定會把原因告訴你。」
薛劍生的眉頭皺得更深了,血女上一次便說過這樣矛盾的話,好像她的思維都已經有些不清晰了一樣,難不成她為了練成赤血魔訣已經練瘋了?那她為什麼一定要找上自己!
薛劍生還要再說,血女卻不願再給他機會,她哈哈狂笑道:「薛劍生,你就不要白費心機了,我們之間注定要有一個人死才能了結這段恩怨,否則根本無解。不過我說過,一定會讓你當一個明白鬼,接下來你就好好享受我為你準備的盛宴吧。」
「喂!喂!血女!」薛劍生大聲叫道,血霧中卻再也沒有回聲,顯然血女已經不打算再理會他。
「這瘋女人腦子是不是有病啊!」薛劍生心中恨恨罵道,在這陣法中,如果血女不主動跟他交流,他根本無法知道血女的下落,想找她把話說清楚也做不到。
「嗖!」
一道紅光忽然從身後襲來,薛劍生身影一閃,便躲過了那道紅光的襲擊。雖然他的神識在這陣法中失效了,但維持在他的身體周圍勉強還做得到,因此倒是絲毫不擔心自己會遭到偷襲。…,
然而,他卻低估了這道紅光的殺傷力。紅光上那強猛的力道,即使他已經即使躲開,依舊撕裂了他的防禦,在他胳膊上開了一道口子。
「御劍術!」
薛劍生驚道,這偷襲他之人所使用的,分明便是蜀山劍派最正宗的御劍術。雖然這人在御劍術上的造詣比起許松還稍低,卻也是一等一的高手,絕對不會比許松弱太多。這個人,到底是誰?
對方沒有讓他繼續猜測,很快便告訴了他答案。
紅光過後,薛劍生感受到身後輕微的風聲,顧不得多想回身便是一劍。對方隨手一掌拍在劍面上,速度快到只留下一道殘影,一爪便向薛劍生的喉嚨狠狠抓去。
薛劍生急忙回劍,密實的劍芒將自己護得密不透風,劍劍削向抓向他的那隻手爪。而藉著這個機會,也看看到了對方的樣子。
雪白的袍子,健碩的身材,飄逸的長髮,俊秀的臉龐,來人相貌非常英俊,尤其是他那雙圍著一圈暗金色光芒的灰色眼睛,更加給人一種邪異的美感。
不過,薛劍生並沒有過多注意他的相貌,他的目光被緊緊吸引在來人的牙齒和雙手之上,那四顆鋒利的獠牙,那十指尖銳的指甲,似曾相識。
「以拿!」
薛劍生猛然想起他靈魂在純鈞劍中神遊歐冶子記憶的畫面,來人的眼睛、獠牙、指甲都與那殘碎畫面中出現的神族親王以拿,有著驚人的相同點。而眼前的這個人,卻是他的老對手,司空雨夜。
「司空雨夜,你怎麼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薛劍生失聲驚道,連忙收劍後退。對方的利爪竟然能夠與誅仙劍硬拚,儘管司空雨夜沒有與誅仙劍的劍刃相抗,這也是非常驚人的。
司空雨夜同樣停在薛劍生面前,冷笑著注視著薛劍生,並沒有繼續攻擊。一道紅光襲來,冰冷的光芒彷彿毒蛇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慄。
「飲血錐!」
薛劍生心中再次一驚,神色凝重地注視著那道圍繞著司空雨夜上下翻飛的紅光,紅光中的那件神兵,分明便是當初追殺他的逍遙派掌門的隨身兵器。
司空雨夜微微一笑,口中的獠牙和手上的指甲緩緩收縮,很快便恢復到他原本翩翩佳公子的樣子。他直視著薛劍生,笑道:「不錯,正是飲血錐,你倒是好記性。」
薛劍生冷哼一聲,說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應該是你們逍遙派掌門的貼身神兵,他對你倒真是看重,竟然連自己的隨身兵器都傳給了你!」
「哈哈……」
司空雨夜仰天大笑,笑得無比快意,冷聲道:「狗屁看重!不過,我倒是也要感謝你才對,如果不是因為你,以那老傢伙平素的謹慎,我想要得到它只怕也不會這麼容易。」
薛劍生聞言瞳孔猛地一縮,似乎想到了什麼,驚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司空雨夜冷笑道,「意思就是,那老傢伙已經被我殺了,如果不是因為你引他出手,我哪裡能這麼容易將他千刀萬剮?」
「殺了?你真的把他殺了?」薛劍生感覺自己的心臟好像敲鼓一樣咚咚直響,血液的流速似乎也加快了許多,渾身無比激動。
蘭天碧是他的仇人,他只要實力積累到一定的程度後,早晚必定會去殺他。可是,蘭天碧又是崑崙劍派的掌門,他如果以崑崙劍派弟子的身份刺殺掌門,他不知道到時將會引起怎樣的震動,會迎來怎樣的危險。…,
然而他沒有想到,司空雨夜居然比他早走了一步,先行殺掉了逍遙派的掌門,這和他將要做的事情簡直是如出一轍。通過司空雨夜這件事,他完全可以投石問路,試探門派中的反應與看法,為將來可能出現的情況及早做出應對。
薛劍生壓抑住心中的狂喜,冷笑道:「司空雨夜,你真是好本事,殺了你們逍遙派的掌門,你居然還敢到處招搖,難道你就不怕你們逍遙派的強者出手清除你這個叛逆?」
司空雨夜冷哼一聲,不屑道:「一個掌門而已,殺了也就殺了。八大派雖然不明著鼓勵這種競爭,但如果沒有造成大的內鬥,沒有造成門派的實力損失,你當那些老不死的願意管這閒事?就拿你們崑崙劍派來說,當年蘭天碧和梅如山的那點事,你當這世上就真的沒人知道?蘭天碧還不是一樣好好當著他的掌門?」
司空雨夜冷笑一聲,說道:「如果你想拿這件事情來威脅我的話,我勸你還是省省吧。況且,今天你能不能活著走出去,還要看你有多大的本事。」
司空雨夜當下不再多言,以御劍術控制飲血錐往來穿梭,不斷偷襲向薛劍生的要害。他自己則撲向薛劍生,雙手化成利爪與薛劍生貼身近戰,有效削弱了薛劍生持劍的戰力。
有道是,一寸短一寸險,司空雨夜的十指指甲堪比神兵,在這近戰騰挪中大佔便宜。飲血錐又彷彿靜待時機一擊必中的毒蛇,需要薛劍生時刻分心兩用,才能防止栽在飲血錐的手裡。
這樣一來,薛劍生與司空雨夜的交手竟然落在了下風,短時間內便被司空雨夜掌控了戰鬥的節奏。
「哈哈,劍聖薛劍生,不過如此。」司空雨夜大笑道,忽然張開嘴巴,對著薛劍生發出一聲尖嘯。
那是一種異常詭異的聲波,聲音並不算刺耳,卻能讓人渾身一陣難受,連神智也會出現一瞬間的模糊。
「死吧!」
司空雨夜大笑,飲血錐與他的利爪化成兩道模糊的殘影,一前一後,狠狠插向薛劍生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