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前世經驗的安意知道,《玉觀音》這部有著緝毒題材的電視劇,實際上是一部青偶像劇。當年有點奶油的佟大為,和有些靦腆的孫儷,硬是把安心和楊瑞演繹得風生水起,心潮澎湃,再加上何潤東飾演的毛傑,這樣三個年輕人把當年的熒頻鬧得風風火火。《玉觀音》的熱播,使得靦腆的孫儷一夜成名,紅遍全國。佟大為也因為此劇的廣泛傳播名聲大振。說他們二位是受益於《玉觀音》恐怕直到今天,也沒有人敢去否認。當時這部電視劇帶給人們的那種撕心裂肺的感動,一直讓人記憶猶新。
更是讓她驚歎的是,就算是後來叫好不叫座的電影版《玉觀音》,在內地的票房也都800萬元人民幣,並獲得當年賀歲檔亞軍。
安意雖然只是出演過一部電視劇,對於這樣注定會大紅大紫的戲,卻並不畏懼。而且她覺得除了自己以外,相信很少有人能夠把握它的精髓和主脈。而之所以要求監製一說,安意是覺得留給她的學習時間已經不多了,她不能再等下去了,越是拖下去,她離自己夢寐以求的影視圈,就會越來越遠.
此時金大中和金載恆同時用驚詫的目光看著安意,不過一想到她如今的身份,便也不再大驚小怪。只是有些話該說的還是要說的。想到這,金大中道:
「安總,目前我們的拍攝檔期都有計劃,另外在資金流動方面也不是那麼容易審批的。還有,公司的製片總監您可能還沒見過,之前他出差去了,這兩天估計就回來了。很多事情,都還要跟他商量溝通的。」
安意似乎也覺察到自己有些超之過急,急忙收斂了心思。掩飾道:「我也不過是一時心血來潮罷了,金理事,我想瞭解一下,如果要籌拍《玉觀音》的話,需要多少錢?」
金大中雖然不拍攝電視劇,但多少也瞭解一些行情,不確定道:「目前市價不穩,一般現代劇每集成本在20—50萬\集不等,按照目前市場上二十集一部電視劇計算,至少也要400萬左右。」
安意暗暗咂舌。沒想到拍個電視劇,竟然那麼燒錢,若是賣掉之前投資的那些小房產倒也勉強夠了。只是就怕到時預算會有所超支,所以最起碼也要準備差不多500萬的樣子,這就讓她為難了。
「怎麼,安總,難道您想自己籌資拍攝這部電視劇?」
安意點了點頭。卻又笑道:「我對這部電視劇很有信心,只可惜資金不夠,所以這個計劃只得擱淺了。」
眼看安意有些失落,金大中不忍道:「也許還有別的法子,最不濟您也可以找家裡人投資……」先不說安老爺子,安家隨便哪一位手裡可都不缺這點毛毛雨。
安意搖搖頭。道:「我從上大學,自己能賺第一筆錢開始,就已經不再用家裡的錢了。現在也一樣。」
「那楚少那邊,也是可以周旋一二的……」
安意還是搖搖頭,她這輩子不會再去靠男人,即使是男朋友也是一樣。
「安總,我知道之前您一直想自己開影視公司。拍出屬於自己的電視劇。不過任何事情都要一步步的來,您執掌金暢享不到一個月。如今已經做得很不錯了。至於拍攝電視劇的事情,我看可以先緩緩,等您在公司的權威樹立起來,到那個時候,想拍攝哪部電視劇,還不都是您一句話的事情?」
安意還能說什麼?只好點頭。
金大中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安意的失落如此在意,似乎是被剛才對方那炙熱的眼神燙傷,恍惚想起自己年輕的時候。雖然對方將這種心思隱藏的很好,但是自己還是看出來了。金大中感慨歲月不饒人,對於安意這種美貌與心智並存的未來繼承人,更要好好花心思琢磨與籠絡。
有道是錢到用時方很少,安意此時更有深深地體會。
「如果我能拿出500萬,我就能做這部電視劇的女主角兼監製……自編自導自演,想想就很有成就感!」安意被這個問題困擾,剛走出金暢享公司的門口,就被人從後面拍了一下:「想什麼呢?」
安意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卻是三哥安述懷。
「是三哥啊?嚇我一跳,今天休息嗎?」
「哪有那麼好命啊,我是被抓來當免費勞工的!」
「免費勞工?什麼意思?」連續幾天忙的昏天黑地的,安意的大腦一直超負荷運轉,現在不免有些遲鈍,一時之間反應不過來。
安述懷一怔愣,隨即道:「你不會連雪熠已經做了清髓手術了,現在正等著你去捐獻骨髓的事情,還不知道吧?」
「哦,是嗎?」聽到這個消息,安意挑了挑右眉,一定也不驚訝。千金小姐向來惜命的很,看到有活命的機會,哪裡還會傻不拉幾的選擇等死。
「不對啊!你之前不是已經打過動員針了嗎?怎麼會不知道今天要去醫院啊?」
「打針?」安意想了想,這才恍惚憶起她正午休的時候,助理帶了一個白大褂進來給她補了一針,但當時太困太累了,也就沒在意,後來就乾脆忘掉了。
「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這樣吧,你請我喝一杯,咱們再去醫院吧!」
「怎麼心情不好嗎?」看到安意面帶不愉,安述懷差點就想點頭了,好在還記得自己的任務,搖頭道:「改天吧!今天可不能喝酒,會影響手術成功率的?咦,醫生難道沒有囑咐你嗎?」
安意晃了晃腦袋,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白大褂給她說過些什麼?心虛的瞥了一眼安述懷,乾笑兩聲道:「開玩笑啦!我會那麼沒常識嗎?只是想讓你請喝一杯奶茶,看你小氣吧啦的,算了,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皇大小姐,還在等著我呢!」
「你該喊她,姐姐。」安述懷一臉不苟同的望著安意。
「囉嗦。快走吧!」
十分鐘後,車子駛近天水市市立醫院,此時皇雪熠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她帶著黑邊眼鏡,身體有點腫脹似的發胖。骨髓配型成功後,她被送進了無菌艙中,開始大劑量注射藥物,她原有的造血系統將全部被摧毀,安意捐贈的骨髓也計劃在第二天注入她的體內。
隔著玻璃,皇雪熠一臉平靜地望著對面的安意。「若是你反悔還來得及,捐贈者直到最後一分鐘,都有反悔的權力。」
「皇丫頭。瞎說什麼呢?安意怎麼會反悔?」看到安意聽到皇雪熠的話後,若有所思,身旁一直陪護的林宛瑜嚇了一跳,忙道:「安意你不知道,前些天打的藥物在逐漸發揮作用。每天的檢查顯示皇丫頭的造血細胞一點點地在降低,在去除不良造血細胞的同時,也在破壞皇丫頭的整個免疫系統。前天白細胞的值是每升2.26個,昨天降到0.16,今天剛剛出來只有0.02了,已經基本沒有免疫力了。」
按照手術進程。明天皇雪熠體內的造血細胞已經完全被抑制,必須進行骨髓移植了。如果一直不手術,她體內原有的血液細胞還能維持7天的生命。
雖然醫院也備有第二套方案。目前為皇雪熠找到的臍帶血匹配點有五個,但臍帶血移植技術在我國境內相對晚,臨床經驗不夠豐富,而且臍帶血量一般都比較少,在體內植活的時間要很長。所以要冒的風險非常大。林宛瑜直覺的排斥這套方案。如今聽到皇雪熠的話。更是心驚肉跳,連忙祈禱這次手術順順利利。千萬不要出什麼差錯,不然老爺子那邊首先要收拾的人就是她了。
「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就不會反悔。我還不至於那麼冷血,做出那種罔顧人命的事情來。」林宛瑜聽到這話,保養得當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另一邊無菌倉中的皇雪熠卻不肯輕易相信。「那現在可以說說你的要求了吧,我不相信你答應救我會不求任何回報?別跟我說什麼公平競爭的屁話,你把我這個情敵救活,難道就是為了和你搶男人嗎?說吧,你想從我身上得到什麼?錢嗎?你想要多少?報個數吧!」
「錢?」安意一愣,隨即冷笑:「不要將別人都想成你一樣,那麼市儈,再說,你覺得你的命值多少錢?」
聽到這話,皇雪熠一直懸著的心才真正落到實處。她雖然從小身體骨不好,無法親自打理公司諸多事務,但多年陪伴外公身邊,多少也瞭解一些商場上的爾虞我詐。
人與人之間本身就是統一和對立的矛盾關係。很多人的出發點都是從自身一方來考慮的,也就是利益。如果他們有共同的『利益』,那麼他們是朋友。其實從現實再現實的角度來說,朋友和朋友也是互相利用,因為他能給你帶來快樂和幫助。想到這,皇雪熠咬了咬牙許諾道。
「我給你一百萬!」
「呵,還真是大方,原來你皇大小姐的命就值一百萬?」安意嗤笑。
「三百萬!」
安意不置可否。
「五百萬,不能再多了。我每個月也不過幾萬塊錢的零花錢,根本就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
「那我多嘴的問一句,一向養尊處優的皇大小姐,你許諾給的五百萬,有一分錢是你自己掙的嗎?」安意隔著玻璃望著皇雪熠新剪的毛寸,怎麼看怎麼滑稽,心情不錯的調侃道。
「沒有。」皇雪熠老實的答道。
安意微微一笑,拍拍手道:「那好!五百萬成交了!不過,前提是你憑借自己的雙手掙到五百萬,然後再還給我。」
「你不要故意刁難好不好?這樣吧!等我一出院就問外公要五百萬給你。」皇雪熠一臉的著急。
「呵呵,你在開玩笑嗎?別忘了,那也是我的外公。缺零花錢我自己會去要。再說,一直都是你口口聲聲說要還錢給我的,若是沒誠意就免開尊口!不然只會讓人貽笑大方。」說完安意轉身就要離開。
「慢著!」皇雪熠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好,我答應你!」
轉過身來的安意,這才得意一笑:「記住我們的約定,我只接受你自己親手掙到的錢哦。」
「親手掙到的……」病床上皇雪熠蹙著眉頭沉思了起來。
第二天一早,安意捐獻的造血干細胞緩緩流入皇雪熠的體內,使其重燃燒起生命的火焰。至此,皇雪熠的骨髓移植手術完成。
手術結束後,皇雪熠安靜地躺在無菌病床上休息,在無菌病房外看著她安靜的面容,林宛瑜繃緊的神經終於能稍微放下一點。據瞭解,骨髓移植手術後3個月才能最終確定骨髓移植是否完全成功。所以皇雪熠在醫院又住了三個月,確定完全沒問題了之後,才在主治醫生的同意下出了院。而這也是皇雪熠時隔最久的一次離家。
金色勞斯萊斯緩緩地駛進安家大宅,林宛瑜開心的拉著皇雪熠的手說:「我們到了。」說完便率先打開車門,皇雪熠也跟著下了車。
一下車,金色的陽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四周綠蔭繚繞,空氣乾淨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青草味道,皇雪熠猛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這才真真切切地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司機提著皇雪熠的行李走進去,順便喊了一聲:「大小姐回來了。」
幾個白衣黑褲的傭人走了出來迎接,皇雪熠眉頭的褶子很快又撫平,不過短短幾個月的時間,家裡又添了好多陌生的面孔。想必是請來照顧安意母女倆的。新來的傭人看著她的目光不算熱切。一人接過行李,一人泡茶,其餘的該幹什麼還是幹什麼。
若放在平時,皇雪熠一定會為他們的怠慢而大發脾氣,但今時不同往日,重獲新生的感覺,讓她心情舒暢,並不打算因為這點小事而影響到自己的好心情。
這時,上面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著是一個溫和的女性的聲音,「是皇丫頭回來了麼?」聲音溫柔如水,讓人不由心生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