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國城池周邊,一處貧民百姓村莊內,炊煙裊裊,狗吠雞鳴,來來往往儘是些扛著扁擔鋤頭的農民,淳樸的臉上洋溢著發自內心的笑意。如今世道雖然十分混亂,但這個村子還是沒有經受到過多的兵災匪災 ;,所以村莊內還是一片生機盎然。
「衝啊……兄弟們……給老子搶光這座村子的糧食……」突然,就在一切都習以為常,安詳、靜謐的時候,從村莊外卻響起一陣厲聲大吼。
下一刻,無數的村民便發現從村莊四面八方竟殺來一群手執刀叉木槍、頭裹黃布的賊人,從那密密麻麻的人頭和震耳欲聾的嚎叫聲可以辨別出人數起碼不下上千。
「爾等是什麼人,來吾村莊作甚?」一名年輕氣盛的青壯上前一步,鼓足勇氣道。
「吾乃黃巾軍大賢良師麾下頭領王勝,爾等快快交出所有糧食,免得少吃些苦頭!」一名滿臉橫肉,臉上帶著一條蜈蚣般扭曲刀疤的壯漢手執一桿漆黑板斧,暴喝道。
青壯被嚇得直退三步,不過還是指著對方鼻子,色厲內茬道:「爾等欲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行兇,難道就不怕官府王法嗎?」
黃巾頭領王勝抖了抖臉上刀疤,領著上千黃巾兵將整個村莊團團圍住,當先上前用粗壯的虎爪擎起那名青壯,瞪大虎眼斥聲道:「老子就是王法,汝等到底交還是不交?」
村莊青壯被對方兇惡的眼珠近距離盯著,顯然有些害怕了,頗為屈服道:「最近幾年連遭大旱,本來收成就不好,官府有不停加重稅收,我們哪裡還有糧食啊!」
黃巾頭領緊了緊手中板斧,眼睛微瞇,透著冷冷殺意道:「這麼說,你是不打算交咯?」
村莊青壯冷汗直流,打顫道:「頭領大人……頭領大人……不是小的不願意交……是小人實在拿不出啊……」
黃巾頭領王勝放下此人慢慢轉身,村莊青壯重重的舒口氣,以為事情就此罷休。但就在這時,對方發出一聲凶狠的暴喝:「那你就去死吧!」
「鋒……」
「噗……」
沉重的漆黑板斧迅猛的摩擦空氣發出淒厲嘶鳴,所有人還來不及反應,便見那名村莊青壯的頭顱被分離身體,滾落在地,鮮紅的血液從斷開的頸項中噴薄而出,將地面濺得滿是血水……
「快跑啊……殺人啦……救命啊……」
「天啦……李三被殺啦……死人啦……我的娘啊……」
淳樸的農民百姓們怎麼經得起這般血腥的陣容,一個個丟棄手中農具,發出一聲聲驚懼的吶喊,便慌忙的向四周跑去……
黃巾頭領王勝收回漆黑板斧,高高在上的注視著這一切,將別人的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是一種很不錯的感覺。良久過後,王勝冷然道:「殺……一個不留,然後搶光帶走所有能吃的,最後再燒掉村子!」
「殺……哈哈……」
早已迫不及待的黃巾兵們頓時欣喜若狂的衝進村子,對於這群什麼都飢渴難耐的野獸,手無寸鐵的百姓無疑是他們的最愛,糧食、女人、甚至金錢都可以從他們手中輕易得到。
於是,亂世年代強盜、罪惡、黑暗的一幕就這麼上演著。所有的百姓村民都只能抱著絕望在無力的痛苦,而門外,則是那些粗暴的黃巾賊正瘋狂的撞擊著大門。似乎他們面臨的命運已經注定……
「嗚嗚嗚……」
悲涼而又綿長的號角聲從南面響起,沒有一個平民百姓注意到這一點,他們只是知道門外凶狠喧鬧的嘈雜聲突然詭異的停下,膽大的百姓透過窗戶,便見門外所有的強盜賊子個個都是臉色大變,目露驚恐。百姓正納悶,卻聽見村外似乎傳來雷鳴般的悶響……
「不好,快走……」
「難道又是那群傢伙,真他娘地陰魂不散……」
在所有村民百姓的不解之下,剛才還猖狂囂張的黃巾盜賊們似乎像耗子見了貓似的,都不約而同的急忙閃走。不少比較迷信的村民百姓們都癡癡的想到,「一定是老天爺將下神雷來懲罰這些惡徒的,神仙大人啊,你們真是老天有眼……」
此時,原本還在為掌握他人命運而高興的黃巾頭領王勝現在就像那名死去的村莊青壯一樣,心驚膽戰。「娘的,這群混蛋傢伙,還真不給我們留活路,真不知道并州是他娘的什麼敵方,養出這樣一群如狼似虎的野獸……」
「兄弟們,不要怕,我們只要據村莊而首,這群騎兵不過五百人,那拿我們是沒辦法的!」黃巾頭領王勝嘴上這麼嘟囔,可不敢向手下嘍囉透露,他知道兩條腿是跑不過四條腿,所以乾脆就打算拚命下去。
「隆隆隆……」
鐵蹄漫卷,洶湧澎湃,硬著頭皮上前的黃巾兵們有些激動的緊了緊手裡武器。
轉眼間,百步內,五百騎兵在當先一名身材挺拔,手執鋼刀的將領命令下,兩百支標槍迅速拿起,三百支騎弓緩緩拉開……
「唆唆唆……」
「咻咻咻……」
兩百支標槍率先發威,帶著鋒利的寒芒如兩百隻馬蜂般殺去,霎時,無情而又殘忍貫穿上百名黃巾兵的身軀。接著,中間只有數息的時間,三百支尖銳的長箭劃破虛空,化作密集的雨點降落,瞬間,近兩百名黃巾兵帶著痛苦的哀嚎應聲而倒……
可事情遠遠沒有就此結束,不等驚魂未定的黃巾兵們回神,奔騰的鐵流已殺至眼前,前排兩百名破軍狼騎奮力一拉馬韁,戰馬頓時悲嘶一聲,高高舉起前蹄接著狠狠踩下……
「轟轟轟……」
村莊百姓做的粗製柵欄如何經得起套有馬蹄鐵雄壯戰馬的這般摧殘,連綿的柵欄頓時應聲而倒,五百紫幽狼騎就像勢不可擋的洪流排山倒海的殺了進來……
屠殺開始了,幾乎在所有黃巾兵還沒有回神的那一刻,他們一個個便倒在尖利的騎槍和鋒利的斬馬刀上。黃巾頭領王勝帶著不甘似乎挽回敗局,殺向了這支官軍騎兵的主將,可他那漆黑沉重的板斧才剛剛舉到一半,一把雪亮冰冷的厚背鋼刀便從他下半身斜切而過,只留下一地殷紅的鮮血和模糊的五臟六腑……
戰鬥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全部結束,徐盛這才帶著數十狼騎到村內喊話:「所有百姓聽著,吾等乃大漢官軍,現并州西河護羌胡中郎將麾下副將徐盛,如今村內黃巾叛賊都已伏誅,不過如今趙國境內黃巾叛賊四處密佈,燒殺搶劫,奸*婦女,無惡不作,雖然此次被滅,但難防下次再來,但我家主公鄭橫公事繁忙,所以不能次次趕到,所以命在下勸誡各位鄉親父老先帶走家中糧食到山中避一避!」
「各位鄉親父老聽明白了嗎?我在重複一遍……」
終於,直到半響才有幾名膽大的百姓出來說話,接著更多的百姓在前幾人的鼓舞下跑了出來。一個個開始感激涕零的拜謝著徐盛以及數十狼騎的救命之恩,徐盛恭道了幾句,還杜絕了一些熱情奉酬的百姓感謝,而數十狼騎也沒有接受。他們的軍令可是清楚的寫著不拿百姓一針一線。最後就這樣嘮叨一陣,徐盛才帶著五百狼騎匆匆忙忙的趕去下一個村莊。而這處村莊百姓經歷此次大亂後,也下定決心到山中躲一躲。
……
就這樣,三日後。
趙國城內,縣衙內,黃巾主將張梁正坐在案幾上喝著美酒,忽問下方周倉:「周頭領,我叫你去周邊百姓村莊搶糧食收成怎麼樣?」
周倉愧疚道:「啟稟三將軍,屬下無能,三日來未曾收的一粒糧食!」
「什麼?周倉,整整三日你居然告訴我一粒糧食也沒收到,那你這三日是去幹什麼吃的!」張梁頓時發作道。
周倉歎氣道:「唉……三將軍,並非周倉沒有效力,實在是城外并州鄭橫的狼騎跟狗鼻子似的,我們到哪他就馬上到哪,而分散過後的我軍更是無法抵擋他們,基本只有被殺命運,實不相瞞,三將軍,三日來我軍不但毫無收穫,還更是又戰死數千兄弟,現在我們城中已經只剩下四萬多弟兄了!」
「周倉,你休要助長官軍氣焰,分明是你辦事不力,還敢推脫責任,當初你就反對我從百姓手中搶奪糧食,現在定是你不盡全力!」張梁道。
周倉跪地道:「三將軍,天地可鑒啊,周倉雖然是對搶奪百姓糧食之策不贊同,可卻絲毫不敢棄大局不顧!」
「哼,周倉,休要廢話,你自己下去領五十軍棍!」張梁毫不留情道。
「三將軍,不可啊……萬萬不可……周倉頭領身為我軍大將,如今用人之時,怎可受得軍棍,不如令其戴罪立功!」
「對啊……對啊……是啊……」
身邊一眾黃巾頭領紛紛出身求饒道。
張梁不予臉色道:「你們也休要多說,周倉辦事不力,罪不可赦,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這廝就是這樣,只要不涉及到他大哥張角的禁忌,他就天不怕地不怕。
周倉表情複雜,他沒有說話,只是感激的望了望身邊求情的眾為黃巾頭領,然後默不作聲的下去領了五十軍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