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南下冀州(4)
公孫瓚板著臉帶著公孫越來到劉虞身前,按理說身為下屬的公孫瓚應該對劉虞畢恭畢敬,但事實卻恰恰相反。公孫瓚問罪道:「劉大人,您是不是該給我等一個解釋!」
劉虞臉色深沉,眉頭緊皺,還未等他發話,一邊公孫越便附和道:「對啊,劉大人,此戰您獨斷專行,竟然臨陣更改戰略,導致我軍傷亡慘重,死傷無數,您是不是該負起責任!」
劉虞臉色更加難堪,本來此戰他卻有些許私心,但也是為了全殲黃巾叛軍。可不曾想,降臨的卻是滔天大禍。現在公孫瓚手下兩千幽州鐵騎已經戰死一半,而自己從最開始的五千精銳幽州兵也變成了千餘人,戰死著高達五分之四,這恐怖的數字幾乎令昔日威名赫赫的幽州兵嚴重縮水,戰力驟減,實力大降。至於那來自各郡的兩萬郡縣鄉勇更是慘烈,戰死近一萬五千餘人,受傷兩千餘人,現在能站起來的不過三千人。
劉虞微微沉思,旋即昂首道:「放心,此戰的來龍去脈老夫會如實稟告天子陛下,並會向陛下檢討自己的過錯,懇請陛下論功行賞,老夫自當接受!」
「哼!希望一切如劉大人所言!」公孫瓚冷哼一聲,拍馬憤然離去……
「主公,他……」劉虞身後齊周見公孫瓚如此傲慢囂張,目中無人,頓生怒氣。
劉虞打斷道:「算了,此事錯在於老夫,讓他發發怒氣也是應該!」
夜晚,處理完麾下將士的火化送行後,鄭橫便帶著骨灰回到帳中。他並沒有像公孫瓚一樣去找劉虞興師問罪,或是給他解釋自己的無奈,他知道現在想依靠劉虞給自己賺點名聲的計策已經難以完成,劉虞已經對他心生芥蒂,兩人是很難走到一起。再加上鄭橫是一個不喜歡用冷臉貼別人冷屁股的人,因此,他現在也懶得去對一個自己無意義的人浪費時間。
而此刻鄭橫不知道的是,劉虞在寢帳中衣甲未卸,一臉愁態的來回踱步。他現在十分驚奇,甚至有些不安,原因是鄭橫為什麼沒有來找他興師問罪,按理說此次險些大敗,而無疑奪得花魁功勞的鄭橫最有發言權。相反的是,鄭橫既沒有問罪批評,也沒有派人討要任何說法賠償。難道說這鄭橫的胸襟真有如此之大?
想到此,劉虞心中無緣無故的升起一絲惋惜,鄭橫文武雙全,英勇善戰,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只是可惜投身閹黨,甚至還修煉奇**攻,墜入魔道。真是可惜啊……
……
轉眼間,四月春天匆匆而過,五月夏天緩緩到臨。
洛陽,金鑾殿內,金碧輝煌,龍飛鳳舞,華麗霸氣。
漢靈帝劉宏高坐黃金龍椅,臉色有些陰森,不冷不熱道:「各位大臣,如今黃巾叛軍犯上作亂已有將近兩月,現在給朕說說黃巾蟻賊的情況吧!?」
「額……這……」
大殿下,上百位文武大臣頓時啞然,面露苦色,一個個都有些不知所措,黃巾叛軍現在可謂滔滔洪水,氾濫成災,一發不可收拾。天下十三州有九州都受到黃巾叛軍不同程度的席捲,近半的郡縣被攻陷,無數的官吏更是被殺的殺,逃的逃,整個天下完全是一片爛泥沼。現在幾乎每一個官員只要提及黃巾都是臉色大變,避之不及。而大漢朝廷所派出去的南北兩路主力,盧植大軍,皇莆嵩、朱雋大軍根本沒有起到任何效果。朱雋軍被黃巾波才所敗而撤退,皇甫嵩唯有與他一起進駐長社防守,被波才率大軍圍 ;城,漢軍人少,士氣低落。又汝南黃巾軍在邵陵打敗太守趙謙。而北方戰場冀州盧植的近七萬大軍和黃巾主力四十萬大軍相持不下。可以說黃巾軍並未因漢室的動作而有敗退的跡象。
「哼!」劉宏突然一聲冷哼,怒髮衝冠,由於沉迷酒色過度的蒼白臉色變得赤紅起來,一股久養而成的帝王之威決堤而出。喝斥道:「既然汝等金口難開不肯說,那就由朕來告訴爾等,如今黃巾叛軍氣焰滔天,囂張跋扈,在短短數月內便將朕的整個大漢天下攪得一塌糊塗。冀州戰場盧植麾下七萬大軍毫無建樹,反被區區數十萬黃巾烏合之眾殺得頻頻失利,步步後退。而南方穎川戰場皇莆嵩、盧植手握五萬大軍,卻打不過一群裝備簡陋的黃巾叛軍大敗,現在龜縮長社城內,居然被黃巾叛軍團團包圍,險象環生!」
「汝等倒是聽聽,朕可有說錯!」
「微臣惶恐,請陛下恕罪!」上百文武大臣被劉宏冰冷的眼神和沉重的厲喝嚇得心驚膽戰,一個個連忙彎腰低頭,懇求息怒。
劉宏陡然起身,怒罵發洩道:「廢物,一群廢物,朕養汝等這一群無能廢物又有何用?區區黃巾蟻賊,烏合之眾,汝等手握重兵,精銳無數,拿著朕的俸祿軍響,卻沒有一個給朕辦實事,解憂愁的!」
「微臣愧對陛下厚恩,請求恕罪!」上百文武大臣更加惶恐,無人敢直視劉宏,這次更是全部跪倒在地,匍匐唱道。
「陛下,請不要動怒,免得傷害龍體!」這時,身邊宦官趙忠上前一步,勸慰道。
「哼!」看來這次劉宏真的是在氣頭上,他並沒有給趙忠好臉色看,憤怒的揮袖坐回龍椅。
趙忠吃了個憋,只好咂吧咂吧嘴退了回去。反倒是令殿下何進、袁遺、袁逢等人一陣冷笑。
「陛下……陛下……陛下……急報……急報……益州急報!」就在劉宏剛剛坐下,屁股還沒完全坐正,大殿外便傳來驚慌的大喊大叫。
劉宏猛然望去,便見一名身穿漢軍軍裝的傳令兵氣喘吁吁的稟報道:「啟啟啟稟陛下,益州益州傳來急報,同樣宗教形式的五斗米道在巴郡叛變,領導人五斗米師張修率領數萬叛軍攻打郡縣,巴郡太守不敵逃亡,巴郡已被攻下大部!」
「什麼?」劉宏嘩的一聲蹭起,目露震驚之色,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益州巴郡!唉,真是可恨,天下叛軍當朕是何人,想欺就欺嗎?汝給我聽著,馬上傳朕旨意令益州各地官吏集結大軍前去平叛!」劉宏指著台下傳令兵,大喝道。
說來劉宏心中還是有點慶幸,慶幸這益州沒有波及黃巾襲擾,五斗米教勢力微沫還不足為懼。劉宏重重的舒了口氣,正欲再次坐下龍椅,卻又被殿外大喊聲驚起,在內的各位文武大臣也紛紛回頭望去。
「陛下……陛下……大事不妙……大事不妙……涼州……涼州急報……」這次的傳令兵更加直接,更加驚恐,看樣子似乎要嚴重的多。
劉宏勉強按住心中怒氣,說道:「休要慌張,快給朕細細道來!」
傳令兵臉色蒼白,急切道:「是,陛下,涼州刺史耿鄙傳來急報,羌胡大帥北宮伯玉,又叫北宮玉,乃羌胡族的首領。號稱是響應太平道首領張角的起義,和西涼土豪宋楊等人聯合了發動叛亂,現在叛軍已經高達十萬之眾,皆是能征善戰,彪悍驍勇的蠻夷鐵騎,十分厲害!如今更是攻下金城郡,致使金城太守陳懿戰死!涼州刺史耿鄙大人麾下戰將不過十員,步騎不過數萬,所以命小人特來向陛下請求援軍!」
「什麼……」
劉宏大驚失色,不可置信的指著那名傳令兵,只覺腦袋一片眩暈,眼前一黑,就要頹然倒下。
「陛下……陛下……陛下……」
張讓、趙忠驚恐萬分,連忙上前扶住就要倒下的劉宏,劉宏臉色煞白,顫抖道:「禍不單行……禍不單行……禍不單行……朕朕朕該怎麼辦,該怎麼辦啊……」
張讓安慰道:「陛下……切莫要擔心,事情總有辦法的,陛下殃殃大漢,連綿萬里江山,麾下雄兵猛將百萬,臣民更是數之不盡,又怎會懼區區蠻夷,小小叛亂!」
劉宏稍稍寬慰安心,平了平激動的心情,接著張讓的幫助緩緩立起身來,然就在這時……
「陛下……陛下……陛下……急報……急報……急報……幽州幽州急報……幽州傳來急報……」
我的天,難道是一波三折,天亡我大漢!
這是現在所有人的想像,不論是劉宏,還是上百文武大臣,或是宦官侍從都是這個想法。
這名來自幽州的傳令兵有些膽怯的瞄了一眼這些像要吃人的文武大臣和大殿上方一臉蒼白的龍袍天子,心中被驚了不小,暗道難不成報捷報也有錯。傳令兵想到是捷報,終於鼓起了幾分勇氣,高聲道:「陛下……幽州捷報,幽州刺史劉虞大人、西河太守鄭橫大人先在四月初斬殺黃巾數萬,後又在中後旬時,與黃巾叛軍程遠志在薊縣城外決戰,當日大破程遠志五萬主力,叛軍渠帥程遠志被鄭橫大人麾下大將胡車兒所殺。此時此刻,幽州黃巾十數萬之眾已經全部鎮壓,幽州已經再無大亂!」
這次來自幽州的傳令兵念完之後還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大殿中的龍頭級人物。可看到的並不是興高采烈,喜上眉梢,反而有些寂靜、有些壓抑……
當然,他不知道的是,這些龍頭級的人物被這突如其來的捷報根本弄得不知所措,腦袋沒轉過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