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河郡神木縣以東,河曲以南的平原上,鄭橫麾下的五千步騎大軍正與羌胡聯盟軍的五千鐵騎對峙。雙方相持不下,各自戒備。
羌胡聯盟軍軍帳,大河部落、孤狐部落、野牛部落三位大頭領正在謀劃商議。
「我看這鄭橫不過是虛張聲勢,僥倖擊敗了匈奴賊子,不足為懼!」野牛部落頭領仰著頭,一臉不甘道。
孤狐部落老頭領搖搖頭,蹙眉道:「不,我看這件事沒有那麼簡單,匈奴三萬鐵騎氣勢洶洶,豈是說敗就敗!」
「那又怎樣?只要我們願意,集中草原上全部勇士,至少也有一萬鐵騎,而對方怕也不過萬騎!到時誰勝誰負,還尚未可知!」野牛部落頭領狠厲道。
大河部落頭領否定道:「不!我認為孤狐老頭領說得不錯,這鄭橫大軍能全殲匈奴大軍,必有不凡之處,我怕到時吃不了兜著走!」
「那你們說怎麼辦?難道真讓我們將辛辛苦苦創立下來的土地和部落拱手讓人!」野牛部落頭領專往傷口上撒鹽道。
說此,大河部落頭領與孤狐部落頭領都沉吟下來,沒有人願意將自己的東西拱手讓人,何況是自己拚搏大半輩子建立下來的心血。
野牛部落見兩人低頭沉默,便知有戲,正欲添油加醋,忽然有一名羌胡勇士掀開帳簾走了進來。
「什麼事!?」大河部落頭領見來人是自己部落族人,頓時抬頭問道。
那名匈奴勇士右手撫胸,跪拜道:「頭領!大漢朝廷降下了聖旨,封討寇校尉鄭橫為西河太守,護羌胡校尉!」
「啊!?不好!?」孤狐部落頭領聽罷,猛然跳起,大呼不妙。
「孤狐老頭領為何如此?」野牛部落好奇道,要知道孤狐部落老頭領一向都是沉穩鎮定,處驚不亂,而現在一聽到護羌胡校尉居然如此驚恐失態。
大河部落頭領也疑問道:「對啊,老頭領難道覺得其中有什麼不妥?」
孤狐頭領哭喪著臉,好像死了娘似的,說道:「你們有所不知,如果說鄭橫以前只是討寇校尉的話,按照大漢律令,他是無權管理我們的,所以在名義上他們是無利的!而此時他被封為護羌胡校尉,那就有權對我們進行管理和調配,如果此時再做抵抗的話,怕是師出無名啊!」
大河部落頭領霎時惶恐道:「啊……那我們該怎辦啊?」
孤狐老頭領臉色頹然,無奈道:「現在怕是只有投降了……」
野牛部落赫然掠起,指著孤狐老頭領,暴喝道:「不不不……絕對不可以,我們草原上足足有一萬勇士,我們還沒有開戰,還沒有敗,怎麼可以這樣不明不白的投降呢?我野牛部落絕對不贊同,這不是勇士的行為!」
孤狐老頭領垂著頭並未說話,而大河部落頭領則起身道:「我看孤狐老頭領說得不錯,我們已經走投無路了!這樣抵抗下去,只會徒增我們羌胡勇士的死亡!」
野牛部落頭領雙目赤紅,指著的手臂猛然斬下,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連路鄙夷道:「懦夫……懦夫……你們這群貪生怕死的懦夫!」
「你……」大河部落臉色漲紅,意欲追去,卻被孤狐部落老頭領一把拉住。「算了,讓他去冷靜冷靜吧!」
「我們先修書一封,馬上交給鄭橫大軍,就說我們明日便繳械投降,接受整編。」孤狐部落頭領道。
大河部落頭領點頭道:「嗯……那就按照孤狐老頭領的意思去做吧!」
……
匈奴王庭,美稷。
匈奴老單于羌渠望著床塌上臉色蒼白,冷汗直流,嘴唇泛紫的愛子呼廚泉,蒼老的臉龐流露出深深的憂愁和擔憂。
「巫師大人!(匈奴人信奉天狼神,而巫師在他們眼中就是天狼神派遣到的人間使者,所以擁有很高貴的地位。主要職責就是傳播、救治和出席祭祀等。)我情況兒如何?可有什麼危險?」老單于羌渠對著身穿奇異服飾,手腳套著骨鏈,臉上畫的五顏六色的老巫師問道。
巫師撫胸恭敬道:「尊敬的老單于您放心!雖然劇毒已入侵身體三分,但右賢王大人身強體壯,體質非凡,現在已無大恙,只需休養半月即可!」
老單于整張緊繃的臉終於微微舒展,再次問道:「巫師大人,你可知道吾兒身中何毒?」
「尊敬的老單于,依我看右賢王因該是服食了含有劇毒的苦血草,根據漢人的取名的話名叫斷腸草。而且根據回來的族人勇士的稟報,我們南下上萬大軍因該是在服食了這種劇毒草毫無戰力的時候,遭遇了漢軍的奇襲才導致戰敗!」
「可惡的漢人!永遠都是那麼的陰險!對了,本單于的愛將力嗥(其實匈奴第一勇士力嗥並未被殺死和俘虜,而是在打完後就失蹤了,最後被幾名沒有中毒的親衛救回了匈奴王庭,而那些都是在其失蹤後的謠傳。)傷勢如何了?」
匈奴巫師道:「老單于放心!力嗥勇士的體格比右賢王還要強悍,估計只要七八天就沒事了!」
老單于羌渠感謝道:「嗯!有勞巫師大人了!」
巫師拜道:「老單于大人客氣了!」
而就在這時,羌渠手下一名親信走上了進來,跪地拜道:「拜見老單于,南方探子傳來消息,屠殺我大匈奴數萬勇士的鄭橫被漢人朝廷冊封為西河太守、護羌胡校尉、爵進關內侯!」
羌渠蒼老的臉上浮起一抹猙獰,有些渾濁的眼睛發出一絲冰冷的殺意,最後冷然道:「哼,無知小兒,本單于就讓你先猖狂猖狂……」
……
第二日,清晨,黎明的天空泛起一抹魚肚白,嘶嚎一夜的蕭瑟秋風依然拚命的呼嘯著。
尤魯、獨狼、尤突率領著五千大軍一字排開,三千步卒居中,兩千羌胡鐵騎分列左右,保護兩翼。靜靜的等待著羌胡聯盟軍的投降。其實這兩支軍隊的戰鬥力並不怎麼樣,一支是未經訓練,臨時組建的騎兵,一邊又是剛經大敗,勢氣不振的殘兵敗卒。可以說,鄭橫只是派他們來充充場面。
羌胡聯盟軍大營,寧靜如水,孤狐部落老頭領與大河部落頭領眉目低沉的領著羌胡聯盟軍大大小小的十數名頭領走出大帳。
孤狐部落老頭領見大營中居然沒有一個士兵集結,頓時怒聲問道:「為何沒有一個士兵前來集結,本頭領剛剛不是下令所有勇士都到這裡集合嗎?」
「傳令兵,傳令兵……給我滾出來……」大河部落頭領也轉頭暴喝道。
但看見的卻是一張張陌生冷漠的臉,他們個個目露殺機,緊緊攥著腰間彎刀。再回神卻發現把手大帳門口的侍衛也莫名的多了許多,至少也有三四十人。
不安感漸漸的蔓延,孤狐部落老頭領冷冷的望著這些人,寒聲道:「野牛部落頭領,這些怕都是你幹的吧,怎麼,還不現身!」
「哈哈……孤狐老頭領果然沉穩機智,這麼快就猜出了是我!」一道囂張的笑聲從門口的侍衛中傳來,稍頃,便看見野牛部落頭領魁梧的身軀走到侍衛前。
「野牛部落頭領!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大河部落頭領雙眼圓睜,怒斥道。
野牛部落頭領嗤之以鼻,凶狠道:「一群懦弱的東西,老子當然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孤狐部落老頭領定下心神,森然道:「野牛部落頭領,你就不怕被我孤狐部落、大河部落的勇士圍殺嗎?」
野牛部落頭領冷笑道:「怕,怕老子就不來了!」
大河部落罵道:「野牛部落頭領,狗*的,你這是在找死,我們兩部落在加上其他部落足足有四千勇士,你才區區一千,也想造反!?」
「對,野牛部落你別得意,有孤狐老頭領和大河頭領在,還輪不到你猖狂!」
「對對!大不了玉石俱焚!」一些小部落頭領開始附和道。
「哼哼!」野牛部落眼中閃過一絲陰霾,冷哼道:「算了,我就直接告訴你們吧!對於你們的死,老子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老子將會安放在漢人的身上,就說你們全都是被漢人暗殺的,到時我在假裝身受重傷,說自己堅險的逃過一劫。如此,老子就可以順理成章的吃掉你們的部落,從此,老子野牛部落就將成為這裡的霸主,哇哈哈……」說完,野牛部落發出更加得意的大笑。
大河部落頭領神色一厲,拔出腰間彎刀,朝前一指,虎吼道:「你真卑鄙!?各位頭領們,隨本頭領衝出去,等搬得救兵,滅了野牛部落!殺……」
「殺……」
身後**名頗有骨氣的頭領和七八名隨從親衛也是猛然拔出彎刀,緊隨大河部落頭領身後,向著門口殺去。
「殺……」
這時,野牛部落頭領埋伏在四周的族中忠心勇士也劃破帳篷,穿殺出來,足足有近百名。
「呀哈……」
只聽大河部落狼嚎一聲,手中鋒利的彎刀快如疾風,朝著前方兩名野牛部落勇士腰間掃去……
「噗噗……」
兩道金鐵撕裂骨肉的劃破聲幾乎同時想起,只見鋒利的彎刀狠狠地割開了兩名野牛部落勇士的腹部,一截一截的腥紅腸子翻滾而出……
「啊啊……」
兩名野牛部落勇士頹然倒地,發出淒厲的慘叫聲,但很快,死亡之神便迅速的將他們吞噬……
「鋒……」
大河部落視若無睹,手中彎刀再次一撩,飛快的劃破了一名野牛部落勇士的咽喉……
「嗯唔……」
殷紅的鮮血噴射而出,野牛部落勇士連忙用手摀住,可一切都已太晚,再往後倒退幾步後便重重的摔倒在地……
大河部落頭領身後緊緊相隨的十多名頭領親衛也是勇力非凡,一時野牛部落三四十名勇士竟然難以招架。
野牛部落頭領見大河部落頭領如此猖狂,頓時對身邊一名親衛道:「找死!拿老子馬叉來!」
親衛哪敢怠慢,連忙雙手提著拿來一桿馬叉……
「懦弱的傢伙,休要囂張,吃老子一叉!」野牛大喝一聲,部落手中馬叉迅猛快捷,如飛奔獵豹般朝著大河部落背部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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