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縣衙大堂,因為圜陰縣局勢動盪未平,風雨連綿,在沒有朝廷正式的命令之前,為了免除一些造謠者藉機生事,說鄭橫意欲謀反,背叛朝廷。所以鄭橫並未將執政廳遷往鄭府,而是修建好縣衙,並聲明暫行縣令職權。
鄭橫立於主案,王彥高順和曹性、獨狼分列左右,皆屏氣端坐。
「王叔,糧草器械收購的怎麼樣了?」鄭橫轉首對著王彥凝聲道。他知道在明年公元184年的二月,將發生世界歷史上的一次重大農民起義,黃巾起義!所以他下令讓王彥四處收購糧草、戰馬、生鐵等以待天變。
王彥面色頗為難堪,起身作輯道:「稟主公,糧草共購得一千石,加府中餘糧,現共有一萬三千石,戰馬百餘匹,而所購得的鐵不過數百斤。其餘物資也是相當甚少。」
鄭橫聽罷,幾乎失聲道:「什麼?為何如此之少,不但無盈餘,還入不敷出?」
「唉!主公有所不知,由於最近連連災害,百姓苦不堪言,根本就無甚餘糧,而那些世家大族,雖恐主公虎威,可一談其戰馬糧草便是強硬叫苦,一粒不賣啊!而且四方難民聞聽圜陰正開倉放糧,接濟難民,近月來流民逐漸增多,已有五千之巨,每月所發糧草至少也要四千石。不但如此,自從主公大肆建造武器鎧甲,還有戰死將士的撫恤金和士卒訓練的生活費與軍響,每月也要近三千石糧食,錢六十五萬,更不說撫恤金呢?」王彥連忙叫苦道。
「嘶……沒想到消耗的如此之快!」鄭橫倒吸一口冷氣道。
「主公,實不相瞞現在府庫金銀早成赤字,老朽幾乎一天無所是事了!」王彥道。
鄭橫聞言緊鎖眉頭,低頭沉思,照如此下去,別說等到黃巾起義,自己就得人滿成患,不攻自破了。可這個時代人口糧食就是本錢,何況自己地處北疆并州,本就民貧地瘠,人口卑微。所以鄭橫十分注重人口,不忍將白白到手的上好人口(流民中多為青壯,特別是寒冷的北方,老弱病殘大多餓死、病死、凍死。)送走,一時鄭橫十分為難。
這時,王彥身後的高順卻是蹙眉起身,作輯探聲道:「主公,在下倒是有一計可行!」
「哦!仲直無需拘束,盡可直言!」鄭橫把手一扶,平和道。
「主公,在下聽聞您從張家的豪門士族中收繳到不少古玩字畫,良玉美器,主公只需將其販賣給河西郡各大士族,必可大賺一筆,解我燃眉之急!」高順接著凝聲道。
「好,就依仲直所言!」鄭橫也不是鼠目寸光,貪圖財寶之人,頓時眼前一亮,這高順還真頗有謀略,歡喜道,「王叔,就有勞您辦理此事了!」
「主公放心,老朽定盡心盡力!」王彥旋即恭身道。
「報……」突然,一道淒厲的嘶吼聲從門外傳來,十數名侍衛正欲喝止,卻見來人乃軍帳急令兵,便未作阻攔。
「報……稟主公,有哨騎來報,北方格爾克草原霸主黑熊部落頭人親率四千餘匈奴鐵騎南下,已經直指白羽部落!」急令兵氣喘吁吁,汗如雨下,慌急道。
「什麼?四千鐵騎!?」王彥聽此,頓時失聲道,不免心中擔憂,白羽部落尤魯不但是尤氏之父,鄭橫外公,而且有恩於鄭家,可以說鄭家的的基業白羽部落都佔了很大的功勞。
「主公!救還是不救?」高順也是側頭鄭重的問道,靜等鄭橫決斷。
「這還用說,這些不知死活的匈奴土狗,竟敢傷我家主公親人,實乃找死也!」一旁的曹性霎時環眼怒視,面相兇惡,狠狠的說道。
「對!他狗*的匈奴土狗簡直活膩了,看老子不將他黑熊部落打成狗熊部落!」右側的獨狼也是好戰嗜殺分子,猙獰著面孔,不甘示弱道。
「肅靜,就肯定是要救的!只是該派多少兵去?該怎麼去救?」鄭橫眉目陰沉,暴喝道。他知道此次是一定要去營救的,當然,實話實說,他不光是為了報答外公,因為他早就日思夜想的想要得到——羌族胡騎。這些可都是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雄壯漢子,可謂弓馬嫻熟,善常騎射。
「主公,恕在下直言,吾軍不過新一千二百餘人,其中騎兵五百,步卒七百,可真正算的上精銳的不過百十人。而吾軍強佔圜陰縣無名,縣中士族與其餘誅縣都有吞食攻佔之意,所以吾軍至少要留七百軍士以上。」高順眼光獨到,凝重道。
「嗯!」鄭橫眉目皺得更深,高順所言甚有道理,自己不但要鎮壓士大族,又要防範土匪馬賊,還要提防周邊誅縣的攻打,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啊,自己好不容易歇了一月的氣,可馬上有起戰事。
「主公,此等兵力簡直就是飛蛾撲火,自取滅亡,您要三思而後行啊!」這時,一旁的王彥有些擔憂鄭橫,意欲勸阻。
鄭橫卻是神色一冷,直立而起,打斷了他的話,沉重道:「不!吾決定親率五百將士,其中鐵騎三百和仲直所率領的二百士卒,並將縣中所有空閒的戰馬調撥與你,今夜三更造飯,五更出發,星夜前往北漠!」
「主公,那我們倆呢?」位於右方的曹性、獨狼同時出身高昂道。
「性公可隨軍出發!但獨狼必需留守圜陰!」鄭橫虎目一轉,凝聲道。
「主公,為啥不讓俺老獨出戰?」台下的獨狼一聽沒他戲,頓時哭喪著臉,躍躍道。
一邊的高順卻是對著獨狼含笑道:「獨狼,你因該欣慰才是,主公肯將根基圜陰交於你保管,這可是對你偌大的信任啊!」
獨狼聽後臉色頓時變得燦爛,對啊!我怎麼沒想到,這可是主公看得起我,對我的信任啊!對,我必需幫主公守好圜陰。
「主公放心!俺定當竭盡全力守好圜陰,誓與城池共存亡!」五大三粗的獨狼重重的拍著胸脯,開朗抱拳道。
「既如此,爾等就下去準備相關事宜吧!」鄭橫揮揮手道。
「主公,這件事需不需要告訴夫人?」等眾人散去,王彥皺著眉頭,上前一步,細聲道。
「嗯……母親年事已高,汝就告訴她吾只是去看望外公,商議遷往圜陰境內,需要離家半月。」鄭橫略微沉吟,旋即低聲道。
……
鄭府後花園,尤氏身著綢袍錦繡,頭戴鳳簪,大雅雍容,身後還跟著一翩翩女子,白裡透紅的玉手輕輕的攙扶著尤氏,兩人閒庭移步般遊走著,四處欣賞著花園景色。翩翩女子正是高順妻子嵐兒,在被救後,為報恩就主動提出要服侍尤老夫人,以報答再生之恩,嵐兒知心解意,溫柔體貼,尤氏也甚是喜愛。
「嵐兒,聽說今日有北方白羽部落傳來的急報啊?」尤氏柳眉微皺,望著嵐兒有些擔憂的問道。
「哦啊……老夫人,沒什麼事,只是……只是……」嵐兒臉色未變,有些不知所措道。
尤氏頓時眼色一重,急聲道:「快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要不是文昊那小子天天說有事,我早就直接問他了?」
嵐兒思緒急轉,接著眼前一亮,平和道:「夫人,是這樣的,由於北方草原水草奇缺,草料不足,牲口餓死頗多,所以鄭公子打算勸白羽部落南遷圜陰,這樣即可抵禦外敵,又可放牧牛羊。」
「哦……真的是這樣嗎?」尤氏臉色微白,仍有些疑問,擔心道。
嵐兒釋然一笑,安慰道:「老夫人,是您多慮了,這本就沒什麼大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尤氏這才輕拍著胸脯,寬心道。
……
夜,漆黑如墨,月明星稀,淡淡的陰輝傾瀉而下。
北城荒野,寂寂無聲。
「嗡!」
「嗡嗡嗡……」一支熊熊燃燒的火把赫然豎起,接著數百把火把隨之亮起,應照出數百身穿鐵甲,手執堅銳,冰冷的金屬讓人不寒而慄。
北風激盪,鄭橫手執黑鐵長槍,腰挎長劍,身披堅甲,如雕像般屹立前方,肩上披風隨風飄動,獵獵吹響,露出暗紫的裡襯,在幽冥的月色下,猶如來自地獄的冥將。
「主公,五百士卒都已準備就緒!」高順頭頂鐵盔,身著鎧甲,蒼勁挺拔的身軀威風凜凜,拍馬來到鄭橫身側,沉重道。
「嗯!」鄭橫悶哼一聲,霍然回首,目所極處,衣甲鮮明,幽幽暗紫的流蘇隨風湧動,好似奔騰的幽滔。
「出發,凡掉隊者,斬之!」鄭橫嘴中蹦出殺機森嚴的吼聲,長槍一指,拍馬飛奔。
身後五百士卒皆神色稟然,表情肅目,策馬相隨,沒有人敢否定和挑戰鄭橫的威嚴,一月來辛苦嚴格的訓練告訴他們,他會說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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