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老二!」李琥淒厲的嚎叫著,猶如一頭受傷的野獸。
「賊子欺人太甚,弟兄們!此子無義,殘暴不仁,當盡早除之,否則吾等必死於賊手!」李琥眉目一橫,抬頭猙獰的望著鄭橫,再也平復不住心中的怒意,復仇的烈火在他心中熊熊燃燒。
五百家軍表情呆滯,東張西望,不知所措。所實話,李琥除了對他直系的三十餘悍匪仁義外,其餘的可以算的上心狠手辣,凶殘無情。不但剋扣軍響,有時連飯也吃不飽,毆打辱罵更是家常便飯。而反觀三十餘悍匪卻是錦衣玉食,大酒大肉,時不時還玩玩女人,好不快活。因此他們也不想為李琥賣命,當然,更不會給鄭橫賣命。鄭橫迎上殺機濃濃的眼神,
怒喝道:「大膽李琥,汝不尊主上,圖謀不軌,還敢口出妄言,今日就讓你死個明白!」說此一頓,偏首接著道:「王彥!念給此賊聽聽!」
「是!」王彥應諾一聲,接著上前兩步,昂然道:「罪賊李琥,第一罪,不念忠義,不聽主令,內外勾結,肆意妄為,此乃不忠;第二罪,不念兄情,欺上瞞下,謀取私利,剝削軍響,此乃不義;第三罪,不念同澤,強取豪奪,**婦女,殺害無辜,此乃不仁。此不忠不仁不義之人,按家法當斬首示眾,以儆傚尤。」
鏗鏘有力的宣示聲好似利劍般刺的眾人耳膜生疼,全場一片寂靜,詭異的寂靜,只有那嘶吼的朔風在不停激昂。
李琥更是目瞪口呆,面部抽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沒想到鄭橫會這麼直接,這麼直率。不禁仰面望向那傲然直立,威風凜凜,三千青絲正隨風飄蕩的鄭橫,便見那冷厲的眼神豺狼般盯著自己,強烈的自信化作兩團幽冷的火焰在眼中燃燒,駭人的氣勢如洪水氾濫……
李琥倒吸一口寒氣,全身打了一個冷戰。他知道,今天鄭橫是拿定主意要殺自己,王者之位,必須用血腥和屠戮來奠基。
「賊子休要虛言,既然爾等無義,就休怪某無情,給某殺,殺了他!」李琥按住心中恐懼,虎目圓睜,鋼刀直指鄭橫,殺意滔天。
「殺……」
「殺……」
身後三十餘悍匪轟然接應,個個高舉鋼刀,目光兇惡,如一股洪流朝著鄭橫漫卷而來。
鄭橫冷漠的俯視著前方,劍指前方,森冷道:「一個不留!殺!」說罷,虎軀一震,沖天而起,猶如飛騰的雄獅,猛撲而下,一個倒霉的悍匪,只覺腳下掠過一道幽暗的人影,接著一股寒氣從腦門襲來,「噗嗤!」閃爍著寒芒的長劍毫無花巧的斬下,霎時腦漿崩濺,鮮血橫飛,倒霉的悍匪臨死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電閃雷鳴間,鄭橫又是一劍橫掃,切向一名悍匪腹部,「啊……」只見這名悍匪腸子混合著殷紅的血液流了一地,在慘嚎一聲後,又戛然而止。
眾悍匪慌忙停下腳步,驚愕的看著鄭橫。藉著這個機會,台上的十名鐵甲鮮明的侍衛,虎吼壯膽,拔刀高舉,一躍而下,借勢力劈,沒有鐵甲保護的悍匪,又被砍翻數人。
「吼!」
回過神來的悍匪,又是猙獰著面孔,舉刀砍來。頓時,金戈相交,火花四射,慘叫聲、嘶吼聲、摩擦聲、撞擊聲響成一片,會成一曲死亡旋律……
血戰依舊,鄭橫再次撩起早已砍捲了的長劍,在空中劃過詭異的弧線,帶著呼嘯的劍風朝著一名悍匪喉嚨疾奔。「噗!」鮮血激濺,灑在鄭橫臉龐,熱乎乎的質感混合著濃烈的血腥氣使他精神一震,更顯陰森。
猛抬頭,只見悍匪還余十數人,皆大喘粗氣,回觀身後侍衛還剩六人,個個鮮血淋漓,傷痕纍纍,雙手卻緊捏鋼刀,一臉狂熱的凝視著自己,士氣如虹。
不出所料,在自己強橫的武藝和良好的裝備優勢下,自己與李琥毫無準備,且身無衣甲的三十餘悍匪拼了個旗鼓相當。一旁李琥驚駭的看向橫屍遍地,血肉模糊的戰場,簡直不敢想想,自己三十餘人的魁梧壯漢,居然會是這樣的結果,失敗,徹徹底底的失敗。李琥只覺背部發寒,一抹涼氣升騰,冷汗直冒,但很快平靜下來,常年刀口舔血的經歷告訴他,這樣只會死的更快。
在鼓了鼓勇氣後,擎刀遙指鄭橫,暴喝道:「誰若殺了這廝,吾願與其平分鄭家資產,如若食言,必暴死荒野,死無全屍!」這一消息如重磅炸彈丟入人群,不少家軍眼露貪婪,開始左顧右盼,議論紛紛。
「賊子休要張狂!受死吧!」鄭橫厲眼一掃,知道不可拖延,當盡早除之,否則後患無窮。遂狼嚎一聲,手握長劍,疾奔如電,如猛虎下山。
「吼!」身後六名侍衛轟然響應,提刀衝去。
「殺!」李琥只得硬著眉頭,長嗥壯膽,迎了上來。鄭橫手中長劍如電舞銀蛇,無人可擋。砰!金戈交響,震人心神。李琥只感虎口發麻,鋼刀已脫手而飛,心中驚駭,急步後退,噗!
「呃……啊……」
鄭橫見其遁走,冷笑一聲,化掃為挑,李琥手腕便高高揚起,拋飛空中,腥紅的鮮血汩汩流出。
這時一道突兀的慘嚎聲從身後響起,霍然回首,便見一鮮血淋淋的侍衛,被一桿罪惡的長刀從背部穿透,侍衛眼神開始迷離,緩緩倒下,露出了一個滿臉橫肉,眼冒貪光的家軍,身後還有五十餘人。
「混蛋!找死!」鄭橫淒厲的嘶吼,猶如發狂的野獸,滔天的殺意噴湧而出,手中長劍更添三分力道,一時銳不可當。
「哈哈……」原本臉色蒼白,慘嚎不已的李琥,頓時肆意仰天長笑,淒厲無比。
但下一刻,卻驟然而止,只見那名斬殺侍衛的家軍還沒來的急得意,一隻鋒利的狼牙箭已洞穿咽喉,兀自閃爍著幽冷的寒芒。那名家軍悶哼一聲,無盡的黑暗將其吞噬,不甘倒下。
咻!咻!又是兩聲撕裂空氣的尖嘯,接著倆道「噗嗤」之聲震人耳膜,兩名反叛的家軍身軀重重一頓,然後低頭驚愕的盯著自己的胸口,只見一截箭翎正在胸口微微顫抖,兩名家軍奮力的抬起頭,想看看是誰下的手,但剛到一半便無力的倒在地上,圓睜的環眼流露出濃濃的不甘。
「不忠之徒,死不足惜!」一道炸雷般的聲音從家軍營裡響起,只見一身長七尺,壯碩如牛,整個人如一大猩猩。再加上滿臉的絡腮鬍子,豹眼圓睜,甚是凶煞。說罷,手握一桿長矛,仰天長嗥,奔殺而來,整個矮厚的身軀卻迅捷如電,身後亦是跟隨十餘人,皆彪悍強健。
「殺……」「殺……」又是兩道淒厲的喊殺聲從左右倆側傳來,只見兩股黑甲洪流帶著濃烈殺氣席捲而來。這二十人正是尤氏最後的侍衛,早就埋伏在旁,就等家軍中的貪婪忘義之徒,橫生反叛。電光火石間,三十餘人已將反叛家軍圍住,那矮厚壯漢更是驍勇異常,手中無三合之敵。連綿的慘嚎聲充斥全場,血腥的屠殺——開始了。
李琥心中一稟,橫眉緊鎖,暗道:是不可為!當及早逃之。想此,李琥不在停留,悄悄地往後走去。
「賊子拿命來!」一道突兀的怒吼聲從身後響起,李琥只感冷汗直冒,驚恐不已,霍然回首,便見鄭橫那滿身血腥的虎軀,森冷的殺意衝霄而起,天際都為之黯淡。
「嘶……」李琥倒吸冷氣,急忙道:「快!快!攔住他,攔住他!」剩下的幾名悍匪同樣驚駭,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恐懼。兩腿不住的打顫後退。
「噗噗!啊!啊!」淒厲的慘嚎聲震人心神,悍匪們驚疑回首,便見李琥手捏滴血的鋼刀,在隆冬的陽光下閃爍著幽幽的寒芒。
「誰若在敢後退,這便是下場!」眾人望著地上兩具冰冷的屍體,心中無奈,只好硬著頭皮迎上鄭橫。
「呀!」一名悍匪虎吼壯威,鋼刀帶著嘶嘯的破風聲虎劈而下。
砰!兩把鐵刃毫無花巧的撞在一起,悍匪虎口欲裂,鋼刀不翼而飛,鄭橫長劍卻是去勢未竭的橫掃掠去。噗!血肉骨骼的撕裂聲響在耳畔,一顆圓遛遛的頭顱霎時飛天而起,濺起漫天血液後與無頭屍體一起重重頓於地下。
鄭橫毫不理會,手中長劍猶如銀蛇吐信,悍匪躲避不及,長劍帶著長長的尖嘯,在悍匪喉嚨處留下一道血痕,轉眼間,鮮血激射,「呃……」悍匪捏住咽喉無力的慘叫,生命正潮水般從他全身流逝……
「老子跟你拼了!」李琥淒慘的嘶吼,單握著鋼刀,一個橫掃千軍,朝鄭橫襲來。
鄭橫迅速蹲下,快若蛟兔,李琥一刀不中,便覺兩腿一涼,然後越來越炙熱,他緩緩低下頭,驚訝的發現自己從大腿關節斷成倆截,上半截頹然到下,下半截卻直立立的站著,在陰暗的陽光下,這一幕顯得格外詭異。
「呃啊……」李琥慘嚎之聲響徹雲霄,殷紅的血液汩汩溢出,染紅了冰冷的大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鴉雀無聲的望著聲源,恐懼在靈魂中顫抖……
鄭橫龍行虎步般走著,每一步都無聲的敲打著他們的心靈,壓抑感油然而生。鄭橫攥緊李琥前胸,一把提了起來,李琥頓時哀嚎不已,血液如流水般嘩啦啦的流下來。
「公子饒命!公子饒命!吾願交出所有黃金白銀!」面臨死亡呼喚的李琥終於忍不住求饒道。
「在哪?」鄭橫陰冷道。
「公……子……必須發誓饒吾性命!」
「好,吾鄭橫發誓,絕不傷汝性命,如若不然,天地滅之!」鄭橫狼一樣的目光死死的盯著李琥,起誓道。
「呼……好好,公子且聽,吾將所有黃金皆藏於東城白馬坡一棵蒼勁古樹下……公子……」李琥輕呼一口氣,還沒來得及高興便見鄭橫眼神中滔天的殺意。
「公子答應不可啊!」李琥驚懼的嘶吼道。
鄭橫嘴角揚起一抹狡詐的弧度,陰惻惻道:「對不起,吾不信天、不信地,只相信吾自己!」說罷,右手捏其頭,左手攥其胸,猛然發力,霎時青筋暴湧,肌肉緊繃,全身力量如潮水般匯聚雙臂。
卡嚓!一道骨骼的破碎聲與血肉的撕裂聲響起,李琥腦袋就像擰小雞般扯了下來,頃刻間,熱血噴泉般激濺而起。彭!鄭橫將斷成兩截的屍體狠狠的擲於地上,激起漫天塵土,塵散處,一顆血淋淋的頭顱,死死的盯著前方,眸子裡流露出不甘、憤怒、失望、怨恨還有悵惘……所有人心中顫道:這不是人,是屠夫,是魔鬼!
「爾等還有誰人不服?」鄭橫赫然回首,猶如獅王的咆哮聲震耳欲聾。
那雄壯矮漢首先回神,單漆跪地道:「某曹性服之,拜見主公!」
眾人連忙有模有樣山呼海嘯的跪拜道:「吾等皆服,拜見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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