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吃。」老大娘拍了我後腦一下後,笑著說道。
我沒在說什麼,要是這隻雞沒殺的時候,我一定打死都不讓大娘殺了,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我要是不吃的話,老大娘反倒是會很生氣。
農村人就是這樣,熱情,好客,尤其是對我們這樣小當兵的,更是這樣,家裡有點什麼自己不捨得吃,不捨得用的好東西都毫不猶豫的拿出來,就怕我們吃不飽。
不像有個別些城市的人,防我們跟防賊一樣,天天說我們壞話,有困難的時候才想起我們,才開始說我們好,當我們幫他們賣完命以後,轉過頭就罵我們這些當兵的,認為我們就該死!死了也活該,反正不管怎麼樣也撈不到一句好話
————算了,不說他們了。
我開始吃,要說老大娘對我就是好,把所有的好肉都挑到了我的碗裡,滿滿一大碗,雞腿什麼的都在我碗裡,看的對面三個人這個眼紅。
可我卻一直沉默,心裡沉甸甸的,就像是有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胸口一樣,
「快吃啊」大娘看我還在發著呆,吹促道。
我開始大口吃,可不知道為什麼,胸口卻堵得更加難受,眼淚在次不由自主的往下掉,就像是受了氣回家訴苦的孩子一樣,我不知道我在這一天哭了多少次了,可還是忍不住,可能我還真的只是一個孩子吧。
眼淚劈哩叭啦的往碗裡面掉,怎麼也控制不住,我一邊哭一邊大口的吃著飯,而老大娘也在我身邊陪著我哭,老大爺就在那裡笑,也不知道在笑什麼,就是笑的很開心。
我一邊哭一邊吃著飯,對面的那三個孫子很奇怪的看著我。就像是我這個特種兵根本就不說特種部隊的,而是來這裡騙飯吃的騙子,而我現在的樣子也確實不像是軍人幹的事,更加不像特種兵幹的事。
他們開始用異樣的眼神看我,已經開始以為我是這家的什麼親戚,要不然我怎麼會哭的那麼可憐,要不然那兩位老人怎麼對我這麼好。
我當時已經恢復過來了,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不像剛剛開始的時候那樣,哭起來沒完沒了跟個娘們一樣。
我看到他們的表情以後瞪了他們一樣,他們也一臉的不在的看著我。
其實當時我還真錯怪他們了,他們跟我們不一樣,我們是那種天天玩命練習的那種,屬於姥姥不親舅舅不愛的那種,沒什麼時間跟你玩感情,有那時間多打幾發子彈好不好?
也可以說我們都是一群沒人疼的孩子,天天除了玩命的訓練和隨時準備打仗以外,別的好像真沒什麼人過問
其實很多人,也可以說是所有人都認為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為你是特種兵,你不做這些誰做?你忍不住誰忍?特種兵就應該這樣,把自己獨立出來,別把自己當個人看,因為你就應該是一部戰爭機器,而情緒這東西需要你自己想辦法去應對。
可很多人忘記了一樣重要的東西,就連我們自己也忘記了一樣很重要的東西。我們也是人,也有感情,也脆弱,我們可以承受任何的嚴刑拷打,可以把身受重傷和死亡完全不當一回事,可這不代表我們沒有感情這種東西的存在。
而跟我一起來的這三個人卻又不一樣,如果說我們是一直被風雨摧殘還屹立不倒的小草,那他們就是溫室中一直小心培植的鮮花
他們可以不把這種感情當一回事,那是因為他們沒經歷過我們過的那種生活,根本不知道這種感情的可貴,因為有太多人愛護他們了,而我們不一樣,我們吃了太多的苦了
人和人不同,部隊和部隊也不一樣,他們狂,他們看不上這裡,也有他們所在的因素。
後來我跟這幫人熟了以後,他們告訴我,他們還算好的那,我是沒遇到飛行員,要是遇到那個兵種,能氣死你!你是沒見過狂的,見過瞧不起人的,沒見過那麼瞧不起人的,那是真的誰也瞧不起。
這要是給那幫飛行員大哥們吃那種飯,別說客氣兩句了,不罵街就算是好的了,你就應該謝天謝地了,好臉色是不會給的,一個個脾氣大的嚇死你,誰也看不上,誰也看不起,跟他們在一起你才難受那。
而你把你家裡所剩餘的糧食拿給他們吃,他們都不一定記你的好,甚至可能罵你做的不好吃,這些他們也都會認為是應該的,不會說一聲謝謝,認為所有人都欠他們的。
就算是你執行任務去救他們,他們都不會給你好臉色,就算你為了他們犧牲了,他們都認為是理所當然,這幫人是真不好交往。
就像是這個世界裡面只有他們才是高高在上的存在,而我們所有的人,都是為了點綴他們而存在的,他們是鮮花,我們也就是根莖,連綠葉都算不上
也可以說,我們都是為了點綴他們而出現的,在他們眼裡,我們都是可有可無的,而他們和人交往的時候,也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根本瞧不起別人。
說真的,他們絕對不會有我們的這種情緒,不會因為一碗老百姓的燉雞肉而感動,更不會因為一句老大娘關心的話而傷心的哭泣。因為他們都被當作皇帝一樣的給供養了起來,認為所有的人都應該圍著他們轉,他們做什麼都是應該的。
而我們小兵們,卻一直被當作畜生一樣的訓練,所以我們更加的珍惜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更珍惜對老百姓對我們的感情,這就是差距
————那些是後來我聽別人說的,現在說我們。
我瞪了他們一眼之後就沒在說什麼,反正就算是要揍他們的話,也不能在這裡動手,等出去了在解決他們,不是吹的,我當時要打他們三個,跟打小孩沒什麼區別。
飯已經吃完了,我們打算動身,可動身之前至少要把錢給了,軍人沒有吃飯不給錢的習慣,吃飯不給錢的都是混混,軍人不能做混混,就算當兵之前是混混,當兵了以後就不能在做混混做的事情。
可是不能明著給,在這裡你要是明著給錢的話,人家會當你瞧不起他們,而不給錢是不行的。
我開始學習我們老一代軍人的做法,把錢壓在碗底下,等他們收拾桌子的時候就能看到,這樣也不會讓人面子上不好看,也不會讓自己心裡難受。
我們走人,大爺大媽也看我們走的這麼急,也沒時間去收拾碗筷,趕忙出來送我們,非要我們多留一宿,這我們是不能幹的,主要是真的趕時間。
出了門,那些記者們開始給錢,大爺大媽不要,又僵持了一會以後,我把他們帶走。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已經亮了,我們這一路都沒怎麼說話,很沉默,也可以說我們都在互相看著不順眼。
也不知道走到了哪裡,也不知道是因為那句話,我們終於都爆發了!!!
就開始吵起來了,我把背包一扔,指著他們道:「來,來練練,爺早就想要教育教育你們了。」
「我操!怕你啊?」
他們也不服,露胳膊挽袖子的就要跟我開打,說真的,就他們的那種戰鬥力對於當時我的來說,我單手讓他們都是欺負他們,都不用一擊必殺,就憑力量和反應速度都能虐死他們。
當兵的打架一般都這樣,速度快,力量大,反應快
可事情往往並不向著你想的方向走,正在我們剛要開打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喲,這不是寧天涯嗎?怎麼著,手癢了啊,跟他們打有什麼意思,不如讓我布留情陪你練練怎麼樣?」
我聽到這個聲音後一愣,心說還真他媽不是冤家不聚頭啊,怎麼在這裡還能碰到布留情那?好傢伙,這麼躲都沒躲過去,看了只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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