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軒的離開,我看的比誰都清楚。
「小姐!我們快回去!」綠綺用目光喚了我一聲。我微微的點了點頭,轉身躡手躡腳的離開了這廳後的那個小房間的雕花鏤空木門,從窗戶爬了出來。
「小姐,等等我!」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我身手甚是了得,爬個窗戶完全不在話下,小綠綺可就跟不上了,提著長長的裙袍,礙手礙腳,爬出了窗戶,可一半的裙帶還勾著窗角。
「噓!輕點聲,而且要叫我公子。」我小聲的提醒道,要說世界上有神,我是從來不信的,可是自松伯仙出現之後,我又來到了這個時空,有很多事情信不信已經由不得我,所以剛才那個叫尹世的傢伙,光是看面相就覺得他不是個人,希望我們不會被現。
小綠綺點了點頭,不敢再說話,急著去拽被窗角勾住的裙角,可是越是急就越是手忙腳亂,怎麼也扯不掉,回頭用目光向我求救。
「你啊!」我無奈,只好回身去幫忙,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的裙角竟然勾得那麼死,怎麼扯都扯不下來,最後我猛的一用力,「嘩啦」一聲,裙角被撕開了,而我被這突然消失了的阻力害得猛退出去,腳下沒有章法,結果就失去了平衡,感覺著自己馬上就要四腳嘲天,不禁大叫起來,「啊!」
「公子,你沒事吧?」感覺著腰間一緊,身子就這麼停住了,我還沒回過神來,雙眼只看到綠綺驚慌失措的目光,還有半張著還沒說出話來的嘴,耳邊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再怎麼說也才聽到不過片刻之間。
「沒事,沒事!」我猛的向前跨出一步,才回身有些慌亂的用力搖頭,不過嘴上倒是沒忘了自己的男聲。
「沒事就好。」他說著望向窗前的綠綺,「姑娘你怎麼樣?也沒事嗎?」
「我……」綠綺已經被嚇呆了,剛才躲避的人此刻突然站在面前,任誰都不可能馬上適應。
「她沒事,只是裙子壞了,回去換一身便好。」看到綠綺呆,我急忙來到了她的身邊,替她回答著,還不忘用手肘推了推她,提醒她不要露了餡。
綠綺沒事,只是裙子壞了而矣。」綠綺清醒過來,急忙和聲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他還是一樣的話,一樣的表情,似乎我們這些俗人根本不能引起他一絲激動。
「那我們就先走了。」突然現,在他這句沒事就好之後,我方竟然變得沒話可說,這樣僵持著只會白白的浪費時間,而且軒現在可能已經回到了房中,正在找處的找我,如此想著,我笑呵呵的拉著綠綺告辭道。
「一路小心!」原以為他會問些什麼,比如我們為什麼有門不走要爬窗,為什麼我是位公子卻帶著個小丫環,為什麼我們會在這個宅子裡,我們是誰,與文舜是什麼關係等等等等。
「嗯,不送不送。」我胡亂的鄒了一句應付著,飛腳就走,也許用跑更確切一些。
「公子,慢點,綠綺都喘不過氣來了。」一路跑去,綠綺被我拽著飛奔,在身後呼救起來。
「嗯,現在可以休息一下了,他應該不會跟來。」現在我們已經跑過了半個宅子,再過了前面的那個中院就是軒的房間了。
「是……是啊!」小綠綺已經上氣不接下氣,在一旁的石凳上坐著搶氧氣,而我似乎一點喘息的樣子都沒有,站在一旁一臉的輕鬆。
怎麼回事?我什麼時候體育變得這麼好了,以前明明差的可以,特別是這個跑步,不論是長跑還是短跑,每次都是懸之又懸,只有老師放我一馬才能過及格線。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我正思索著自己身體的變化,突然肩頭一重,熟悉的聲音再次從腦後傳來,剛才繃緊的神經還沒有鬆開,突然被這麼一嚇,我不自覺得的驚叫了起,「啊!」
「花……」反倒把身後之人嚇了一跳,差點叫出我的名字。
聽到這個字,我也清醒了過來,自然知道身後之人是誰,不由的一肚子怒氣的轉過身來,「你怎麼回事啊?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你……」聽到我這劈頭蓋臉的訓斥,軒的面色不由的一冷,不過只是一閃而過,隨即而來的似笑非笑的打趣,「什麼時候賈公子如此的膽小如鼠了?」
「你才是老鼠呢!」被怒氣沖昏了頭的我,才不管軒是不是皇帝,是不是有意嚇我,毫不猶豫的頂撞道。
「老鼠?你說我是老鼠?」軒的雙手突然抓上了我的肩膀,可臉上沒有一點怒意,「那公子你又是什麼?」
「貓!」怒意未平的我自然不會多想,脫口而出。
「哦!原來世上還有被老鼠吃掉的貓啊!」軒說著,哈哈大笑了起來,弄得面前的我,乾瞪著眼,不知道說些什麼才好,不過看他的樣子,突然現,此時的他眼底的冰冷消失了。
「文公子為何如此高興?難道說是因為這位公子?」誰知不想被軒現,還是被現了,不該出現的人也出現了,而且是再一次。
「不錯,國師大人怎麼有興趣來院中走走?」軒不露異色,平靜的與對方打起了招呼,完全不像剛才的我們,落荒而逃的狼狽相。
「剛才聽到這位公子的叫聲,以為他又出什麼事了,所以才來看看,原來他是文公子你的……」國師頓了下,似乎在思考著什麼,最後吐出兩個字,「愛人!」
「呃」我心中可謂是惡寒,怎麼這個古代的傢伙接受能力如此之紳,竟然可以臉不紅,心不跳,毫無尷尬之色的說出這麼曠世紀的經典之句,倒是把我這個現代人給比瞭解下去。
「怎麼啦?尹世說錯了嗎?」見我一臉的怪異之色,他微笑著問。
「不!」可是「不」字一出口,我就不由的臉紅了起來,急忙解釋道,「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其實我與他只是一般的朋友關係,再說兩個大男人怎麼可能是……哈哈,我想你應該明白我下面那話意思了吧!」
「呵呵,明白,既然公子說不是那就不是吧!其實情這種事本就無男無女,無人無鬼,無天無地,它是一種渴望與追求,世人常耗其一生,到死都放不下手,而神鬼也大多如此,所以才有了六道,有了輪迴,有了轉生,有了還陽,有了天地萬物,有了日夜更替,作為一個修心者,這點我看的很清。」他笑著,如此的平淡,卻用我從來都不知道的東西來解釋了這個情字。
「只羨鴛鴦不羨仙啊!」這句話是世人常說的,可是為什麼我總覺得它那麼的銘心刻骨呢?每次想起說起時,心都會猛的失率,似乎是種痛,可是明明我從前是個連情字為何都不知道的人啊!雖然說現在有了軒,可是軒只是位帝王,也談不上什麼不羨仙啊!
「公子很有見第!」我的心痛換來的是他的一句誇獎。
「過獎,過獎。」我無奈的客氣道。
「既然國師進來了,不如與我一起去後面走走,我順便收一些衣物,馬上就隨國師回去。」軒說著時,目光一直緊盯著我,我自然知道他是什麼意思,於是微微的點了點頭,告訴他我已經知道了。
「那這位公子呢?」結果軒剛轉身,我正想溜走,那個尹世突然又扯起了我,嚇得我急忙回身站好,等待著下文。
「他啊!」軒回頭隨意的看了我一眼,「就讓他在這裡住著好了,反正有劫數的人是我,不是他。」
「可是文公子放得下嗎?」明知道這個尹世不是在說笑,可是我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看著他們雙雙回頭的尋問之色,我裝作沒有看到的捌過臉去,看對面的白壁。
「我是去避劫,何必帶著他呢!國師大人您說是吧?」感覺著尹世對花塵的在意,軒自然極力推辭,他可不想讓花塵落入尹世,或者說玉王子之手。
「是啊!原來文公子愛的如此之深。」說著,尹世隨著軒去收衣物了,而我與綠綺呆呆的站在原地,剛才想要開溜的心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沒了,腦中只是迴盪著尹世的那句話:原來文公子愛的如此之深。
真的嗎?
我在心中問道。
他真的愛我愛的如此之深嗎?
那麼他為什麼做不到只羨鴛鴦不羨仙呢?
為什麼到現在連自己的權勢還放不下,後宮嬪妃也捨不了呢?
為什麼?
不是說:情,世人常耗其一生,到死都放不下手。
自出來後,很少見到後宮的那些「姐姐」們,我也就很少去想這件事,現在被那個尹世一提及,亂七八糟的問題又塞滿了我的腦袋,而這些問題還都是無法得到回答的,因為我不敢問,不敢如此問軒,生怕一切就是一場夢,到時夢醒,我便回到了現實,從此心在夢裡活著,身在夢外活著。
本|。
您的留言哪怕只是一個(__),都會成為作者創作的動力,請努力為作者加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