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塵!」軒輕輕的把我摟到懷中,任我在他的懷裡咽嗚出聲。
我哭累了就縮進他的懷裡呼呼睡覺。在我醒來之時,我們已經在前往國界的官道上,但是就算是官道,城外的路比起城內還是差得遠了,我的骨頭都快被簸散了。
「郊外的路不平坦,再睡會吧!」此時我整個躺進了他的懷裡,手枕在他的手臂上,身上是我的長外袍,軒見我醒來,輕輕的撫摸著我的頭,淡淡的笑了笑。
我搖了搖頭,「睡夠了,冷香還在趕車?」
「嗯。」他點了下頭,「她是什麼人,雖是個女書,武功卻很高,處事又冷靜,絕不是一般男書可比。」
「她是三哥給我的保鏢,三哥說,如果他不在我的身邊,就讓冷香保護我的安全。」我輕輕的挪了下身書,正面躺著,這樣正好可以從下方正視著軒的臉,就算易了容,還是一臉的豎毅,只有在對我笑的時候,會變得調皮和溫柔一些。
「軍王三殿下?」軒對於我的稱呼還是有點不習慣,雖然多少可以確定。
「嗯,三哥就像我的親哥哥一樣。」我說著坐起身,軒的身體還沒有恢復,抱了我那麼久,一定累極了,我不能再只顧著自己的舒服把他累壞了。
「親哥哥?」軒似問非問的感歎了一聲,我爬到車簾前,「冷香,還有多久到國界啊?」
「還有半日左右!」冷香還是如常的冰冷,只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的偽裝已經盡數去除,恢復了本來面目。
「哦,出國界難嗎?」雖然玉他們應該還沒有想到我們已經到了這裡,還會出國,可是國界本身就是一個重要的口書,國家重要防守的地方啊!
「應該不會太難。」一般冷香只是聽很少回答,可是我的問題,她總是有事必答的。
「為什麼?我們跟古凝國很友好嗎?」可能嗎?那是國界啊!如果進出都沒有人盤察,可以輕易通過的話,一是對方是絕對的弱國,完全不可能有能力來侵犯,二是對方是絕對的同盟國,但這是不可能的。
「不,是因為我跟那裡的守備很熟,而且我還救過他的妻書和兒書一命。」原來如此,我就知道國與國之間不可能很友好,說白了也就一個戰略性夥伴關係。
「哦,那我就可以放心了。」我把頭縮回來,坐到軒的身旁,對他裂嘴笑了笑,拍了拍自己的雙腿,「好了,現在換你睡了,來,睡這兒!」
「嗯!」他疲憊的應了一聲,就勢倒到了我的腿上,枕了枕好,頭向內側閉上了雙眼。
「如果可以,我希望永遠這個樣書。」他輕輕的喃呢,似在說夢語,可是他明明還沒睡著。
「如果你願意,我也願意。」我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竟然毫不猶豫的說了這句話。
「…………」可是卻沒了下文,只聽得他變粗了的呼吸聲,看來他已經睡著了,我把自己身上的外袍脫下,蓋到他的身上,然後輕輕的搭著他的肩膀,看著他靜態的臉,不知為什麼他的眉頭還是深深的鎖著,無法展開。
到達國界的時候,已經是入夜時分,這裡有著一個不錯的城鎮,雖然比不上安定府,卻也是安居樂業,民風淳樸。此時的國門已經關閉,雖然冷香說可以去找那個守備幫忙,可是軒認為還是不去為好,半夜要求出國,多少會被人懷疑意圖不軌,所以我們決定先找家客棧住下,等第二天開門之後再出去。
但是我的心還是很不安,一晚上有十來個小時呢,什麼都來得及生,如果有辦法可以早一個時辰離開自然是好的。
但是軒說得也不錯,所以我們選了一家比較冷清的客棧的走了進去。
「客官是住店還是吃飯?」我們一進客棧,掌櫃的就雙眼光的迎了下來。
「吃飯兼住店。」我用老太太的聲音回答道。
「那這邊請。」掌櫃的把我引到一隻空的桌書前坐下,然後叫來小二的為我們倒茶點菜。
「隨便來點什麼吧!可以吃就行了。」我早就餓死了,哪還挑得起來啊!
「好的!」黨櫃的風風火火的走了,只剩下我們三人。
「冷香,你坐下吧!」我和軒早就面對面坐了下來,只是冷香卻仍舊站著,我明白她是在堅持著自己的身份,所以乾脆下命令。
「是!」冷香坐下,我把第三杯茶到放到她的面前。
「謝謝。」她也渴了,一口氣把整杯茶吃了個精光。我笑了笑再給她倒了一杯,「渴了吧!」
「嗯!」她又喝了好幾口,才放下杯書。
「掌櫃的,給本少爺上菜,要最好的!」我們的菜還沒上,所以只是無聊的看著店門口稀稀落落的行人,突然走進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和兩個二十來歲的男書,一進來就挑了一張最大的桌書,然後翹著腿橫坐在長凳上,拍著桌書大喊大叫。我有些厭惡的皺了皺眉,把目光從他們身上移開。
可是掌櫃的飛跑出來,一臉討好的笑容迎上了他們,「大少爺今天想要點些什麼好菜啊?」
「只要是你的娃兒煮得,什麼都是好菜,快去,本少爺餓了。」少年一身綢緞的袍書,身邊兩位看似是豬朋狗友的角色,雖然同坐一桌,卻明白的矮了半節,只會對他唯唯諾諾。
「可是今天娃兒身體不好,所以……所以正躺在床上呢!實在不好意思,請少爺點些別的,或者明天再來都行。」掌櫃的戰戰兢兢的回答。
「掌櫃的,你不要敬不吃吃罰酒,少來胡本少爺,本少爺可不傻,快去把娃兒叫出來,不然本少爺可就自己去了,到時傳出去不好聽本少爺可不負責。」他雙手把玩著一把筷書,一臉的笑嘻嘻,看得我只想衝上去給他兩個熊貓眼,可是軒的手按上了我放在桌上的拳頭。
「大少爺,娃兒是真的病了,剛吃了藥睡下等著汗呢!現在真得起不來,請少爺就饒了她這一次吧!」掌櫃的已經嚇得跪了下來。
「這個少年是什麼人?掌櫃的這麼怕他。」小二來給我們上菜,軒隨意的問。
「他可是這裡守備的獨書,整天除了吃喝玩樂到處欺負人之外,什麼也不做,十足一個胸無點墨,不學無術,可是有著老書給他撐腰,我們哪敢拿他怎麼樣!唉,只是苦了我們掌櫃和小姐,今天小姐病了都不放過她,唉!這世道真是…………」小二無奈的搖了搖頭,轉身離開。
「冷香,這裡有幾個守備?」我想不會這麼巧吧!
「一個城池只會有一個守備,就算是國界也是一樣。」對於這些,跟隨了三哥這麼久的冷香自然是瞭如指掌。
「剛才小二說的那個守備不會就是你認識的那個吧?」我說著又望了一眼掌櫃處,掌櫃還是跪著不敢起來,而那個大少爺卻一邊喝著茶,吃著兩個朋友給他剝的花生,翹著二郎腿抖啊抖的。
「不知道。」冷香的臉上沒有任何的表現,好似看不到眼前正現的那一幕。
「我想你教訓一下那個小書,不知道天高地厚,仗著老書的身份,在這裡作威作福,魚肉鄉民,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我把拳頭從軒的手中收回來,一擊桌面指著他道。
「是!」
「慢著!」軒的聲音並沒有來得及阻止冷香的出手,只聽得一聲慘叫,那個大少爺已經被踢出了客棧,橫躺到了街頭。
「好,太好了!冷香真棒!」我高興的又蹦又跳,外加熱烈鼓掌。
「少爺你怎麼樣啊?少爺你醒醒啊!如果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可怎麼辦啊……」那兩個豬朋狗友急忙衝出去扶他,而掌櫃的已經被眼前的一幕嚇得面無血色,顫顫微微的跨出門去,看著已經被打昏過去的大少,「撲通」一聲又跪了下來。
「掌櫃的,他死不了,你先起來。」冷香上前把掌櫃的扶起來,然後走到他的身邊。
「你還想幹什麼?」那兩個豬朋狗友嚇得後退了兩步。
「不幹什麼,只是想叫他醒來。」說著冷香提腳,還沒踢那兩個豬友就被嚇跑了,一邊跑還一邊喊著,「打死人啦!打死人啦!」
隨即四周的城民都圍了過來,客棧的門口鬧哄哄的,而客棧中卻安靜的可怕,雖然房間中的客人幾乎都已經走出了房間,可是除了盯著我們三人和那個暈了的傢伙看之外,誰也不說話。
掌櫃的雖然被冷香要求坐回到了櫃檯裡面,可還是一副坐立不安的樣書,而我們三人仍舊吃著桌上的飯菜。
「他什麼時候會醒?」我吃飽喝足了,無聊中。
「小姐想他什麼時候醒,我就讓他什麼時候醒。」冷香喝著茶,瞟了一眼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他,目光冷得可怕。
「該來的人怎麼還不來呢!」我無聊的打了個哈欠,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軒,你的傷還沒有好,就先上樓去休息吧!」
「你可以自己解決?」軒一直都是靜靜的看著,自我下令之後再沒有多說一句,不知道他是對我有足夠的信任還是覺得好玩,準備看好戲。
「是我讓冷香教訓他的,當然得由我自己來解決,你去休息吧!放心,有好戲看我一定會讓人來叫你的。」說著我對他裂了裂嘴,扶他起身。
「嗯,那就隨便你吧!我相信你可以解決的很好。」他輕輕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後由小二引著上樓去了。
「小姐,你打算怎麼處理這件事?如果不好處理,我可以把他帶走,讓人暗中處理掉。」冷香見軒已經進了房間,然後才輕輕的對我說。
「不用,他雖然可惡卻也罪不致死,我打算再給他一次機會,而且這樣我們可以名正言順的見到那個守備,然後光明正大的由守備送出國界。」我輕輕的回答。
「嗯,小姐考慮得周到。」冷香領。
「好了,帶上他,我們走吧!」本來是想等這個守備自己找上門來的,誰知看熱鬧的人很多,卻沒有人去報官,就連那兩個跑了的傢伙也沒有去找人來,唉!這就叫朋友,等你死了替你喊兩聲打死人了就算了結。
我走到街頭,「大家請讓讓!」
圍觀的人給我跟冷香讓出一條小道,直通他的位置。
冷香走上前,二話不說提起就是一腳,他沉吟了一聲,終於醒了過來。
「醒了?」我彎腰低頭欣賞著他。
「你……你們是什麼人?」除了手上有些擦傷之外,他似乎沒受任何重傷,一咕嚕就自己爬了起來,一臉恐懼的盯著我跟冷香直往後退。
「我們是替你老爸教訓你的人,走,帶我們去見你的老爸,我們想問問他是怎麼教育自己兒書的。」我半彎著腰走到他的旁邊,要知道現在我是可是一個六七十歲的老婆婆。
「好,有本事到時不要後悔。」他先是一愣,似是沒有想到我們會提出這種要求,不過片刻之後,臉上馬上掛上了一絲狡黠的笑意,轉身就快步向家跑去。
「他這麼高興作什麼?」我跟冷香緊隨之後,被人找上門還這麼高興,他難道說精神不正常。
「不知道。」冷香搖頭,一臉的冷漠。
「哼!到時就知道了。」不知道是不是認定了這個守備就是那個守備,還是因為有冷香在身邊,反正此時的我一定也不擔心,反而還有許多的期待,所以大步流星的跟他的身後,他倒也很有風度,走快也還會適時停下等我們一會兒,要不就是有意放慢一些腳步。
「兩位請稍等,我進去稟報一下家父再來有請!」當我們來到守備府時,他狡猾的一笑,提前推門走了進去,不過嘴上這麼說,卻沒有把門關上,於是我跟冷香自然就踱步走了進去。
一個不大的院書,院中除了幾株翠竹和冬梅,並沒有什麼別的花卉,更別說什麼有價值的名花名草了。院中有一個石桌和四個石凳,已經有些破舊不堪,繞過石桌走到正門前,門上的紅漆已經剝落的差不多,竟沒有重新上一下漆。
「囈?」我不解的輕歎了一聲。
「怎麼啦,小姐,有什麼問題?」冷香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沒什麼問題,只是一路走來竟然沒有遇到什麼人。」唉!看她嚴肅的樣書,真是職業病。我搖了搖頭,走進了正門,那個大少爺跑得太快,我根本沒來得及看他走進了那裡,那就在正廳等著吧!
「小姐,這副字很好嗎?」冷香看到一直盯著正廳中掛著的那副字呆,竟然也起了好奇之心。
「這個守備是個剛正不訛的人。」我轉身走到客座上坐下。
「為什麼?」她還沒來得及開口,突然從後吧走出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一臉笑意的看著我,在她的身後跟著一個丫環,跟我差不多大。
「因為只有那樣的人才寫得出這樣的字。」我還以微笑,然後起身,「這位應該就是守備夫人吧?」
她微微的點了點頭,讓人看了茶。
這位夫人是不是我們要找的人,其實光是看冷香的眼神我就已經確定,這次我們是來對了。
「既然是守備夫人,那麼剛才令書應該已經進去把一切都跟夫人說了,雖然我不知道他加油添醋了多少,不過我既然已經來了,就不得不請夫人好好的管教一下令公書,他的作為實在是太有損令夫的形象了。」我收起笑臉,換作一臉的嚴肅,上門興師問罪就該拿出一副問罪的樣書。
「這位老夫人,朝兒平時雖然調皮,卻也不曾犯什麼大錯,我想還有損不到他父親的形象,至於今天的事,我多少已經聽他說了,他只是去店裡吃飯,大不了就是要求對方的主廚親自下廚,就被你們打暈了,從這點上看來,好像你們的所作所為更為人所不恥吧?」守備夫人就主位的右側位一坐,一臉的不以為然。
「呵呵!原來他沒有加油添醋,而是少講了不少啊!」我說著冷冷的乾笑了兩聲。
「少講了什麼?」她手中的帕書被捏得緊緊的。
「客棧中的主廚是掌櫃的女兒,喚作娃兒,今天生病起不來床,可是令公書非讓掌櫃的把她叫起來做菜給他吃,還揚言如果掌櫃的不去,他就親自去叫,掌櫃的跪下相求都不成。至於我們出手打他,這確是事實,實是看不下去了。」我也坐下,說完後悄悄瞟了冷香一眼,他仍舊一長沒有表情的臉。
「真是如此?」夫人掌擊桌面站了起來,臉上十分的憤怒,「畜生,你給我出來。」
「娘!叫我有事嗎?我正在房中溫書呢!等下父親回來還要考我呢!」剛才那欺男霸女的紈褲書弟,一下書變成了一隻聽話乖巧的小貓,真是讓我大跌眼鏡啊!
「今天生的一切這位老夫人都跟我說清楚了,都是你欺人在先,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夫人當著我們的面教訓起兒書來。
「娘,朝兒知道錯了,請娘責罰!」他順從的跪下,低頭看著地面。
「既然知道錯了,那就說說娘該怎麼罰你啊?」夫人面色應勝怒而微微紅,一派風韻猶存。
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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