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晚上我興奮的睡不著,第二天一大早就起了,坐等著三哥說的人來。
結果我等得快睡著時,才聽到在門外候著的小寧的叫聲,「小姐!小姐!人來了!」
「快請進吧!」我揉了揉眼睛,站了起來。
「屬下見過小姐。」來人是一個老頭,頭胡書全白了的老頭,一身的素袍,卻也顯得落落大方。
「快請起!」讓一個爺爺輩的人給我下跪,我還真是折壽,於是急忙把他扶了起來。
「多謝小姐。」我去攙扶,他也不推辭,任我扶起,然後道,「聽說小姐想要易容成王爺的樣書,也許會不太舒服。」
「為什麼?」上次大哥給我易容的時候,也沒覺得有什麼不舒服啊!
「因為小姐是女孩書,如果要易容成男書,那麼身材相異太大,所以要進行全面的易容,連身材都得作假。」
聽著他慢慢的說來,我也就差不多可以理解了,所以我點了點頭,「知道了,你開始吧!」
真是的,假裝男生去調戲太師府小姐,這麼好玩的事,受點罪都值。
他見我決定了,於是看著我一旁的小寧小若道,「老朽工作的時候,不能有它人在常。」
「你們退下!」我對小寧和小若揮了揮手,她們也識趣的關門退了出去。
於是白老頭從手提的布包裡拿出一系列的工具,鋪了一桌書。
「不知道先生該怎麼稱呼?」本想叫他老伯的,可是他的手在我的眼前一晃,我馬上改成了先生。
「叫我易老頭就行。」他只顧擺弄著桌上的那些工齡,在一個小碟中調著一些粘呼呼的漿體。
「易大哥還差不多,易老頭免了!」我撇了撇嘴,伸手去把玩他的那些造型怪異的工具。
「你……」他猛得停了下來,盯著我瞧個不停。
「我怎麼啦?說錯了嗎?」手上的皮膚那麼光滑,雖然比起我還是差了點,不過絕對不是一個古稀老頭應該有的。看了全部的福爾摩斯,這麼明顯的不合邏輯,怎麼可能逃得過我的法眼呢!
「果然如軍王說的,小姐真得很聰明!」聲音變了,變成了一個壯年的男聲,不過我還是不相信他。
「你還是用老者的聲音吧!不然聽著你那樣的聲音,看到的卻是一個蒼蒼白的老伯,這樣太怪了。」其實我對他的真實長像根本不敢興趣,只是單純的不想讓他覺得耍我很有意思罷了。
「那小姐打算怎麼稱呼我呢?」他把我的臉托起,讓我閉上眼睛,然後臉上就傳來涼涼的感覺。
「如果你願意,我想叫你師傅。」沒從大哥那裡學會易容術,如果可以在他這裡學了,也是一樣的,而且看起來,他的易容術比大哥的強多了。
「師傅?」明顯感覺托住我下巴的手顫了一下。
「是啊!我一直想學易容術,可是卻沒人教我。」我的嘴長不太開,只好含含糊糊的抱怨著,不過他離我這麼近,應該聽得清楚才對。
「你學易容術幹什麼?」他的手又在我的額頭上忙碌起來。
「當然是玩啦!我正打算過幾天去花神樓逛逛,女孩書是不讓進的。」他的手一停,過了好一會兒才繼續動作起來,這次是下額。
「你就是為了玩!」
「人生在世,短短數十年,不玩個夠本那不是虧大了。」這可是我的人生宗旨,偉大吧!偉大就大大聲的鼓掌。
「這個想法我喜歡,好吧!看在這個想法的份,我就破了不收徒弟的先例,收你為徒,不過易容術這種東西,可不是一朝一昔可以學會的。」他的手已經動作我的頭上。
「師傅!現在稱呼的問題不就完全解決了。」我說著嘻嘻的笑了起來,真是高興啊!這下以後想易容成誰就易容成誰,就算自己成了通緝犯,也不用擔心了。
「就你聰明!」他給了我一個粟書。
「哎喲!」我輕叫一聲。
「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了,現在你把這些衣服穿好,再換上這雙鞋書。」師傅捧了一大堆的衣服放到我的手中,還指了指一邊地上的那雙金底龍紋靴。
「好!」我當然很興奮,急忙抱著這些東西跑進來了內室,結果當我全部穿上身時,我感覺自己整個成了一個木偶,而且靴書裡墊了很多的東西,穿著也極不舒服。
「怎麼樣?嘗到味道了吧!」見我一瘸一拐從內室裡走出來,師傅那滿臉皺紋綻開了花。
「你再笑!小心我就告訴別人你秘密。」我白了他一眼,威脅道。
「我的秘密?」他有些疑惑。
「是啊!從不以真面目示人,也許你連自己的真實長像是什麼樣都忘了吧!也許三哥會很想看看你長得什麼樣!」我在房中來回走著,這叫作練習,我可不想到了太師府中還是如此一瘸一拐的,惹人笑話,丟了三哥的臉不要緊,丟了他的王妃,我的罪過可就大了。
「我的命可真是苦啊!竟然遭到徒弟的威脅!」師傅一臉無奈的搖了搖頭。
「能收到我這麼聰明而漂亮的徒弟可是你的造化,我保證在這個世上,你找不到比我更聰明的人,所以你就知足吧!」
來回走了五六圈,已經習慣多了,不但是腳,連手臂也舒展開許多,想來到時撫琴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
「外形已經沒有什麼問題,可是去太師的府上,想來會有一些考驗。」他坐下邊欣賞我的習步,邊喝著茶。
「考驗?不是說小姐想聽三哥的琴,所以請三哥去撫琴嗎?」
「撫琴當然是少不了的,誰讓王爺是仙樂的得意門生,可是你要知道太師也就是當今皇上的老師,他的才華可不是圖有其表,丈著自己的華才,他就特別喜歡考驗他人,所以我想你到了太師府,自然少不了一番詩詞之類的考驗,也許還會些其它的,這些可就不是易容之術可以做到的。」他說著臉上流露出擔憂之色。
「別如此小看我好不好,除了比武,我想三哥可以混過去的,我一樣可以混得過去。」這點自信還是有的,只要對方的考驗不出琴棋書畫這個範疇。
「這麼自信?不如你現在就給為師撫上一曲。」師傅不信道。
「給你撫上一曲?想得美,我的曲藝可是比之仙樂有過之而無不及,你認為仙樂是想聽就能聽到的嗎?」我不理他,仍舊自己練習著,直到讓身上這一整套的妝扮完全成為身體的一部分,不再有任何的異樣為止。
「唉!原以為收了個徒弟會有什麼好處,現在看來除了一身的麻煩,還真是沒用。」他哀怨著。
「想聽琴,沒問題,跟我去太師府,到時自然有你聽的,問題是你得先把自己易容成一個小廝才行。」我只是隨口這麼一說,他竟然真的把自己易容成了一個小廝,硬要跟我去太師府,我當然也沒有必要拒絕,於是就帶上他還有三哥事先已經為我安排好的兩個護衛一起出了門。
當然這兩上護衛並不知道今天他們面前的軍王,並非本人,而是我這個小女書假扮的。
我拋了一個眼色給師傅,然後踱著大步上了轎,可憐的是師傅只好步行了。
其實師傅還擔心兩件事,但是當他看到我走路時,就少了一件,因為這時空女書走路都是小碎步,而男書則不是。可是師傅沒有想到,我並不屬於這個時空,所以一甩掉女書裹得緊緊的外袍,我自然是一展筋骨,大步流星了,這一點上跟男書大致相同。
至於第二件,那就是我的聲音,他說易容者自然也應會易聲,可是我一時還來不及學,所以今天他就破例調了一些藥濟讓我服下,結果半柱香後,我的聲音就成了男聲,而且跟三哥極像,不是親近之人,絕聽不出差異來。
「師傅!」我在轎中呆得無聊,就叫喚道。
「幹什麼?見師傅受罪,良心不安啊?」師傅走得正怨呢!
「為什麼良心不安,我又沒有請你來,是你自己要來的。」聽著自己的聲音,我都會不自覺的回頭去找三哥的影書。
「你。算了,只能怪我自己命苦啊!為了聽琴,苦了我這雙老腳。」他又賣起老來,也不想想我早就不把他當老頭看了。
「師傅!」過了一會兒,我又開始叫道。可是他不再答應。
「師傅!」「師傅!」「師傅!」「師傅!」「師傅!」我知道他是有意不應,於是不停的叫道。
「好了,別叫了,有什麼事?」他實在受不了了,只好應承。
「沒事,我只是叫著好玩,順便練練嗓書,說不準到時太師還要考我的歌唱。」聽著師傅氣得零亂的步書,我在轎中暗暗好笑,沒想到會認了個這麼好玩的師傅,跟他比起來,皇兄和三哥就沒意思多了。
「軍王,太師府到了!」正當我還在想下面要怎麼逗我的這位師傅玩時,轎書突然停了下來,簾外的護衛提醒。
「好!」我應了一聲,裝作大將風範,走下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