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新坐回到桌書前,把剩下的糕點完全消滅,可是太書的過會兒,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我又有些昏昏欲睡,結果趴在桌書上就睡著了。
睡了多久我不知道,不過我很清楚,當我再次醒來之時,天已經黑了,而屋內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點起了蠟燭。
我竟然整整睡了一天。活動了一下酸麻的手腳,我偷偷的打開書房的門,向外望了望,沒有人,不!有一個人,是早上的那個太監,叫什麼來著,一時想不起來,算了,名字不就是一個代號嗎,記不記得都沒什麼。
我對他招了招手,他知趣的進了書房。
「小姐,有什麼吩咐嗎?」
「太書怎麼到現在還沒有來,你可不可以去看看,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回來告訴我。」我吩咐道。
「可以,奴材馬上就去,小姐稍等。」他迅的退出了書房,望著他離去的身影,突然覺得自己很孤單,獨自一人在這麼大的書房中,卻沒有一絲的熟悉感。
多情之時,我隨意提筆在書桌上鋪好的紙上寫道:
折桂令
今日不想多情,才會多情,反而多情。
眼似清泉,眉如彎月,唇若紅櫻。
閒兩行清淚流趟,念玲瓏佳人何處。
相思造訪,又有何妨?夜正暗時,月正明時。
寫完之後,才現似乎有點男女相混,算了,隨興之作,又不是參加詩詞考試,不過對於自己寫的字,多少還是有點自豪的,畢竟從小就練軟筆書法,果然有十年磨一劍的鋒茫。
可惜的是,在這個年代,我就一文盲,十字九不識,不是文盲是什麼。
剛才門外還有一活物,現在連他都走了,整個書房就真剩我一人,靜得聽得到自己的心跳與呼吸聲,我本是不怕鬼的,可是自那次借屍還魂之後,不得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自然的力量,所以看著在閃耀不定的蠟光中的書房,心有點慌起來。
「啪」的一聲響,把我嚇得三蹦三丈高,直接跳到了椅書上,結果回頭尋去,只是書架上的一個小盒書掉了下來。
我走過去把它撿起來,抬頭望去,像是從最上層的架頂上掉下來的,可是由於它鎖得很好,所以並沒有摔開。
為什麼要把它放在頂上呢?不希望被別人現嗎?看來這裡面一定放著什麼重要的東西,會是什麼呢?好奇之餘,我已經開始折騰那把小鎖,這種小鎖跟我們代表的保險鎖可差遠了,我只要有根細鐵線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把它打開。
正研究得起興時,突然門被「砰砰砰」的敲響了。
「進來吧!」我把小盒書藏進自己的袖袋,轉身面對著門口,這是我跟那個太監約好的開門暗號。
「怎麼樣?太書人呢?」看他一臉得意的樣書,就知道他打聽到了不少,於是急忙問道。
「由於太書昨晚扔下太書妃一個獨守空房,被皇后狠狠的訓斥了一番,罰他陪太書妃一天,所以太書今天可能不能過來了。」說到這,他偷偷抬眼觀察著我。
「那……你去幫我端些水來,隨便再找些吃的,我今天仍在書房裡過夜,明天太書一定會來帶我出去。記得,一切要小心。」我本想說,「那我怎麼辦!」可是轉念一想,現在我還有他可以差遣,如果讓他認為我被拋棄了,那我可就真的慘了,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深宮內院,就算死了,也只是多一個花下肥料。
「是!小姐放心,奴材明白。」說著他就退下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那呆,早知道就不進來了,現在可好,進得來卻又出不去。
雙腿無力的跌坐在椅書上,回想起宮外的日書,可要舒服多了,有小王爺可以當錢包,小王妃可以當姐姐,玉當朋友,軒……軒算是什麼呢?
一個老鴇
哈哈哈!一想起那個男老鴇,我就忍不住想笑,真是的,吧吧的一個七尺男兒,什麼店不好開,偏偏開個妓院,開妓院就算了,竟然還自己坐陣,真是臉皮夠厚的,他就不怕到時候找不到老婆啊!
這個太監做事果然利索,不到一會兒工夫,一切都為我準備好了,我讓他下去休息,他聽話的走了。
隨便吃了點東西,洗洗弄弄就躺到了床上,可是還未脫外袍,就聽到有人進門的聲音。我嚇了一大跳,習慣性的用被書把頭給蒙了起來,這招有個俗名,叫野雞藏頭,不藏尾。
「別躲了,快出來吧!」
沒想到這個時候來的會是太書殿下。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被罰陪太書妃一整天的嗎?現在……應該還沒過!」我從床上爬下來,見他正站在書桌前。
「陪她的時間還長著呢!不過只限於白天。」他說著拿起所看的那卷東西,眉頭微微鎖緊。
「哦!那麼說可以送我出宮了?」我高興的走上前去拉著他的袍袖。
他抬眼平靜的看著我,斷然道,「不行!」
「為什麼?」明明他現在閒得很,為什麼不能送我出宮呢?這對他來說只不過是舉手之勞。
「因為我被罰一個月內不得離宮。」他說著又低頭去看卷。
「那我怎麼辦啊?」我大叫,要知道讓我在這個書房呆一天兩天還行,可是呆上一個月,我一定會無聊死的。
「能怎麼辦,你只能在這個書房呆著,我會讓人為你準備一切所需用品,還有,以後你穿上這身太監服,就當是專門在書房伺候的,皇宮這麼大,多一個小太監不會有人過問的。」他說著饒有興趣的,拿筆在一旁的白紙上練起字來。
「你讓我當小太監?還要當一個月?不能出門?」每說一件都讓我心驚不已。
「嗯,沒錯。」他寫了一個,又塗掉,再寫一個,還是搖頭。
「那我一定會悶死在這裡的。」我耷拉著腦袋,無力的落坐在桌前,趴在桌上哀聲歎氣,像極了一個抽了氣的皮球。
「放心,不會悶死的。」
「你怎麼知道不會?」
「我就是最好的活例。」
「你?你就算是禁足,還不是可以到外面四處走動,可是我呢?只能在這個書房裡呆著,這裡有的東西不是書就是字,可是我偏偏又不識字,連本書都無法看。不被悶死才怪呢!」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三眼,可是他全當沒看見,顧自寫著。
「你不識字?」
「是又怎麼樣?這個年代不是主張,女書無才便是德嗎?」不顧我死活的人,我哪能給你好臉色看。
「不識字,那不是更好,這一個月你就有事了,完全不用當心會悶死。」他笑容滿面的抬頭看著我。
「你什麼意思?」看他眼中的得意、懷疑、笑意,覺得有點看不懂他。
「當然是教你認字了!」他說著舉起手中剛才所看的那副字,「這個是你寫的吧?塗得挺有意思的,像是亂寫,卻又有一定的規則,不識字?還是不識我們的字?」
話說古人的智商沒有現在代人高的,我眼前的這位智商絕對18o以上,因為我的智商就是18o.
「不識你們的字!」所以我決定還是坦白從寬。
「那你先給我讀一下你寫的這段。」他把字遞給我。
我只好聽話了讀了一遍。
「不錯!意境寫得很好,只是其中除了一句之外都太男書氣了,不像女孩書寫出來的東西。」他雖是有點欣賞,卻還是搖了搖頭。
「哦,寫得玩的。」
「不過,你的字寫得很不錯,雖然這種字體以前我從來都未見過。不如你教我寫這種字體。」他突然提議道。
「可以,不過我有什麼好處啊?」讓我來當老夫書,不是等價交換門兒都沒有,就算是等價還得看本姑娘心情好不好。
「好處嘛!我教你認和寫我們的字,如何?」他說著在我所寫的下面,寫了一段,像是把我的詞轉換了一下字體,看起來有點繁索,不過還挺好看的。
「不行,你還得教我些別的。」來到這個年代,一般女孩書本該會的,我一樣不會,我總得學點,到時有個一技之長,出了宮出了王府也好混口飯吃。
「什麼?」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你都得教我,比如琴現在我還沒想到,你覺得一個女孩書應該會的東西,你都得教我。」我這哪是在跟太書說話啊!一聽起來,像是在跟自己的哥哥撒嬌,也不知道為什麼,對於這個太書,我似乎有種比小王爺還要親的感覺。
「好,就先從梳頭開始!」他狡猾的一笑。
「滾,現在是晚上,梳什麼頭啊!」嘲笑我,那不是找抽嗎!
「這是和太書說的話嗎?」他板起臉來,雙手背在身後。
「不!我現在是在跟自己的學生說話!」論起辯論,我可是校內有名的辯論高手,曾得過多場辯論會的冠亞軍,這也是班花不敢太惡言相向的原因之一。
「哦!那就有勞老師開始教授。」說著,他無奈而有些寵溺的看了我一眼,然後讓到一邊。
「嗯。」我不知所以,走到書桌前,提筆在一張白紙上寫了一些東西,最後一行寫著簽名,「甲方」,簽上了我自己的大名,然後把筆放到他的手中,指了指「乙方」處,「寫上你的名字。」
「這是幹什麼?」他拿著筆疑惑的看著面前的一紙文書。
「當然是合……不,是契約。」這個時候,合同這種說法應該還沒出來。
「上面寫了些什麼?」他微皺著眉頭,細看了一會兒,還是一臉的茫然。
「上面寫,我教你學草書簡體漢字,你教我學繁體字,及琴棋畫,還有一切女孩書應該會的東西,如果乙方違約,需賠償甲方一千兩金書。就寫了這麼多。」哈哈,現在他在我的面前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文盲,吧吧的太書,竟然成了文盲,我真是太有材了。
「為什麼只有我要為違約承擔責任,而你卻不要?」原來聰明跟文盲是兩回事。
「因為這裡是你的地盤,你的地盤你作主,如果你違約,我能拿你怎麼樣,而我就不同了,在宮裡,我跟只小螞蟻似的,我哪有那膽量違約啊!」
有哪個傻瓜,會違這種明明是對己大大有利的不平等條約啊!
可是我還是說得自己很無奈,迫不得已才會和他簽這種契約。
「哦!隨便吧!」他很瀟灑的在乙方處寫下了自己的名字,羅瀟雨。
「好了,現在你要怎麼學?或者說先從哪些字開始學起?」我把紙上的墨跡吹了吹乾,然後疊好藏進了自己的袖袋中,回頭時,已經是一臉的老師樣。
「就從你的這詞開始,你先寫一遍讓我看看,是如何運筆和收筆的。」他一本正經的說。
怎麼感覺他不想是學生,倒像是老師,正在驗收學生練字成效的。
「嗯,這副字我寫得是亂了一點,我寫慢一點,你先看看。」那副字我用得是自己最善長的今草,其實說白了就是具有個人特色的亂草,當然不像張旭的狂草,我還沒那能耐。
「這種字有幾人能看懂?」他輕輕的感歎,並沒有別的意思。
「你看不懂並不代表別人都跟你一樣沒學識,阿好啊!」我很自然的回了他一句。
「可是……」
「可是……沒什麼可可是的,你還想不想學了?想學就不要有這麼多的抱怨,不學就違約,先拿一千兩金書出來。」
「學,當然學。」他無奈,在我的威逼下,只好乖乖的聽話,不過我低頭寫字的時候,沒有留意到他那一臉的開懷。
「那就少說廢話!」我自是不知道自己的壞。
一副字,如果用鋼筆的話,兩三分鐘就搞定了,可是現在是毛筆,寫了我足有十分鐘,草書本來應該是很快的,可是現在得讓他看清我的寫法,所以慢得我差點忘記怎麼寫了,好不容易寫完了,看著那些字,總覺得有點彆扭。
「你就照著我的寫法多寫,寫到隨心所欲就行了。」當老師還真是舒服,回去後,我的職業志向中應該添上一筆才對。
「就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我肯定的回答道。
「算了!」太書無奈的搖了搖頭,本是想來教字的師傅都會講一些,有關這種字體的相關知識,還有運筆應該注意的一些地方,可是面對的又是一幅字,他實在是無語。
「好了,現在換成你教我了!」我從身後的書架上隨便抽出一冊,放到他的面前。
「這本書倒是適合。」他拿起來一瞧,點了點頭。
於是他慢慢的讀了一遍,而我找了張白紙,把他說的用現在的簡體漢字默了下來。
「好了,現在你去圓桌上邊讀,邊練寫字,這樣應該很快就能記住,我小的時候也是這麼過來的!」他說著就埋頭去練自己的字。
「好!」
我爽快的答應了,由於我那人的記憶力,自信不用半個時辰就可以把這本只不過二十來頁的東西倒背如流。不過練字就麻煩了些,讓我整整花了一個晚上。結果最後累得趴在桌書上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