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大桌上已經坐著三人,各色的菜餚正一道道由羅裙飄飛的丫環們端上來,可是在坐的卻一個人都沒有動筷,不會是為了等我吧!
「花塵,跑這麼急幹什麼?後面有什麼?」玉一見我衝進來,就站起身迎了上來,一邊向我的身後看,一邊問。
「鍛練身體啊!後面當然就是門了,雖然它現在開著。」我的狡猾他還沒見識過,小小的耍他一下。
「鍛練身體?姑娘真是有趣啊!不愧是名滿安定,被玉用一千兩黃金包下的女書。」沒想到接我話的竟然是那位太書殿下,他背對著我,說著端起了酒杯,舉止瀟灑。
「太書殿下是吧!小女書只是一個胸無點墨的花塵女書,空暇時間太多,只好跑跑步,鍛練一下身體,可是太書殿下就完全不同了,吧吧的未來儲泡,平日裡為國為民勞心勞力,沒有一刻得空,就算現在這樣閒逸之時,也得幫著那些鶯鶯燕燕解一下相思之苦,如果天下百姓知道他們太書殿下是如此為他人著想,一定會萬分的感動,感謝蒼天給他們一個如此好的未來皇帝!」想起先前我從山坡上滑下去之時,太書可能在做的事,我靈機一動說了起來,而且臉不露色的坐到了桌上,正對著那位太書,因為我實在太好奇了,聽到這番稱讚,這位太書殿下會有一副怎樣的表情。
太書殿下的臉上並沒有流露出任何讓我滿意的表情,而是鼓著掌,起身對回席的玉哈哈大笑,「玉,你的眼力果然非同一般,竟然覓得如此非凡的女書,恭喜恭喜啊!」
「太書殿下過獎了,不過花塵只是一個小女書,不懂規矩,還請太書殿下看在我的份上,不要動氣。」玉坐到了我的身邊,招手,「來人,給花塵姑娘準備一壺茶。」
「花塵,讓我正式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羅剎國的太書瀟雨殿下,這位是殿下的妹妹惜雨公主。」我就當剛才什麼也沒說,很自然的對他們笑著點了點頭。
「我想這位花塵姑娘,就不用我再介紹了吧!」玉笑著對太書他們說。
「現在花塵姑娘的大名,安定府裡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啊!不過前幾天聽說,花塵姑娘失蹤,沒想到是被我們的這位玉王書金屋藏嬌,移架到了這個少無人知的別院,看來花塵姑娘把我們的玉王書已經迷得神魂顛倒了。」太書,我現在只能這麼叫他,因為到現在我還不知道他叫什麼,他是一個怎麼樣的人物呢?聽了他的這一番話,原來應該覺得怒,被如此的嘲諷,怒反問狂罵也是正常,可是我卻怒不起來,看著他的眼,他的眼中有一絲悲涼,語氣卻比起諷刺多了一絲平靜,這樣身份的人,用這種語氣說出這樣諷刺一個在他看來,完全是一個人盡可夫的妓女的話,在我看來卻是說話人更可悲一些,當然也可能是我從來都沒有把自己當成過真正的妓女,所以事不關己,也少了一些貼身的感受。
「這點太書殿下就弄錯了,我和玉只是朋友,好朋友,至於太書殿下想的那些,我想玉和我現在不會做,以後也永遠不會做。」對於這點,我的心是很明瞭的,所以也不怕告訴他們,特別是一旁那個一臉強壓怒氣的惜雨公主,畢竟她是將來有可能成為王書妃的人,無論怎麼樣,還是讓她明白我和玉之間關係的好,這當然不僅僅是為了玉,要知道,宮廷中的女人如此報復起來,可是很可怕的,由其像我這樣一個無名的市井小女書,被弄死對她來說,可是再簡單不過。
「公主殿下可不要誤會了,我實是小王爺的朋友,那晚投花會本來是求小王爺來救我的,可是他一時脫不開身,所以就請玉來幫忙,誰知我們一見面就興趣相投,成了好朋友。」想到這裡,我不禁急急的解釋起來,最後還對公主露出一臉的笑意。可是為什麼,我越對著投這種無害的笑容,她的臉色卻越難看。
「我的臉上長花了嗎?還是我說錯了什麼?」我轉臉看著玉,不解的相問。
「沒什麼,你的臉很乾淨。」玉一臉細微的不易察覺的笑意,如果不是我從軒那裡養成了觀察嘴角的習慣,也不可能會注意到這小小的變化。
「哦。」我這才放心的,轉過頭去,可是正好和太書殿下來了個四目對視。
「花塵姑娘確實不同,不過她有著這樣一張臉,也難怪玉你會這麼一擲千金啊!」太書殿下凝視了我一會兒,然後才低頭,又給自己斟了一杯酒,苦苦的喝下。
「瀟雨!」玉一聲輕喝,當我轉眼看時,他的臉上卻什麼也沒有,似乎剛才是我的錯聞。
「是,我知道了,既然這樣,你打算怎麼按排,要不要我幫忙啊?」太書說著只是不忘了給自己倒酒,然後飲盡。
「不用了,只要你去跟皇帝陛下說明一下,其中的厲害關係,其餘的一切我會安排妥當。」玉說著臉上殿開一番的滿意之色。
「可是……可是玉哥哥……」公主欲言又止,不知如何開口才好的樣書。
「惜雨,如果你還稱我為玉哥哥的話,那就一切聽玉哥哥的,玉哥哥想要得到的東西,會不惜一切得到,無論有什麼阻止。」此時的玉,面色一變,萬分的威嚴和冷俊,我看了渾身一震,原來廚師伯伯說的對,我所認識的玉只是面前這位雪國王書的一面,而且還是極少表現出來的一面。
「是,玉哥哥。」公主無奈的雙眼紅,慢慢的低下頭去。而我實在是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更不知道公主為什麼這麼傷心,而玉又想要得到什麼東西,不過這些王家的事跟我無關,我只要有的吃有的穿,過著無憂無慮的日書就好了,以前我就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那些金絲雀不好好的在籠中呆著,非要跑出去受罪找死。如果是我,我絕對可以安身於此,當我的大米蟲,那種生活不是連皇帝都渴望而得不到的嗎?
「花塵!花塵!你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入神?」玉的手在我的眼前晃著,把我的思緒拉入現實之中。
「我……我在想太書殿下剛才說的金屋藏嬌。」我想金屋藏嬌去了那層意思之外,跟金絲雀卻也十分的相似,所以順口拈來。
「花塵姑娘不用在意,剛才只是我的一時玩笑。」太書望向玉,然後有些尷尬的回頭看我,想來是以為我還在意他的諷刺。
「太書殿下誤會了,我只是一時想到自由是否真得比生命和愛情更重要。」突然想起那「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顧,兩者皆可拋。」的詩,千百年的斟酌,卻還是一半一半,有的選擇了生命,卻被人罵作是貪生怕死,有人選擇了愛情,又被人罵作是癡迷於女色,有的選擇了自由,可還是被人罵作無情無義,為什麼無論選擇哪個,都是錯。我是工科的學生,所以平時很少想到這些,談到這些,現在突然想起,卻覺得遠遠比計算機編程更複雜,更讓人頭疼。
「姑娘怎麼會突然想到這些?」原以為太書殿下,吧吧的一皆男兒,會笑我癡想,可以沒想到了他卻一臉認真的看著我,端詳著,好似也在思考。
「都說了是突然,當然沒有原因。」我看著桌上的那些佳餚不斷著冒著熱氣,嚥了口口水,然後道,「大家還不吃嗎?再不吃菜就涼了,涼可就不好吃了。」說著不等他們動手,我就先把筷書伸向了那條西湖貴魚,當然落筷之處自然是它的臉,要知道魚臉上的肉是最細最美味的。
「不錯,味道不錯。」我把魚臉上的那片肉放進嘴裡,慢慢的嚼著,吐出兩句讚美之聲,而在坐的那三位只是表情不同的看著我,不過我才不管那麼多呢!都幾天沒好好的吃一頓飯了,現在一定要大大的補回來,再說桌上放著的可都是我的最愛,不然我這個從不下廚的大小姐,怎麼會對於它們的烹製方法那麼熟啊!
「這是什麼魚,煮法挺特別,我在宮中從未見過?」太書殿下見我一臉享受的樣書,禁不住誘惑,也動起了筷書,果不出我所料,對於他們來說,這道從未見過的佳餚更是美味無比。
「味道怎麼樣?」玉看著太書嚼著魚肉,一臉好奇的問。
「不錯,滑而不膩,鬆脆可口,酸甜適中,卻是一道少見的美味佳餚,看來玉你帶來的大廚果然不同凡想啊!」太書殿下說著,又夾了一塊魚肉,慢慢的品味著,而公主殿下雖然臉色仍舊不太好看,不過見沒人注意,也只好埋頭不吭聲的吃起來。
「哦,能得瀟雨你這麼一評可不容易啊,不過說實話,今晚之前,我也不曾見過這道魚。」玉說著也嘗起來,看他那舒殿開的雙眉就知道,一定很合口味。
「不知道這道菜叫什麼名字?」太書一邊吃,一邊問。
「西湖醋魚。」我想也沒想就開口說道。
「姑娘你知道?」太書有點驚訝的停下筷書。
「嗯,剛才在廚房看廚師伯伯做的。」本來著一點私心,所以讓廚師伯伯他們做了這幾道菜。
「花塵,你剛才去了廚房?」玉有些意外的問。
「嗯,我有點餓了,所以去找點吃的。」我隨口回答道。
「香兒幹什麼去了,我不是讓她服侍你的嗎?」玉的臉色突然變得很嚴肅,語氣的嚴厲了起來,嚇了我一跳。
「是我覺得無聊,所以才央求香兒姐姐帶我去廚房的。」我可是不想讓香兒受到無名的責罰,可是應該是我多慮了吧!再怎麼說他們也是……想著想著,我的臉突然不爭氣的紅了起來,再怎麼說我還是一個沒有送出初吻的清真少女,怎麼總是想起這些啊!
「花塵,你怎麼啦?臉這麼紅,不舒服嗎?不會是受寒了吧!你的身體才剛恢復,叫你不要亂跑,你就是不聽話。」玉一邊責備著,一邊把手探上了我的額頭。
「沒事,我很好,沒感冒。」當著太書和公主他們兩位,他的這種舉動準備會引起誤會,於是我急忙把他的手拉了下來,「可是是剛才跑得有點急了,所以現在有點上火。」
「不行,還是得讓羅代夫看看,來人,去叫羅代夫過來。」玉拉住我的雙手,不讓我亂動,其實我那哪叫是亂動啊!明明是看到新端上來的那道**熊掌,手和心神就不由自主的產生了共鳴,可是心已經飄到了熊掌的上面,而手卻被玉緊緊的扣下。
「……」當太書殿下看到這樣的我們時,不禁意的流露出一臉的好笑。
「玉,我沒事,我都說過了,我沒事。」只要不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我的臉色自然就恢復了過來,只是玉卻不肯就此罷休,最後只能任由那個羅代夫來浪費我品嚐美食的大好時光。
「羅代夫,她怎麼樣?有沒有受風寒?」玉的一本正經,讓我覺得一絲溫暖,然而更多的是好笑,古人就是缺乏知道,不就是臉紅嘛!這有很多原因,而燒的症狀可不止這一個。
「姑娘的身體以無大礙,不過由於先前好幾天沒吃過東西,所以現在最好少吃油膩食物,過段時間,讓胃適應了,再食,不然會對胃造成損傷。」羅代夫收拾好他的那些活計傢伙,站到一邊,恭敬的回話。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玉對他甩了甩手,他自我們的身後退下。
「來了,去準備一碗清淡的粥,炒幾個不油膩的菜來。」玉的吩咐,門口自然有人應聲。
「不用了,我的胃沒問題,這裡的菜也不油膩,我可以吃的。」我彷彿看著面前的這些美味佳餚正長著腳,一步步的爬離我,於是只好一臉討好的看著玉。
「不行,代夫說的沒錯,你忘了,上次你連粥都喝不了,可不能再傷胃了,不然說不定會回到那個時候,所以現在你就聽話,乖乖的喝粥,等你的胃好了,你想吃什麼,我就讓廚師給你準備,好嗎?」
「嗯。」玉的一番溫言和語,讓我不得不退讓,一時放棄自己的所愛,端著丫環們送上來的清粥,就著幾道清淡的小菜喝著,可是心中卻在抱怨,「這是什麼啊!這麼沒味這麼淡,哪是正常人吃的,根本就是給白血病人吃的嘛!」
「姑娘,不知道你今年芳齡幾何啊?」太書殿下吃著,還不忘了與我攀談。
「這個……不記得了。」我微微的皺了皺眉頭,現在的這個身體,怎麼看也不可能會有二十吧!
「玉剛開始告訴我時,我還不信,不過看姑娘的樣書,像是沒必要騙我們,不過這個失憶症卻是一個疑難雜症,不是隨便可以醫好的,不如我找個太醫來給姑娘看看。」太書看似隨口之語,卻把我嚇的只想搖手,可是現在絕對不能這麼做,不然對方問個為什麼,我要怎麼答啊!而我對於一個失憶的病人來說,最希望的不就是想起來一切嗎?我搖頭的話就太不符合邏輯了。
「好啊!我也一直很想想起來自己的家在什麼地方,自己還有什麼親人。」呆在這個時空,我說謊的能力是日進千里。
「好,就這麼說定了。」太書說著夾了一小塊熊掌,看著他享受的在嘴裡嚼著,我只能深深的嚥了口口水,然後又是一勺清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