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王府大地震的時候,大唐王朝皇宮中,有人卻在大笑。
在這個地界,能在皇宮如此大笑者,一向只得一人!縱是後宮粉黛妃嬪,甚至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也要顧著禮儀而不能如此開懷大笑。縱是再得寵的皇子公主,也不能失禮人前落人口實!
如此一算,這放肆大笑者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
大唐王朝的皇帝陛下手持著一枚白子,沉吟著,縱聲笑道:「想必此時我那皇弟正急得焦頭濫額吧,聽說那碧雲宗少宗主脾氣可不怎麼好,他剛剛一到天風城就發現城王答應給他的玄陰玉心突然丟失了,應該很憤怒吧!他們最終雖然沒有拿回玄陰玉心,卻也沒有給我那皇弟留下,也算是完成任務了,只是可惜了,如此寶物,卻是不能讓先生再作突破了!」
皇帝陛下對面,乃是一個看不出多大年齡的男子,白衣似雪,身材挺拔,縱然只是坐著,也是肩挺背直,一副凜然之態,一頭烏黑的頭髮披在身後,三縷美髯飄在胸前,臉上卻是絕無半點皺紋,簡直比大姑娘的臉蛋還要白晰嫩滑。
那人正盯著棋盤沉思,道:「武道修行,太過於借助外力,終歸無法窺天地大道,對關某來說,此時需要的是對天地的感悟,卻不是力量的增加,所以玄陰玉心毀了反而是好是,要不那東西到了我手上,我卻不敢保證能克制住心魔。」
「呵呵,先生這段時間似乎又突破了吧,朕這一生都在鑽研帝王之術,對於武道卻是沒有任何進展,不過卻是能夠感覺到先生最近似乎與前段時間有些不一樣了,但具體哪裡不一樣卻又說不出來,這就是先生所說的武道變化吧。」皇帝陛下下了一子,微微笑道。
「呵呵,陛下慧眼如炬,關某最近的確是有些感悟,不過也只是剛剛有所感悟而已,武道都是飄渺而玄異的,能參悟其中奧妙的修者少之又少,沒有大機緣大智慧者,終其一生都進入不了那個境界。」
白衣人也落了一子,又道:「玄陰玉心雖然被毀,陛下卻不能松惕了,據說那碧雲宗少宗主可是個心胸狹隘之人,只要讓他們知「聽潮閣」,全文字手打道這件事是陛下派人做的,他肯定會懷恨在心,雖然礙於關某的原因,他們不敢對皇宮怎樣,但暗中使些小手段也夠陛下你喝一壺的了。」
皇帝陛下臉色微沉,道:「那依先生之意,朕當如何?」
白衣人舉著一枚黑子沉吟著,半晌才將黑子落下,皇帝陛下盯著黑子的位置,臉色沉重,久久不語。
白衣人道:「事態發展到現在,陛下和城王之間,這場兄弟之間手足相殘的人間慘劇已經無法避免,倒時候不是陛下死,就是城王亡,甚至出現最壞的結果同歸於盡也有可能。關某雖然是大唐的守護者,卻是不能參予皇權鬥爭的,所以,陛下還是盡早做好準備才好。自古皇家無親,尤其作為一代帝王,更不能心慈手軟,這些年陛下一再忍讓,城王卻步步緊逼,說句難聽的話,要不是莫家和鐵家一直站在陛下在邊,大唐的皇帝恐怕早已經是城王了。」
皇帝陛下慘然一笑,長身而起,臉上浮現痛苦之色,緩緩道:「先生說的極是。不過……非是朕心慈手軟,而是當年先皇臨終前一再叮囑朕,最後甚至是央求朕,無論皇弟犯了多大的過錯,都叫朕……放他一條生路。所以這些年城王雖然一直在做著大逆不道的事,朕也只是忍讓著,因為,朕一但動他,他就絕不能再有活命的機會,朕能放過他,朝中大臣們也不能放過他的,必定要被懸屍城頭警告天下……」
白衣人歎了口氣,半晌說道:「現在的情況卻是陛下想不動也不行了。」
沉思了良久,皇帝陛下終於堅定的點了點頭,道:「這些年朕已經夠仁至義盡了,既然他還如此不知好歹,那也怪不得朕心狠手辣了!」
點了點頭,站起身來,白衣人說道:「有件事情關某先告知陛下,過段時間關某可能就要離開了,這些年承蒙陛下款待,在離開之前,關某願為陛下做件事,即使違背神職原則也在所不惜……」
皇帝陛下一驚,道:「先生不是一直都要守護大唐的嗎,為什麼就要離開了呢?難道是發生什麼大事了?」
白衣人點了點頭,沉吟著道:「前些天關某接到聖地消息,域中天神職者傳下旨意,天玄大陸流傳萬年的預言即將出現,我們這些派往各王朝的守護者都要回去作準備……」
「預言?什麼預言這麼嚴重?」皇帝陛下驚訝道。
白衣人搖了搖頭,道:「這個預言只有處於上界的域中天神教和九大家族知道具體內容,我們聖地處於天玄大陸下界,也只是一知半解,具體是什麼我也不清楚,不過應該不是什麼好事吧,要不域中天方面不會如此緊張的。對了,陛下還是考慮下在下剛才的話吧,你我以友相交二十年,離開前,關某也只能做到這些了。」
……
皇宮,坤寧宮內。
彩秀輝煌,頭戴紫金八寶攢珠鬢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正坐在鳳榻上,皇后娘娘身後,一個絕色少女正輕柔的為她捶著肩。
少女身著淡綠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之姿。絕麗的面容上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飄忽不定,時而眼含笑意,時而又有憤憤之色,似乎似在想著什麼既開心又憤憤的事情。
「哎喲,雨真啊,你這是要打死為娘的嗎,用這麼大的力。」皇后娘娘感覺肩膀上的力道越來越大,不由嗔笑道,「傻丫頭,在想什麼不開心的事呢?」
「啊?對不起啊娘,女兒不是故意的啦。」雨真公主吐了吐香舌,拉回思緒。
「雨真啊,聽說你今天碰到了莫家那個小子,對他有什麼看法?」皇后娘娘假裝不經意的問道。
「什麼什麼看法啊,娘,你在胡說什麼啊!」雨真公主臉蛋紅了紅,眼前卻是浮現了那張,那張,那張說不出什麼感覺的臉蛋。
「聽說那小子之前一直是個廢物,但這兩個月的變化卻是驚天動地,完完全全的變了一個人。聽說兩個月前的他還是一個從不沾血腥的懦弱小子,但為了他妹妹卻一連殺了好幾個下人,甚至,還狠狠的羞辱了一翻之前欺負過他的人,而且在這次南疆試煉之中,不但引發軍聖震動,更是帶領五千新兵擊敗了大離兩萬精兵,你那兩位哥哥在談到他的時候,也是一臉的崇拜……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變故,才讓他有這般天翻地覆的變化。」皇后娘娘淡淡的說道。
雨真公主也是一臉的不解,想了想,說道:「這個,女兒也是這麼聽說的……女兒今天也遇到了他妹妹,他們兄妹的感情,似乎真的很好呢。」
「哦?那你說說今天你遇到他們兄妹的情況,讓為娘的給你分析分析,如果那小子和傳言中一點都不實,為娘的無論如何也要阻止你們這們親事呢,我女兒貴為一朝公主,更是貌賽天仙、聰慧過人,怎麼能嫁給一個懦夫為妻?」皇后娘娘語氣無比堅定,似乎為此就算與皇帝陛下決裂也在所不惜呢。
「娘……」雨真公主兩頰升起兩朵紅雲,卻是把今天與莫星恆相遇的事說了出來,不過說完後連她自己都有些詫異,因為她說的竟然全是莫星恆好的一面,即使有些不雅的,貌似也在褒獎呢。
皇后娘娘安心的笑了笑,看來傳言不假,你看這傻丫頭,才第一次和人家見面,就已經被迷成這樣子了,陛下你就放心吧,咱們這丫頭,對人家很滿意呢。
只是,那小子怎麼就有這麼大的轉變呢?竟然在無意間能作出「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如此佳句來!
不對啊,這兩句詩的意境……怎麼感覺怪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