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凌皓翔從神智恍惚中清醒的那一幕,夏倩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當凌壯天中了那名侍女的掌後,凌皓翔依然還處在恍惚中,等凌壯天嘴角的鮮血逸出來後,凌皓翔雙眼猛地一亮就清醒了過來。
所以她賭了一把,用她自己的血去賭喚醒他們。
結果證明,她賭贏了,她的血並沒有白流。
夏倩眨了眨眼睛看著上官熙明,撅了下嘴輕聲笑道,「如果我不這樣做,得了便宜的一定是那個女人,難道你想看到我們互相殘殺,更何況,我也打不過你們四人。」
說完,夏倩伸手指了指月姬的方向,就好像生怕他們不知道般。
她這樣的舉動加上那樣帶著些調皮的語氣,引得四人同時一笑。
只是當他們笑過後轉身去看月姬的時候,原本站著月姬的地方已經是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她白色的身影。
夏倩雙眸微瞇了下,在心裡冷笑一聲,她逃跑的速倒是挺快的。
其實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殺月姬,如果月姬就這樣死了,又有誰能夠幫他們引出月姬背後真正的主人。
夏倩看了眼躺在地上呻吟的幾名侍女,用眼神示意凌皓翔過去審問她們。
當然她並沒有抱任何希望能在她們身上問出什麼。
果然不出她的意料,當凌皓翔快到她們身邊的時候,那幾名侍女倏地倒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嘴角流出一絲烏黑的血跡。
服毒自殺?夏倩挑了挑眉,像她們這樣的殺手失手後,只有一個結果,那就是死。
不是被敵人殺死,就是被自己殺死,而聰明如她們一定會選擇自殺,畢竟那樣會少很多痛苦的折磨。
望了一眼凌亂不堪的大殿,夏倩最後將目光停在凌皓翔身上。
原本應該是一場喜宴,沒想到現在竟然變成一場悲宴。
整個大殿裡到處橫躺著殘缺不全的屍體夾雜著刺鼻的血腥味。
夏倩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經離去的凌壯天,他不過就是自食惡果,如果不是他一時鬼迷心竅,就不會出現這樣的悲劇,他自己也不至於丟了性命。
而最受益的人莫過於月姬背後的主人,那個神秘操縱這一切的人到底是什麼人?
這讓夏倩感到非常的好奇,本身就是反恐精英臥底的她,對於一切神秘的人和事都會有一種想以最快速一探究竟的想法。
所以現在她的想法也是一樣,那就是,一定要找出那個神秘的人。
雖然現在四國看起來並沒有任何紛爭,但從東陵王朝今晚的這一出開始,她就知道,真的會像夏玉娟所說,一切遊戲正在慢慢開始。
夏倩突然感覺心裡有一絲慌,這種慌只有在她無法掌控整個局面時才會出現。
就當五個人沉默的空隙,忽然從大殿的門口闖進一大批人,來人在看見上官熙明和夏倩無恙後,眾人均奔到他們跟前,跪拜在地行著禮。
跪在地上的正是夏素和花開她們,她們一直藏在皇宮的外面候著他們,就是為了等萬一遇到什麼困難好出現營救。
但現在好像她們還是慢了一步,看著上官熙明和夏倩身上的血跡,眾人均是把頭低的更為厲害。
「起,你們將這裡迅速清理下。」上官熙明對著花開吩咐道,隨即抱著夏倩就往大殿外面走去。
慕容宇和端木南風沉默不言的跟在上官熙明身後一起走了出去,只留下凌皓翔一個人依然站在大殿中。
凌皓翔冷冽的眸子打量著被毀的不成樣的大殿,伸手握拳重重砸在旁邊的石柱上,宣洩中心中的憤恨。
月姬,他一定不會放過,是她害了他的父皇同樣害了他們東陵王朝。
當一個人心中只要開始充滿仇恨,那一顆小小的仇恨種子就會隨著時間一天天慢慢發芽,到時候那顆仇恨種子會越長越大,到最後連有仇恨之心的人自己都無法掌握——
雪——雪——的——分——割——線——
「主上,月姬辦事不利,這次並沒有取得成功。」月姬跪拜在一間黑漆漆的屋子裡,低著頭朝著前方說道,語氣裡是說不出恭敬和恐慌。
整間屋子裡一片漆黑,月姬純白的長裙在黑屋裡顯得異常出眾,可是屋子裡並沒有那個被她稱為主上的人。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反正月姬的身子隨著時間的一分一秒過去漸漸顫抖起來。
月姬依然跪在冰涼無比的石地上,雙唇緊閉咬了咬牙關,眼裡卻是越來越嚴重的恐懼。
「不,你做得非常好。」
一道略帶蒼老的聲音終於在漆黑的屋子裡響起,但依然無法看清發出聲音的人處在哪裡。
「主上。」月姬驚訝的叫道。
她真的很不明白主上為什麼會說她做的非常好,明明就是她沒有完全任務,怎麼此刻還誇起她來了。
這樣不清不楚的誇獎並沒有讓月姬放鬆,反而加重了她心裡的各種不安。
「月姬不太明白主上的意思。」
「哈哈哈……」瘋狂的笑聲響徹了整間屋子,等到笑聲差不多消失後,那道聲音才繼續開口緩緩說道,「一開始我就沒有要殺了他們,我還真有些不太相信那個凌壯天能幫我們收復整個天下。」
月姬挑了挑眉頭,只一眨眼便明白了主上話裡的意思,心裡頓時放鬆了些,輕啟紅唇慢慢說道,「如此說來,主上已經有了對付他們的計劃。」
沒有了那個黑暗中的笑聲,頓時漆黑的屋子顯得更為安靜和詭異。
五百年,整整快五百年了,沒想到這一天終是這麼快就來了。
翌日,東陵王朝皇宮內已經被迅速清理乾淨,而凌皓翔也順利接手了帝位。
原本應該是喜慶的日子,就這樣變成先皇駕崩的喪日。
其餘三國的使者因為凌壯天的駕崩就暫時留在東陵王朝參加喪禮。
東陵王朝這次可以說完全損兵折將,那日參加喜宴的大臣無一喪生,就連那些後宮的妃嬪和凌皓翔其它的皇兄都沒有一個例外。
可以說那天在那個大殿裡,只有夏倩,上官熙明,凌皓翔,慕容宇,端木南風,月姬六個人活了下來。
不過總得來說東陵王朝還算是人財兩旺,用了很快的時間便讓那個大殿恢復了當初的模樣。
夏倩站在一片銀妝素裹的美景中,看著空中盈盈灑落的雪花,記憶似乎一下子又回到上次飄雪的場景。
那時的場景她一點也不會忘記,那是凌蓉蓉剛到墨越王朝。
夏倩攏了攏身上的狐裘披風一步步往前面走去,抬頭望了下花園中盛開正旺的白梅,時間過得真快,眨眼間一年就過去了。
這一年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和上官熙明也是分分合合了好幾次,現在她們終於可以在一起。
雖然現在的生活是夏倩想要的,可是她心裡總有些不太平靜,或許,是因為她太久沒有過安逸的日子,現在安逸了她倒有些不習慣了。
是啊,在21世紀她從來就沒有停止過忙碌,似乎只有忙碌她才會感覺到自己的價值。
她本身就是一個比較冷淡的人,她不喜歡熱鬧的人群,也不喜歡和太多人牽扯太多的關係,因為人心總是那樣讓人難以捉摸透。
稍有不順,原本兩個很好的朋友一眨眼可能就會反目成仇。
就好比現在她和韓南風,在她的記憶中只有韓南風,根本就沒有端木南風的存在。
第一次見他,就覺得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沒想到他竟然統領一個殺手組織,還有就是貢川王朝的太子。
這樣的身份是她一開始想也不想敢的,那個時候她還覺得韓南風或許是一個可以做朋友的人,因為他們有著同樣的殺手身份。
但到了現在這一步,她真的沒法再和他像以前那樣相處,做不到,絕對做不到。
對於任何有一些背叛的人,她絕不會原諒。
雖然現在上官熙明已經在她的身邊,但畢竟那個時候他是有著要殺上官熙明的想法,若不是千謹幫了她,現在上官熙明會不會已經是個死人了。
想到千謹,夏倩微微皺了下眉頭,那次在墨越王朝的大殿裡比試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她,就連這次韓南風來東陵王朝,她也沒有在。
在她的記憶中,韓南風走到哪裡,千謹必定會出現。
可是,為什麼這次並沒有看見她。
難道是因為那次千謹幫她,韓南風懲罰了她,夏倩非常清楚在一個殺手組織裡,故意放掉敵人是一件多麼嚴重的事。
想想千謹也是一個讓她很佩服的女子。
為了愛可以犧牲一切。
她很謝謝千謹這次為她所做的,但她同樣知道,千謹這樣做有很大一部分是為了韓南風,或許她也知道,總有一天她會和韓南風決裂。
就在夏倩沉思的空隙,突然感覺一道疾馳的風從她的身後向她駛來,夏倩臉上並沒有任何波動,只是略微側身便接住那個要砸向她的東西。
是的,只是一張紙條而已,她當然知道背後那道癡風對她並沒有害意,不然她早就開始反攻了。
攤開那張小紙條,上面寫著娟秀的字跡,一看就知道出自女人的手,夏倩微皺了下眉頭,會是誰約她去思崖峰。
思崖峰,她算是知道,聽說是東陵王朝第一高峰正處於東陵皇宮的附近。
雖說是第一高峰,但同樣是極其峻峭的山峰,聽聞很多人都會選擇將自己的對手約到思崖峰上對決。
但能從思崖峰下來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贏的那個人,而輸的人一定會屍骨不全。
現在會是誰約她去思崖峰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