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下面只低著頭一言不發的張慶,上官卓臉上的神色緩了些,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如今他已經是萬人之上的帝王,朝中要是有誰敢不服他,他也必有辦法解決。
而他當然也有自知之明,從他準備登這個皇位的時候,朝中就有大部分人阻礙他,要不是他母后權勢壓住那些人的口舌,恐怕他真要登上這個皇位確實有些難。
「怎麼?張大人,你既然能夠呈上這個折子,不會不知道裡面說的什麼?」上官卓目光凌厲地掃視了一眼張慶,右手指輕敲上攆椅的邊。
「回,回皇上,臣這次還真未看過折子中的內容。」張慶只感覺背脊一冷,伸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其實這個折子他還真沒有看過。
昨晚剛入眠便聽見一陣響動接著房中的燈便亮了,然後一個全身蒙面黑衣人拿著一柄短劍直直逼著他的咽喉。
然後那人就把這個折子給了他,讓他今日上朝必須呈給上官卓,其實那一刻他心裡非常清楚,這人的目標是上官卓,其實他也非常不喜歡上官卓,但他畢竟是新任帝王。
而且朝中已經有很多同僚因為各種原因而遭了毒手,所以他是謹慎再謹慎,如今這人直拿劍逼著他,他不遞折子恐怕只有死路一條,而他遞了折子雖然後果很嚴重,但也不一定會死。
「沒看?」上官卓高高的挑了下眉頭,一臉怒氣地瞪著張慶,怒喝道,「好你個張慶,你連折子中什麼內容都沒看就這樣呈給朕,簡直就是欺君之罪,來人,將張慶押入天牢。」
「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微臣也是迫於無奈,還請皇上這次能夠饒過微臣,下次臣再也不敢了。」聽到上官卓的吩咐,張慶已經嚇得軟癱在地上,那額頭上的冷汗是接連不斷的冒出。
「哼,大膽張慶,朕一言九鼎,既然已經出了口的話又怎麼可能收回,來人,將張慶押下去。」
上官卓站起雙手背在身後,一臉陰沉地看著張慶,其實這張慶他早就看不慣,他不是一直很擁護上官熙明,如今正好有機會,他又豈會放過消滅他的機會。
夏倩一直躲在張府大門旁的一顆大樹上,茂密的樹葉完全可以遮掩住她的身子,讓任何人也無法察覺。
直到晌午過後,夏倩也沒有見到張慶回來,自然知道上官卓定是不會放過他。
夏倩輕身一飄便躍進了張府的院子裡,這時候忙碌的下人才發現院中何時已經多了一個黑衣人,正目光冷冽地打量整個府院。
「你,你是什麼人?」其中一個比較大膽的家丁放下手中的打掃工具,走到夏倩面前定定的打量著她。
「知道我是誰的人都會死,你還想知道嗎?」夏倩看著那名家丁盈盈一笑,眼角的笑意卻是寒意浸人。
旁邊所有的人聽到她這樣一說,均是縮著身子靠攏在一起。
就好像有規律般,如果不靠攏下一刻就會消失般。
夏倩冷眼看著那些膽小的人,她並不會傷害他們,相反,她還是來救他們的。
雖然這次是因為她的原因,張慶被抓,然後他們也定會受到誅連。
不過,就算她不這樣做,這一天也是遲早的。
而且還會來的更加猛烈和凶殘。
以上官卓的凶殘,他定會將那些對他有異心的人全部剷除。
「給你們一個時辰快速離開這裡,而且走得越遠越好。」夏倩如千年寒冰的聲音響徹整個院落,那冰冷的聲音敲擊著這裡每個人的心房。
然後下一刻,那些原本擁擠在一起的家丁頓時一轟而散,向各自的房間逃奔著。
沒有任何人去懷疑夏倩的話,就連一聲尖叫和低呼聲都沒有,她的話就好像神聖般。
好像他們不聽令下一刻就會死無葬生之地,而他們偏偏又是很怕死之人。
所以他們跑得比兔子還要快。
夏倩依然站在院落看著那些為逃命而慌裡慌張的家丁。
在性命面前,任何人都會選擇逃命,相反,她也是一樣,在沒人報仇之前,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很快,也就在夏倩一深思的空隙,本來院落裡很濃重的呼吸氣息漸漸只剩下一些微弱的。
想必,那些身強力壯的人早就逃跑了。
夏倩再向四周掃視了一遍,在確定人差不多快走光後,她才一間一間房間檢查起來。
她處事有一個風格,要不就不辦,要辦就必須盡善盡美。
既然她已經提前將張慶推下深淵,所以這一刻他的家人她同樣會處理好。
在將整個院子重新檢查一遍後,確定沒有人後,夏倩正準備抬腳離去,卻感覺到一絲弱小的呼吸,她敢肯定這絲呼吸絕不是她的。
夏倩側身冷冷的盯著那一排廂房,最後定格在最後一間,那裡還有人,這是她的第一感覺。
砰~的一聲,門被用力推開,夏倩抬腿跨了進去冷冷掃視著整個房間,最後被床邊露出的一截布料吸引住了目光。
「你,是打算自己出來,還是我拉你出來。」夏倩冷漠而沒有溫的聲音響起。
她話語剛落,便可以看見床邊露出的那一截布料微微動了一下。
等了幾秒,床下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夏倩抬腿一步一步朝那裡走近,而且故意將腳步弄的很響。
在她剛出三步,那截布料迅速消失在床邊,接著一個小身影從床下爬了出來,一臉敵意地瞪著她,眼裡完全沒有任何懼意。
夏倩饒有興趣地看了幾眼那個小女孩,她大概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模樣倒是長得端端正正,想必長大了也是一位美人。
「你為什麼不走?」
「我為什麼要走?」小女孩無懼的聲音同樣冷冷的響起。
「既然不走,又何必躲在床下。」夏倩不以為然的笑了一聲,想必她還是有些怕的,不然就不會躲在床下。
「我……」小女孩一下子被夏倩的話噎住,還真找不到什麼話來回她。
「我要等我爹爹回來。」張依依睜著一雙清澈而明亮的大眼睛直直地看著夏倩堅定的說道。
「要是你爹爹再也回不來呢?」夏倩揚了揚唇說道。
「不可能,我爹爹一定會回來的,爹爹還說了他會一直陪在我身邊。」說著張依依又一臉敵意地看著夏倩,她不能容許任何人說她爹爹不好的話,更何況眼前這個女人還擅闖進她的家裡,將她家的下人無緣無敵的趕走。
「如果你不相信就繼續等,不過我可先警告你了,到時候丟了性命可別怪我沒提醒你。」夏倩笑了笑一臉玩味地看著比她矮許多的小女孩說道,這小女孩的膽識還真是過於常人。
「哼,不就是命一條,如果讓我一個人活下去,那我還不如去地下陪爹爹。」張依依一臉鄙夷地看著夏倩,說話的語氣儘是諷刺。
聽著她的話,夏倩的心又是痛了一下,是呀,如果可以,她也想去陪上官熙明。
想到這裡,夏倩臉色一沉,微微勾了下唇,悠悠說道,「好自為之。」
說完,夏倩頭也不回的出了張府,而她也敢肯定,恐怕很快便有侍衛來這張府大院。
「快快,將這裡包圍起來,裡面所有的人全部帶回大牢,任何人都不准放過。」
一大隊身穿兵服隨身佩服兵器的侍衛快速奔向張府,而走在最前面的人坐在一匹高大的黑馬上指揮著眾人。
很快,那些人便將張府包圍了裡面,而敲了許久的門未等到任何回應,幾名侍衛用猛力一推,大門轟然倒塌。
「少將,裡面沒有任何人。」一名侍衛朝著站在院落門口四處張望的人稟報著。
「沒人?」胡裡皺了皺眉頭問道,這麼大的一個張府怎麼可能會一個人也沒有,難道張大人沒有一個家人不成麼。
「仔細搜,不要放過任何一個小地方。」胡裡響亮的聲音敲在每個侍衛的心上。
頓時,每個人都打起十二分精神全力張府的人。
只是,在所有人大概半小時後,依然結果還是和當初一樣,這裡就像一座空院,沒有任何人。
胡裡奇怪的看了這個院子,在掃到院中角落的某個物品後,雙眼猛地瞇了下,因為那有一堆洗了一半的衣服,旁邊還放著好幾張凳子。
如果張府只有張大人一個人的話,這裡不可能會出現那麼多凳子,所以這就說明這裡還有其它人,只是在他們到來之前他們已經先一步離開了這裡。
可他們根本就是剛剛接到命令來抓張府的人,他們又怎麼可能會那麼快就離去呢。
胡裡朝著走廊裡那一間間廂房走去,一個一個房間仔細的察看起來,任何蛛絲馬跡都不放過,上官卓讓他來抓人,要是他任何人都帶不回去倒還真有些失職。
就在他準備放棄最後一間不搜查的時候,忽然被裡面一陣輕微的響動吸引住了,直覺告訴他那一定是人為發出的聲音。
如果是動物,恐怕在先前那一波搜查中早就逃走了。
胡裡小心翼翼地朝那間房子走去,輕輕將門推開,這裡只是一間普通的女閨房,到處都是一些姑娘家用的東西。
凌厲的雙眼掃示了一翻後,最終停留在床下面,剛剛他聽得很清楚,那陣輕微的聲音絕對是從某個隱蔽的地方傳出來的,而這間佈置簡單的房間能隱蔽人的可能只有那張床了。
胡裡一步一步朝床走近,身邊跟著幾個隨身佩帶兵器的將士,幾人站定後在胡裡示意的眼神下,幾人將床抬了起來,只是很快便讓他們失望了,因為床下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所有的人將房間裡能藏人的地方全部搜查了一遍,依然沒有任何發現,胡裡沉著一張臉,他絕不會聽錯,他相信他的內力,剛剛的確有人在這裡。
再仔細看了一遍,胡裡的目光停留在窗戶邊,只是一瞬間,胡裡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奔到窗邊,一把推開窗戶,在他的視野裡,依然空空如也。
只是因為他的目光一直是平視的,所以並沒有發現在窗戶的下面正有兩個倦縮著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