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奴才,還不快去通報太后,就說本公主有要事見她,要是她不願意來就算了。」上官落落一臉凶神惡煞又認真的說道。
而守在門口的侍衛自然被她這個模樣給唬住了,幾個人互相大眼瞪小眼一時間心裡也拿不住主意,因為太后有交代,沒什麼大事情重要事情不准去驚憂她。
所以此刻困擾他們的是,他們不知道上官落落這個時候要說的事到底是不是大事情或者重要的事情,但從上官落落認真而怒目而視的神情,他們又不敢疏忽。
萬一是什麼重大的事情,因為他們的失誤那可是要掉腦袋的,比起掉腦袋就算受下懲罰又算什麼,幾人商量再三後才派出一人去德寧殿通報。
很快,那個通報的人就回來了,從他面帶喜色的臉上可以看出,他們這次的決定是正確的。
「公主,太后請你過去。」其中一人哈頭點腰的說道,對著上官落落恭恭敬敬,因為剛剛太后聽到他這樣通報後,臉上露出喜悅的神情,竟然和顏悅色地和他說話。
他以為太后要放了公主,所以才對她這麼恭敬,畢竟人家是公主,雖然現在是遭了軟禁,但要是太后放了她,那地位可就不一樣了,所以他可不想得罪她。
上官落落氣呼呼地瞪了那幾人好幾眼後,才氣沖沖地往德寧殿走去。
「落落,你終於想通了。」夏玉娟一身高貴華服笑逐顏開的看著一臉氣沖沖的上官落落。
要不是看在她現在還有些用處,她可能會讓她永遠不再出現在這個皇宮。
「哼。」上官落落瞪著她冷哼一聲,「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有個條件。」
「條件?」夏玉娟輕輕佻了下眉頭,意味深長地看著上官落落,這丫頭什麼時候變聰明了,竟然會在這個時候跟她提條件。
其實上官落落現在只要提不是太過分的條件,她可能都會答應,因為她現在必須有求於她。
當然她要是提太過份的要求,她也絕對可以毀了她,雖然是有求於她,但逼不得已時她也可以不用求她。
「我不會提太過份的要求,我只要見到我的哥哥。」提到上官熙明,上官落落一張圓呼呼的臉又要開始梨花帶雨起來。
夏玉娟抿了的抿嘴深思著,她以為上官落落會提什麼難辦的條件,不就是想見一個死人的屍體,這對她來說又有何難呢。
「可以,只要你答應去朝中作證,這個條件絕對沒問題。」
「不,我要先見了哥哥,才能上朝作證。」上官落落一臉堅定的說道,像夏玉娟這麼狡猾的人,萬一她上朝給她作了證,恐怕她連哥哥最後一面都見不到,「難道太后不放心,我都已經被你控制了。」
夏玉娟揚唇笑了笑,一雙嚴厲的眼睛緊緊鎖著上官落落,在心裡想了又想,量這個丫頭也不敢耍什麼花招,更何況上官熙明的屍體還在她的手上。
就讓她們兩兄妹見最後一面,如果她敢耍什麼花招,她一定會讓他灰飛煙滅。
想著這些,夏玉娟在心裡陰狠的冷笑一聲,如今墨越王朝的天下終於要在她們夏家的手上,為了這一切,她不惜付出一切代價。
翌日,上官落落早早就起了床一心想著去見上官熙明,而夏玉娟遵守約定很早就派了人來接她,但此去前,上官落落和陪同她的小紅都被她們用黑布蒙上,所以只能任由她們牽著走。
也不知道在這上皇宮裡繞了多久,最後才停了下來,上官落落忍不住在心裡狠罵起來,這個夏玉娟以為蒙上這層黑布她就不知道路線了麼。
她可是從小就在這個皇宮長大的,而且她天生就對於路線有種超強的記憶,只要她走過一次的路她都能清楚的記下。
停下來的瞬間,上官落落有些驚訝,以她腦海中的記憶,這裡不就是她母后的宮殿麼?難道夏玉娟把哥哥藏在這裡。
上官落落奮力掙開攙扶著她的宮女,用力扯開綁在眼睛上的黑布條,這裡的確是母后的宮殿,頓時,母后去世的一幕幕重現在腦海裡。
上官落落鼻頭一酸,眼淚又忍不住流了下來,自從母后去世後她就一直悲痛不已,最後索性不敢再來這座宮殿,因為只要她來這裡就會拚命地想母后。
只是等上官落落想說話的時候,忽然感覺脖子一痛便暈了過去,自然她身邊的小紅同樣也被打暈了,領路的幾名宮女快速地將她們扶至另一個地方。
等上官落落醒來的時候,只感覺週身一陣冰冷,寒意刺骨。
上官落落略微掙扎著睜開厚重的眼皮,感覺自己正坐在地上倚靠著牆,難怪會感覺到寒意,但是等她站起來還是陣陣寒意襲來。
只是當她站起來,看向某個地方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臉色迅速一片蒼白。
上官落落雙手捂著唇,想要叫卻發現叫不出聲,想哭卻發現同樣也是哭不出來,只是睜大雙眼驚恐地看著那個地方。
「滾,你們都滾出去,我要和哥哥單獨相處。」上官落落忽然轉身,朝著站在她旁邊的幾名宮女大吼起來。
「公主,太后可是有吩咐我們必須守在旁邊,所以你最好不要耍什麼心機,小心最後連皇上的屍體都保不住。」其中最為首的一名宮女一臉無懼地看著上官落落淡淡的說道。
「你,你們,好啊,要是你們不讓我和哥哥單獨相處,我就死在這裡,看明天誰上朝去為她作證。」上官落落倏地從衣袖裡抽出一柄小短劍壓在自己的脖頸處,一臉恨意地看著她們。
頓時那幾名宮女身子一顫,臉上露出驚慌的神色,太后可是有吩咐絕對要保證將上官落落安全帶回去。
要是她明天上不了朝堂,就會讓她們全家一起陪葬。
頓時,為首那名女子神色微微一變,對著上官落落恭敬道,「那公主就好好和皇上道個別,但是你也得記住,如果你真敢耍什麼花招,說不定皇上明天的龍體就會永遠消失在這個世上。」
「滾……」上官落落似乎用盡了身體內所有的力氣吼了出來,待那些人退出去了後,只聽見匡啷一聲,她手裡的短劍掉落在地上。
當她轉身看向那個用冰塊砌成的檯子後,上官落落再也忍不住淚如泉水般湧出,因為那座冰台上正躺著一個人,那個人就是她的哥哥,他正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
比上官落落先過去的是和她一起進來的小紅,只見她步子如千斤重般慢慢走向那個冰台,站定後伸手從臉上撕掉一層東西,頓時露出一張比這裡的溫還要寒冷的臉,而她右臉下的那枚心形紅色胎記因為這裡的溫而變得很淡很淡。
「你真的走了嗎?你為什麼這麼狠心?」夏倩清冷的雙眸定定緊盯著那張正安詳沉睡的面容,那張熟悉的臉似乎比平常還要白皙百倍,就如那剛從天上灑下的白雪。
夏倩伸出顫抖的手慢慢撫摸上那張一直想著的臉,第一個感覺是冷,一種刺骨的冷,第二個感覺是痛,生不如死的那種痛,因為她真的感覺不到他任何一點氣息。
躺在她面前的就是一具沒有任何溫而冰冷的屍體,淚水順著她的臉頰悄無聲息地滑落,夏倩微微瞇了下雙眼,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指著上官熙明怒吼道。
「誰讓你死的?誰讓你丟下我的,你知不知道,你死我一點也不心痛,你死了只會讓我更加恨你罷了。」
夏倩又哭又笑地看著那具沒有任何溫的屍體,眼淚是抑不住的奪眶而出,滑過面頰,像透明的水溢出了杯沿。
「上官熙明,你給我起來,你給我起來,你再不起來我就殺了你……我真的會殺了你。」夏倩雙手扶著冰台失聲大吼起來,只是越到後面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身子也是不受控制般往下滑落,軟癱靠在冰台上。
夏倩坐在地上正好可以和冰台平視,倏地,夏倩伸手握住上官熙明的雙手,口中呢喃不清地道,「熙,你是不是因為太冷了所以不願醒來,我給你捂手,我給你溫暖,這樣你就不會冷了,只要你醒來,我就再也不會離開你了。」
看著夏倩慌亂的舉動,上官落落心裡難受極了,什麼時候她有看過夏倩這般失措的舉動,她一直只看到她冷漠,淡然的樣子,從來沒有見過她會這般驚慌失措。
心裡忍不住更是心痛起來,但同時也為她哥哥高興,他終於找到一個愛他的人,只是可惜他們從此就要陰陽相隔,為什麼?為什麼她哥哥那麼好的人要受到這種折磨。
「落落,快過來,熙剛剛和我說了,他說他怕冷,你快點過來替他捂手。」夏倩忽然回頭一笑對著上官落落興奮的說道,一點也沒有以前冷漠的樣子。
看著夏倩這失神的樣子,上官落落哭得更兇猛起來,她同時為夏倩感到不公平,為什麼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
上官落落忍著眼淚一步一步走過去,每走一步就好像要抽掉她身上的一些力氣,到了冰台邊她也軟癱跪在那裡,雙手緊緊地握住上官熙明的另一隻手。
冷,上官落落忍不住打了一個冷顫,哥哥的手僵硬而冰冷沒有一點溫。
上官落落一邊努力地為上官熙明的另一隻手揉搓著,一邊低頭哭泣著。
「不要再弄了,他已經死了,他真的死了,哈哈……」
夏倩忽然放開上官熙明的手,狂笑起來,冷眼地看著躺在冰台上他的身體,心裡卻在滴著血,讓她痛得快要呼吸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