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你就把這個女人帶回來了嗎?」
羅蘭扶著額頭,略顯無奈的望著王座之下跪倒在地的阿加雷斯。
「抱歉,吾主。」
阿加雷斯未做任何解釋,單單低下頭顱,半跪在地,等待著羅蘭的下文。
只是羅蘭僅僅凝視了它一會,便偏開了視線,轉到躺在阿加雷斯身旁不遠處的女性身上。
雖然陷入昏迷當中,但那紅髮卻未顯得黯淡。面龐沉靜如水,可以想像如果醒來時,表情會是多麼的冰冷。
年紀大約在二十歲左右,是一名很嬌艷的女性,放在外界至少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但是羅蘭很快閉上了雙眼,指節觸上眉心,緩緩揉動著,臉色雖然不再蒼白,但疲倦之色顯露無疑。
saber抹殺計劃失敗,可以理解,因為有吉爾·德·雷插手。
可是凱納斯,他僅僅是一名人類,居然連阿加雷斯也會失手,這就不是能不能理解說得過去了。
羅蘭在反思一下自己至今為止下過的決定。他很清楚,這樣下去不行的。
隨著他出手次數越來越多,隱藏暗處的優勢將會慢慢減少,甚至也許會有御主聯合起來圍殺他。
畢竟羅蘭的威脅力太大了,不解決掉,他們如何能安心的按照自己計劃去進行這場聖盃戰爭?
所以,現在必須要限製出手次數,另外貞德的召喚也在準備當中,魔力不能隨意調用。
這麼一來,能進行干涉的戰力,只有berserker了。
「現在動用berserker雖然有點不太合算,不過相信凱納斯那件事一旦散佈出去,大概御主們都會小心一些,盡量控制戰鬥次數,以穩妥為主。那麼berserker就是一個足以打破之間平衡的戰力了。」
羅蘭權衡許久,最終歎息了一聲。
這種事果然還是不太適合他。
一名出色的魔術師只需要學會如何完美的利用自己的魔術就夠了。有時間研究陰謀詭計還不如去做些魔術研究。
魔力,說到底還是魔力的問題!
羅蘭糾結的想到。
如果有充足的魔力,那他完全可以召喚出智慧過人的魔神幫助他制定策略。
如果有充足的魔力,就不必大部分時間都在待在聖殿之中,自己能夠親自參戰。
如果有充足的魔力,還管什麼聖殿,直接召喚出一票子魔神圍剿了他們先。
明明有更好的解決方法卻用不了的感受,讓羅蘭簡直快要將太陽穴揉暴了。
「吾主,這個女人該怎麼處理?」
這時,阿加雷斯的聲音傳來,拉回了羅蘭的心神。
羅蘭聞言,沉吟片刻,說道:「此次對付凱納斯的計劃失敗,估計想再襲擊會很難,但是已這個女人為誘餌引來凱納斯和lancer,卻不是不可能的。」
是的,昏倒在地上的女性正是凱納斯的未婚妻,索拉。
至於她為什麼會在這裡,事情還得從一個小時前說起。
爆炸引起的地震劇烈的震動,酒店搖搖欲墜。
阿加雷斯趁著大樓還未倒塌,迅速往樓上奔去,用上了此身能夠達到的最快速度。
一旦大樓倒塌,哪怕它是多麼強力的魔神,也會被現界物質的劇烈變化影響到靈體,下場只有一個——死亡。
任務不僅沒有完成,反而導致身死。這要流傳到地獄去,它阿加雷斯的臉面算是徹底丟光了。
至少得保住性命,將來再戴罪立功。
抱著這種想法,阿加雷斯來到了最頂層。
如果往樓下跑的話,恐怕走到一半樓就塌了,到時候它將會以空氣中的虛無粒子以太的方式和泥土混雜在一起。
來頂層的話可不一樣。至少如果是它的話,有絕大的可能性能夠保命。
當它來到走廊時,其中一扇套房的大門忽然打開,從裡面傳來一陣女性的悅耳之聲。
「這麼快就解決了嗎,凱納斯,似乎我有些小瞧你了。」
阿加雷斯微微一怔,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貼在牆壁上,靜靜的屏住呼吸。
待女性疑惑的發現沒等到回應,剛剛踏出大門一步,甚至腳未觸地,便半個身子出現在了阿加雷斯的視線之內。
幾乎是毫不猶豫的,阿加雷斯乾脆利落的用一掌刀砍向女性後腦。
女性毫無抵抗的失去了意識,阿加雷斯直接扛起女性花了十幾秒才來到酒店天台。
這時大樓已經開始緩緩傾斜。
迅速觀察好方向,計算出風力、身體重量、地面承受力等數據。
阿加雷斯站在護手前,一手緊緊握牢了護手,另一隻手固定住昏迷的索拉,等著大樓慢慢傾斜到了一定程度時,它才猛然飛躍而出。
身形掠過長空,藉著夜色,阿加雷斯落在了周邊的某棟樓房的屋頂上。
憑借強橫的能力,阿加雷斯硬是承受住了落地時的衝擊力。
但是索拉就不行了。幸虧它落地前一瞬間將索拉稍微離手一會,卸除了大部分的衝擊力,然後才接住她。
不然的話,索拉肯定撐不到再次見到凱納斯的時候。
之後,未免被發現行蹤,而且魔力消耗了有點超乎預料,所以阿加雷斯放棄了再次襲殺的想法,帶著索拉馬不停蹄的回到了柳洞寺聖殿。
後來經過阿加雷斯的一番解釋,羅蘭才瞭解了情況,出現一開始的回答。
「阿加雷斯,你的魔力消耗過大了,要想繼續留在現界就老老實實的呆在聖殿裡恢復魔力。貞德的召喚還在準備當中,不過我已經差不多恢復了。因此——」
羅蘭緩緩站起身,疲憊之色一掃而空,轉而一副興致勃勃的神采。
「由我來親自帶領berserker去會會這些個英雄。」
時間倒退至一個小時前。
尚未命名的鋼鐵瞭望台。在其即將落成的拂曉,暫且稱之為冬木中心大廈三十八層。
建築工事的工程已經過半,只剩外層還沒有包裝。這個今後將成為冬木市新都地面標誌性建築的復合高層商業大樓,現在還只是鋼筋混凝土結構的空架子,被夜空中的強風猛烈地吹著。
地上的街燈也好,天上的繁星也好,都顯得那樣的遙遠與昏暗。就在這虛空之中,久宇舞彌單膝跪地一動不動,一直架在她肩膀上的帶有夜視裝置的aug狙擊槍,槍口支在她立起的左膝上。
如果一旦魔術師凱奈斯注意到切嗣的計劃,而從窗戶逃出屋外的話,埋伏在這裡的久宇舞彌就會對其狙擊。可結果這個準備完全是杞人憂天。
「舞彌,那邊情況怎麼樣?」
久宇舞彌的耳機中傳來在地面上的切嗣詢問的聲音。雙手都握著來復槍的舞彌把移動電話切換為耳機模式,解放出自己的雙手。
「一直到最後三十二層都沒有任何的動靜。目標沒有從酒店中逃出。」
舞彌對著嘴邊的麥克風簡短地將自己所觀察到的情報向切嗣匯報著。雖然剛剛目睹了一場毀滅性的破壞,可在她的聲音裡聽不出一絲的激動。
在這裡的監視任務結束了。舞彌將子彈從還沒得到出場機會便任務結束的槍中取出,放入盒子中,然後把狙擊槍放回背上站起身來向下樓的樓梯走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發現了一絲異常。
並不是一般的異樣,而是更加不明確的氣氛變化。對於久經戰爭的兵士來說,可以很清晰地感覺到這種殺意。
「——感覺很敏銳嘛。小姐。」
在停下腳步的舞彌身後,傳來一聲低沉而冷峻的男聲。那聲音在空蕩蕩的鋼筋混凝土建築中迴盪,叫人無法判斷它的出處。
舞彌沒有回答也沒有出言詢問。只是冷靜地,使用她那敏銳的直覺尋找著對方的位置,並將腰中的9mm口徑手槍掏了出來.
對於存在於這個地方的第三者,並且發現了舞彌存在的人——不管他是誰也好,只因為這一個理由便可以成為舞彌的射殺對象。
「——哼,有這樣的覺悟也好。」
隱藏在暗處的男人,好似嘲笑一樣地說道。
就在這時,有一個什麼東西被從某個柱子的陰暗處扔到舞彌的腳下。
瞬間把槍口指向那東西的舞彌在發現被扔過來東西並沒有危險後,又迅速地把槍口對準了扔出物體的位置。不過即便如此舞彌仍然用眼角的餘光觀察著被扔過來的東西。
是小動物的屍體。
蝙蝠。而且從這只蝙蝠的腹部帶著一部ccd照相機來看,這應該是舞彌放出作為使魔的蝙蝠沒錯。這是被放置在冬木教會旁邊,失去消息的那隻。
而特意把這只蝙蝠的屍體扔過來的人,不用問也知道是誰了。而對方似乎也沒有再繼續隱藏自己的意思。慢慢地從自己藏身的柱子後面走了出來,將自己暴露在舞彌的視線與槍口之下。
面前這個充滿了威嚴的壓迫感的男人,身著漆黑的修道服。舞彌是認識他的。
「言峰,綺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