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預約好的位置在頂樓靠窗的地方,坐在那溫馨的燭光晚餐可是看到整個舊金山燈火闌珊的夜景。
桃之夭看看在不遠處重新坐一桌的駱玉笙,桃之夭對著埃彌夜淡淡笑笑:「你的保鏢,連你吃飯都要跟著嗎?」
她不是討厭駱玉笙,而是每次轉過頭看他的時候,他總是對著她揚起那種和陽光一樣燦爛的笑容,那種讓黑暗瞬間消失,彷彿置身於白晝一般的感覺讓一直生活在黑暗中,即使此刻也在做著低賤的事的桃之夭覺得自己被人透視了一般,既難受又痛苦。
對面這個人是真的愛著黛碧,而自己卻在此刻欺騙著他。
桃之夭苦笑一聲,何時她演戲的時候也這麼感情用事了?
更何況,吃飯的時候有一個死神在一旁盯著,她可不太習慣。
聽到她的話,埃彌夜尷尬地笑道:「抱歉,我爸爸答應我來這裡唯一的條件就是洛必須寸步不離地跟在我身邊。」
想起那個未曾蒙面,卻如此犧牲偉大的父親,桃之夭的心又軟了幾分。
淡淡地接過侍者給的菜單,桃之夭一邊看一邊隨意道:「沒事。伯父的意思我能理解,我剛剛只是隨便問問罷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而駱玉笙,似乎早就察覺到了她的想法,已經默默退出餐廳,到門外去等他們了。
聽到她這麼說,埃彌夜看著她眼中冒的光突然更亮了。
他就知道她的他今生的女神,那麼善良,那麼寬容,那麼善解人意,那麼高貴,美麗如同女神一般。
用餐過程中,桃之夭一直表情淺淺掛著笑意,而埃彌夜卻難得的興致勃勃,剛剛桃之夭的理解讓埃彌夜安心了很多,在她面前的緊張也緩解了很多。
用餐的時候,侍者送來了最好的紅酒,是法國百年的hautbrion,桃之夭最喜歡的紅酒之一。因為它有一個動聽的中文名叫「紅顏容」。看著那紅如血液的色澤,每啜一口,桃之夭都覺得自己彷彿回到了歐洲古老的世紀裡,像德古拉伯爵一般,優雅高貴地喝著那杯中的鮮血,讓自己的容顏越來越年輕,保持永久,永遠不會褪色。
美麗不可方物。桃之夭抬起酒杯來,對埃彌夜道:「來,乾杯,敬今晚美麗的夜色。也謝謝你今晚的邀請,晚餐很美味。」
讓桃之夭微微奇怪的是,埃彌夜並沒有抬起酒杯來,而是臉頓時紅得像番茄一樣。
桃之夭低頭問道:「怎麼了?」
「嗯……」沉吟良久,埃彌夜才細聲細氣道:「抱歉,我,我不能喝酒。」
桃之夭驚愕半晌兒,頓時笑了。
「怎麼可能?如果我沒記錯,媒體曾經封埃彌夜先生了一個『千杯不醉』的稱號吧。」如果她沒記錯,他在愛上黛碧之前,可一直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參加各種有名的上流宴會是很普通的。這樣的人,怎麼可能不會喝酒呢?
埃彌夜臉紅地憋了很久,才吶吶道:「沒有人知道我不會喝酒,我以前喝的都是紅色的果汁,或者香檳,有人專門幫我掩護了過去。黛碧公主,對我來說你一直是特別的,所以我不想欺騙你。別人以為我是千杯不醉,其實我是一杯就倒。」
桃之夭愕然地看了他半晌兒,最後終於掩嘴笑道:「夜先生真的很有趣呢。」
埃彌夜看著佳人突然綻放出來的美麗笑顏,欣喜道:「黛碧小姐應該經常笑笑,黛碧小姐的笑容很美很美,和天空中的才璀璨的星辰一樣動人。」
桃之夭看著他認真的神情裡說著有些彆扭但是用了感情的話,突然明白他的感情。
心頭微微動容,桃之夭越發覺得自己很卑鄙。
「謝謝。」桃之夭低頭輕聲道。
「黛碧小姐,我能對你有個請求嗎?」埃彌夜雙眸熠熠生輝,有些期待道。
「說吧。」
「黛碧小姐以後可以喊我埃彌夜,不用喊我先生那麼客套。可以嗎?」
桃之夭輕笑道:「你聽聽,你剛剛還不是喊我黛碧小姐嗎?」
「我……我……」埃彌夜結結巴巴說了很久,臉色通紅,還是無法憋出一個字來。
「好了,不逗你了。」桃之夭覺得今天的心情出奇的好,因為和他這樣單純的人相處,不用算計,不用腦子裡想著該做什麼,該說什麼,只需要順其自然就好了。
桃之夭啜了一口紅酒,嬌憨滿足地舔了舔櫻唇,看上去可愛極了,埃彌夜都看呆了。
桃之夭挑眉看他,玩味道:「只要你把杯中的紅酒喝了,我答應你,以後我不喊你先生,不喊你埃彌夜,我喊你夜,你也喊我的名字黛碧。你看如何?」
「真的嗎?!」埃彌夜的眼睛霍然一亮,久久,他高挺的鼻子微微皺起,似乎有些為難,低頭想了幾秒鐘,彷彿壯士斷腕一去不復返一般,埃彌夜閉著眼點頭道:「好。」
拿起那杯紅酒,仰頭一口喝下去,因為從來很久很久都沒喝過酒了,所以埃彌夜狼狽地被嗆得咳嗽個不停。
臉頰通紅,眼淚都快飆出來了。
桃之夭看著這樣的他,笑得更開心了。
他果然沒騙她,還真的不會喝酒呢。
一直咳嗽得有些痛苦的埃彌夜艱難地抬起頭來,高興道:「黛碧小……不是,黛碧,這是你今晚第二次開心的笑了哦。」
一直開心地笑的桃之夭頓時臉色僵硬下來了。
笑容卡在那裡,不上不下,似乎有些難看,桃之夭正想抬頭和說什麼,卻發現對面坐著的人,剛剛還好好的,此刻卻已經整個人趴在餐桌上了。
桃之夭推了推他,輕聲喊道:「夜,夜……」
趴在餐桌上的人嘟囔了幾聲,卻依然沒有絲毫反應,顯然是真的醉了。
桃之夭頭痛地看著醉倒的高大男人,有些後悔剛剛得意忘形地逗他了。
他還真是一杯酒倒啊。
環視四周,除了有些好奇看過來的其他客人之外,駱玉笙已經不見蹤影。
明白死神能知道別人在想什麼,也明白他一定是剛剛自己悄然離去了。
既感激他的體諒,又有些後悔剛剛讓他離開了,此刻又不知道如何解決眼前這個男人了。
鎮定地一個人享受了美味的晚餐,接著又享受完杯中的紅酒,找回他的皮夾,從皮夾裡拿出金卡出來付賬單,然後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扶著喝醉的男人走出餐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