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內部矛盾
山洞最深處，一排空架子抵靠在山洞牆壁上。九姑娘走到架子旁邊，雙手推架，將架子橫向推開。梁晏忙上去幫忙，九姑娘撒手讓他一人推，只見梁晏費力使勁兒憋紅了臉都只能將櫃子移動半分，九姑娘笑著拉開他，說：「謝了，我來吧，你推不動的。」徒留下梁晏退居其後，遭受其他男人的嘲笑而不好意思反駁。
架子一開，原本架子擋住的牆壁上露出一道小門，小門內是一條幽暗的通道。九姑娘伸手進門內牆壁上摸索了一會兒，啪，打開了白熾燈泡的開關，通道中明亮如晝。
「咦？怎麼架子在的時候沒有看能看到這道門？」梁晏疑惑。架子是前後鏤空設計，上無一物，就算這道門再小也是一個人的高度與寬度，怎麼可能看不見？遂走過去摸著架子兩邊，隨即瞭然，原以為兩面皆無擋板的架子實際上只是面對他們的一面沒有擋板，另一側則是被封嚴，用的是與山洞洞壁相同顏色的粘土，粘土表面起伏不均毛糙不光滑，恰好與四周的牆壁融合成一體，難怪看不大出區別。「這個設計真巧妙。」他佩服道。
「這也是邊執設計的。他，真的很厲害。」九姑娘微笑著拍拍他肩膀，示意他跟上自己。
邊執，被九姑娘珍視的畫像的畫家嗎？邊，這個姓少見，卻也不是沒有，只是不知與他先前聽到的邊家是否有些聯繫，馬上接著九姑娘的話調侃地問道：「厲害？與梁晏比呢？」
九姑娘回過頭，又轉頭默默地看向梁晏，指著他，小聲道：「現在當然是他更厲害。」這算是九姑娘在言語桑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達自己對梁晏的傾慕。
張魁伸手搭上梁晏僵硬的後背。在他耳旁細聲道賀：「恭喜恭喜，你這是旗開得勝吧。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打贏了一個潛在的強力競爭者。」
「……」梁晏哭笑不得，只能咬牙恨恨地道：「我可以把這個難能可貴的機會讓給你。」
張魁抬肩無奈地婉拒道：「我福澤淺，消受不起。」
「……我也消受不起！」梁晏抓著張魁的手腕，不動嘴唇地含糊問他，「我們現在這麼對她，過後如果不能如了她的意，我們會怎麼樣？」
「不是我們，只有你。放心，到時真要發生了什麼。我會盡量保全你的。」張魁打起道。
……這話聽著最不靠譜了，保全屍首也是保全。梁晏內憂外患齊齊到來。
「這條通道通向哪裡？」沉默許久的洛晃問九姑娘。
「我在村外的房子。」九姑娘著重對梁晏說道，「不管酒家那個醜女人跟你們怎麼說我的。說了些什麼，都不要相信哦。我做的可都是正規生意。我們家村外的老宅大得很，只是地方離主幹道略遠。如果我在村裡明目張膽地貼告示牌招攬客人也不見得成功，一是客人都已經進了村子，很少會有人願意在大費周章地住到村子外面了。二是招攬不到客人也就算了，若是被那醜女發現，又將是一頓打鬧。會蠻麻煩的。」
梁晏訕笑，「你這麼厲害還怕她？你要真那麼煩她，殺她不跟捏死只螞蟻似的？」
「誰說我煩她？十年的老鄰居了，我喜歡她還來不及。為什麼要殺她？要是到，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與另一個人相處十年不離不棄。當然，我和她相處方式與別人的不離不棄不同罷了。其實。我還挺期待她時不時地過來找我麻煩吵吵架，但是氣太多傷身，她若是死得早，我找誰罵我去？」九姑娘認真地說道。
……果真是個受虐者麼？梁晏汗顏。
張魁欺身上前，靠近梁晏背後。未等他說話，梁晏心有靈犀地點頭。「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消失了一個情敵，又多了一個勁敵嘛。」
「……」
走了好久，久到通道內的溫度明顯比他們進來時低了將近十度時，他們到了盡頭。推開盡頭的木門，通道的另一頭也是開在山體之中，通道內外溫差造成了內外氣壓略有不同，開門瞬間，塵土四揚，紛紛刮入通道中，迷住了幾人的眼睛。走出通道，山外天空已是群星閃耀，一輪圓月懸於空中，帶領著眾星星，一起來觀賞這群灰頭土臉一臉癡呆相仰望天空的男人們。方沖昂首，癡迷地遠眺著頭頂的原諒眼饞，「好美誒，自從離開了懸空寺，我就再也沒有機會看見這種美景了。」城市光污染嚴重，夜晚最少見的就是浩瀚的星空。
「嘿，八戒，管管你的口水。上面的嫦娥早在上世紀就被兩個男人強擄回美國當壓寨夫人了，你省省心吧。」梁晏拖住方沖的下巴，提醒他道。
「……」方沖收收心神，不在盯著月亮看得出神。
月光皎潔皓白，即使少了那種四層老宅的燈管照耀，他們也能看清腳下的土路上有沒有多出擋路的石子。老宅後院大門正對山洞洞口不過二十米遠。
「這裡風水很不好。背靠山有洞，前無河有干渠，房子主人定會洩財短命。誰那麼缺德幫人造了這種房子？生生盼人死嘛。」張魁職業病犯了，滔滔不絕地說道。
「我家那個早死鬼自己建的。難怪他娶了我後還早死，死前眼看著財產都被本家的人瓜分乾淨。呵呵，真希望他在下面也不得安生。」九姑娘面露凶光，提及自己的亡夫，滿心的埋怨和仇恨。
宅子幾處窗戶投出明亮燈光，隱隱有人影從窗前一閃而過。看著那抹有些熟悉的身影，張魁心中一動，問出一個一直憋在心中的問題：「九姑娘你為什麼要邀我朋友到這裡來住？」
九姑娘笑著說：「當時是自己招攬客人啊。」
「有人看到你是急吼吼地往這邊趕，明顯事先就知道他們會到洪村來。是誰告訴你的？」
九姑娘收起笑容，面無表情地在前方帶路，冷冰冰地說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泥煤的，我就是不想一會兒才知道。張魁抿嘴生氣。
從後門進入便是吃食用的大廳，長案桌上十幾個盤子裡殘羹冷飯，空氣中香氣四溢，四人肚子不約而同地提出了抗議。
「小魁，想吃什麼？柒嬸給你做。」張魁聽到這句打小總能聽到的溫馨的話，愣住，還以為自己餓出了幻覺，直到柒嬸出現在廚房門口，才知這不是幻覺而是現實，與其他人一同驚呼：「柒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