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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卷第四十四章 懷疑 文 / 鍾壅

    第四十四章懷疑

    「今天早下班,沒事的趕快回家去!」一個小時前,劉隊一聲令下,驅散了警隊其他無關的四名留守人員。警隊原本人就不多,算上在醫院包紮的工傷警員,一共不過十一人。目前,僅有包括劉隊三內的三名會內部分子留守在警局,不過,這個平衡很快就會被打破。

    「沒有,沒有,沒有……」劉隊翻找著辦公室裡所有抽屜、書架、書本、暗格、垃圾桶,整個辦公室如同剛被打劫過一般凌亂,吳克神色慌張焦躁不安手足無措地挨著門口低頭站著,聽著劉隊的暴躁吼叫,「沒有!沒有!你說!賬本哪去了?!」

    吳克本就心理怕被人發現自己參與受賄,一聽劉隊將丟賬本的莫須有罪名猛的冠在自己頭上,愣了愣,紅著臉和眼圈,也急吼吼地大聲否認:「我怎麼知道?你怎麼把它弄丟了?那可是能致我們於死地的東西啊?怎麼不收收好?!」全然顧不上被吼的對象是他上司。

    匡當,劉隊將手中的書本重重地摔在地上,跨過滿地的狼藉,上前左手揪起吳克的領子,右手重拳擊在吳克左臉頰上,吳克倒地,右臉顴骨撞在水泥地面,兩邊臉頰擦傷撞傷瞬間紅腫,嘴角撕破出血。沒想到對方真的會動手打人,吳克呆呆地看著地面,右手肘支撐著身體,左手敷著左臉,左臉頰酥麻腫脹,腦海中暫時一片空白。劉隊因一時氣憤打人而感到後悔,他從來沒有責罰過手下,除了偶爾罵人譏諷外,沒有做出太過分的行為,今天是第一次出手打人,四根手指隱隱作痛。微微顫抖,想拉吳克起來卻抹不開面子,站在吳克身旁,居高零下表情複雜地凝視著面現呆傻的手下,安慰的話剛到嘴邊就想到這個平日鍾愛的手下有可能就是出賣自己的人,瞬間火起,出口的柔聲詢問變成了質問:「看在我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上,你把賬本還給我,讓他們閉嘴,不要張揚出去。這事我就不追究了。怎麼樣?」

    吳克垂下頭,半晌沒有做出反應,幾次深呼吸後。顫抖聲音為劉隊:「你憑什麼認定是我出賣你的?受賄的是雖然不是人盡皆知,但大傢伙在一起工作這麼多年了,多多少少都會有些耳聞。你去年不就是知道同事風聞這事後,為了安撫他們的情緒封堵他們的嘴,在年末提高了每個人的年終獎金嗎?知情人人數不少。憑什麼就認為是我?!」

    「因為有賬本的事只有你我知道!我只告訴過你這個白眼狼!」劉隊指著他大聲斥罵。

    吳克胸口上下大幅起伏,卻沒有說出一詞,他找不到理由反駁。不想自己被人冤枉,就一定要把矛盾的劍鋒轉向,只想別人,可是現在的情況是根本沒有可以推卸罪名的人。這一瞬間他都有種錯覺。懷疑是不是真的在自己沒有意識的情況下,出賣的自己的隊伍。

    這種猶豫加深了他在劉隊心中叛徒的地位,他轉身走回辦公桌。從最下方的抽屜中拿出配槍。原本上面不打算給他們配槍,畢竟是個小警局,而且主管戶籍,不過考慮到他們地處偏遠,真要有什麼緊急情況遇上歹徒危險分子沒有抵抗能力。所以給他們非文職人員都配了一把手槍。劉隊平日很少出去出勤,槍一直收藏在抽屜中。想到這把槍第一次走火的理由竟讓是要解決掉昔日的得力干將。劉隊是無奈、可笑、苦笑全部糾結在臉上,成了個面談模樣。他蹲下,一拳揍在吳克的腹部,吳克沒想到對方接連兩次毫無預警的攻擊,沒有抵抗便癱軟在地,在吳克驚恐的眼神中,劉隊將手槍強塞在吳克左手中,雙手扶在他左手之上,將槍孔對準吳克的左側太陽穴,吳克左嘴角殷紅的血紮著劉隊的眼。吳克這時才反應過來對方在做什麼,頓時掙扎不已,劉隊眼看壓制不住他,叫道:「再動我就扣扳機了!」

    吳克害怕,馬上冷靜許多,頭腦思維也清明少許,抽泣著叫嚷:「殺人償命!你殺我會被人發現的,你逃脫不了干係的!」

    「我知道。你受賄,被我發現,你畏罪自殺。或是你受賄,被我發現想殺我滅口,我自衛殺人。你喜歡哪一種?看著這麼多年的交情份上,我養你選擇你落幕的方式如何?」劉隊用槍頭摩擦著吳克的臉,輕柔地問。

    「…你瘋了,你瘋了…真的不是我!放了我!我幫你去找好不好?我一定能找到!」

    「劉叔,你是要賊喊捉賊麼?」劉隊辦公室的門被小劉推開,走進門的小劉雙手持槍,雙臂筆直地舉起,槍口直直地對準蹲在地上的劉隊,眼中的決絕毫不動搖。

    劉隊和吳克第一次看到平日裡懦弱無助的小孩會有這麼強勢的一面。劉隊皺眉,訓斥:「誰讓你過來的?!審訊室的人呢?怎麼不去看守著?這是誰的槍?指著我做什麼,指著他才對!是他出賣的我們!」文職不配槍,想必小劉一定是拿了別人的槍。

    「他都交代了,是你。劉叔,你為了把責任都推卸到我們身上才把賬本給他們的。現在你們談崩了,就想早點殺了我們以後順勢把責任推給我們。」小劉的語氣堅定,不容別人解釋。手上的槍對於他來說似乎很重,雖然以前摸過槍,但畢竟不是配槍人員,不得心應手。

    劉隊聽迷糊了,不過也知道這時自己的情況不必吳克安全,忙安慰小劉說:「侄兒,聽叔的話,你跟我是本家,也是我最疼的孩子,叔害誰都不能害你。放下槍,乖。」

    眼看小劉抖著肩膀,眼淚嘩嘩往下流,手臂下垂,想要放下槍,吳克覺得小劉放棄槍的同時自己的死期就到了,趁著小劉還有良知時,叫道:「小劉!吳哥對你怎麼樣你清楚,你覺得我會出賣你們嗎?這也是害我自己!我膽子這麼小可能去做這種事情嗎?!你千萬別聽你叔瞎說。我根本就沒有……」

    砰!一聲槍響,吳克大睜著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空中,向側面倒地。太陽穴上的血孔焦黑,一攤血從他腦下彙集,範圍慢慢變大。

    「小劉,把槍給叔,別怕。」劉隊鬆開抓住吳克左手的雙手,將他握緊手槍的左手自然低放在他身邊,想要站起身奪過小劉手中的手槍時……

    砰!又是一聲槍響。

    「你……」劉隊捂著腹部的槍傷,倒退著跌進身後的沙發中。他指著小劉卻說不出話。

    小劉是生手。一槍本想打劉隊的胸口,誰知中了對方的腹部。但這一樣足以嚇得小劉自己驚慌失措。劉隊看著慌亂中的侄子,雖然心裡難過。但親情總是在不可預知的時刻爆發,他竟然在劇痛中想通可能是有人慫恿小劉做出誤判,才讓他對自己產生了這種敵視情緒。同時一道靈光閃過,如果小劉是被誤導的,那自己的判斷會不會也是被人誤導的?吳克說的對。既然受賄一事大家都是略知一二那塗善他們也應該是知道的。其他人還好,塗善來糖鎮的目的本就不簡單,再多加調查,發現他們賬本的事難度不大,畢竟做什麼事都不會天衣無縫。又想到之前自己還懷疑張魁他們和塗善有瓜葛,但在賬本面前竟然瞬間被蒙騙。懷疑起自己忠實的手下,實在是可悲,可笑。不知道是否真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他對張魁只有一種佩服的感受。捂著流血不止的腹部,劉隊虛弱地對小劉道:「侄兒,別怕。我們都被人擺了一道。你吳哥、我都沒有動過賬本,一定,一定是。是別人做的。別怕,幫叔。幫叔去叫,叫醫生。叔冷。」

    小劉此時滿腦子就是吳剋死了,自己開槍射擊劉隊,無論是哪一樣都超出了自己的思考範圍。到底為什麼會偷拿吳克的槍?為了保護?為了自衛?還是為了發洩?劉隊說的話他一個字都沒有聽到,眼中一片血紅,腦中卻是一片空白。他捂著耳朵邊叫邊轉身跑了。劉隊沒有力氣大聲喚他回來,只能自救地掏出手機撥打鎮醫院電話,護士小姐接起電話,聽這邊急找找師醫生,還沒等劉隊描述自己的病情,就快速地告訴對方師醫生早被警隊的吳克接過去,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有什麼事派人去醫院找,然後掛斷了電話。劉隊絕望地放下電話。此時,他覺得身上已經不是冷那麼簡單,他覺得全身上下都開始失去了知覺,呼吸急速喘息,眼睛漸漸模糊。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身影,健壯的身軀配上蒼老的臉,這張臉這兩年來常常出現在他的夢中,他淡淡地笑了笑,輕聲道:「老頭,你來接我了?別怨我,你姑娘都死了十年了,時隔七年你過來跟我說你找到了兇手讓我抓人,我無憑無據怎麼抓?你倒好,以受賄有證據要挾我,我不殺你殺誰?況且殺你的人是吳克,你來找我做什麼?我只是下達命令罷了…我也給過你機會…吳克這小子天生膽小又與你關係好,找他殺你,就是為了給你留條活路,離開糖鎮也好…看來你也死了,是吳克殺的你嗎?呵呵,他真聽話…」

    寂靜的警長辦公室,吳剋死不瞑目地大睜著雙眼,失去焦點地看著天花板。昔日警長劉隊坐在沙發中,腦袋下垂,腹部流出的血染紅了沙發,嘴巴微張,似乎死前還在與誰說這話。

    「柱兒,你這是幹啥呢?」年邁的奶奶住著枴杖腿腳不利索地跟在裡裡外外收拾東西的小劉身後念叨詢問。自己這個孫子早上出門時還高高興興好好的,怎麼今天這麼早回家不說,回來以後還一臉的驚慌,裡外奔走打包袱。

    小劉收拾好了些細軟,背起書包,摻扶著奶奶往外走,語速極快地說:「奶奶,我們走。離開塘鎮,我有急事!」奶奶一輩子沒有離開過糖鎮,一聽孫兒這麼說,站在原地不動了,抓著他問緣由。下流死活不說,最後被煩得要命,就騙老人說自己接到一個重要的任務,要離開很久,上司知道他們家只剩下一個奶奶,就同意他攜帶家屬出任務。奶奶聽後笑道說還有小劉的叔叔可以照顧她,小劉嚥下苦水說叔叔也出任務走了。最後小劉是連拖夾勸帶哄地將老人騙上了車,逃離了糖鎮。

    「咻~意料之外的收穫。本想著拖延時間就可以了,沒想到把塗善他們的後顧之憂都解決了。」梁晏從樓層夾板的通風層上翻下來,將手中的dv交給張魁。

    張魁搖了搖手指,道:「記住,這些事情都跟我們無關。」

    「瞭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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