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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八卷第三十一章 甜而不膩(5) 文 / 鍾壅

    第三十一章甜而不膩

    「哦?」鍾壅原本站在窗前,鎮子街巷中,靜悄悄一片,死一般的寂寞。舉頭遠望無月無星的天空,這是『他』醒來後每晚必做的事情之一——細細觀察他生前明明可以觀賞而因為忙碌而忽略的美景。黑暗的天空和夜晚,也是美麗的景色。感受到從地下傳來的波動,他幸災樂禍地轉過身,面朝房門位置語氣輕鬆地說:「現在,有趣了。」

    頭暈,是梁晏唯一的感受。手痛手腕痛胳膊痛,是繼頭痛後,感覺最強烈的痛感。他緩緩睜開眼睛,似乎有什麼液體隨著他眼皮的拉扯順勢流進眼中,刺激眼皮不斷地閉合開啟眨眼睛。視野一片淡紅色。梁晏心裡一驚,嘗試多次後發現,原來是右眼中流進了紅色液體,嘴角腥熱,原來是血分別流進了右眼和嘴裡。腳下很熱,他低頭看了看翻滾氣泡的漿糖。這時的梁晏才開始明白自己的處境。雙手手腕緊貼捆綁高舉過頭頂,繩子捆在手腕上吊人懸在半空中,手臂直直地伸展,梁晏覺得自己快被撕裂,一方是繩子的拉力,另一方則是自己的體重,只恨平時沒更加少吃點,讓自己輕一些。雙腳也被綁在一起,只是少了幾十公斤的拉扯,沒那麼痛罷了。他對眼前所有的事情表示不解,尤其是腳下一米處滾燙的糖漿。他抬起頭,四處尋找,發現一共四個罐子,上面各懸掛著一個人。張魁和洛晃清醒得早,正警惕地看向四周。第四個罐子上吊的正是靳伊。

    「張兒!這怎麼回事?!」梁晏扭動著身體,怎奈繩子綁得太緊,遠遠看去,就像一直剛從水中被釣起的魚在魚鉤上垂死掙扎。

    「被人暗算。我沒看清對方是誰。連氣息都沒有。非人非鬼。」張魁臉上的血比梁晏流的多,似乎傷口更厲害。連語氣也因疼痛而暴躁。

    洛晃臉上無血,精神同樣亢奮,亢奮中卻帶有一絲清明,他問梁晏道:「你跟羅卿說多少等候時間是多久?」

    「一刻鐘。」梁晏道。他們找到進入地下的入口後,他跑回通鋪房通知羅卿做候補『部隊』,告知他入口所在以及一刻鐘內他們不會來,就過來救人。那曾知,英雄氣短,梁晏最後的記憶是被通紅的亮光照亮的樓梯。他們剛剛跨入門內,就被人一棒子揍暈。

    「這裡。是什麼地方啊…」靳伊終於轉醒,也是一臉的茫然和恐懼。

    張魁強忍著頭痛欲裂,問他:「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我們一直在找你。另外三個人呢?」

    靳伊似乎並不是被揍暈的。臉上無血,看上去也沒有腦震盪後遺症。慘白的臉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血色充足。聽了張魁的問話,靳伊憋著沒有說話。

    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下方傳出來:「他是來偷東西的,沒臉說出實情。」

    登,登。登,糖莊莊主,酒館小女孩口中的西四街伯伯一步步地順著樓梯爬上來。

    「是你襲擊我們?」張魁極盡可能地瞪著他問。

    伯伯歎氣,道:「通常,我這裡是不需要你們做作料的,可能的情況下我也不會對不好對付的人下手。你們人多不說,看起來就不好對付。我何必自找麻煩。可惜,你們好奇心太旺盛。好好睡覺多好。虧我下了那麼重的香料給你們,非要來找他們做什麼?可惜,可惜。」他站在熬糖糖罐上的工作台,一隻手放在靳伊的脖子上,靳伊懸於工作台邊緣。腳下是滾燙的漿糖液體,雙腳綁住。無法調質工作台上。伯伯對他道:「那個混蛋已經死了,偷我的秘方也就算了,還要害死我的女兒,你覺得他值得原諒嗎?」

    靳伊終於想起自己是被嚇暈的,而害怕的源頭就是…他尖叫地最大程度扭曲著身體,叫道:「不關我的事,真的跟我沒關係。是昨天在路上遇見後,他約我一起來的。他只讓我做做助手,我不知道他害過人!不要,我不要那樣!求你了!」

    「哪樣?」梁晏聽不懂他在吼什麼,不過很明顯他們四人的處境相同,不論這位老伯想對靳伊做什麼,將要發生在靳伊身上的遭遇就很有可能是他們的下場。

    那邊嚎叫的人沒心情也沒精力理會他們的疑惑,自顧自地在那邊哀嚎。老伯磨刀霍霍向豬羊,拿著一把砍柴刀,刀鋒反著亮光,一件件地剝去靳伊的衣服。他倒是心裡平靜,有時間給梁晏解惑,像是說與他們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道:「他本來想和那個叫連大力的小子合謀偷取我們漿糖熬製的秘方,可惜,連大力死了,他再也偷不到了。哼,還當我是好惹的,十年了,早就該死的人今天才死,已經讓他多逍遙了十年。他當我當初不知道他偷偷潛入我們莊子偷學技術?哼,要不是梅子攔著我,我早打斷他的腿用他熬糖了。梅子那麼幫他,居然最後還把梅子殺了。可惜我女兒了,只能作為作料入糖。你們是不是特想知道我熬糖的秘方?你既然死到臨頭,我就告訴你好不好?來,先叫我一聲,爸爸。」

    靳伊顫抖著身體,鼻涕眼淚橫流,哭嚎:「我錯了,我不敢了,我不想知道秘方是什麼了!求求你,放了我吧。求你了。我保證出去後什麼也不說好不好?」

    老伯下巴壓在靳伊的頸部,輕輕地說:「叫,叫爸爸。」

    靳伊一看有戲,馬上氣都不喘地叫:「爸爸,爸爸,爸爸……」

    梁晏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眼看著在「爸爸」的叫喊中,老伯一剪刀間斷靳伊頭頂的繩子,靳伊落入漿糖液中,「爸爸」聲滅。糖不如水,連個聲都沒發出,一個人就這麼沒了。

    老伯爬上梁晏身後的工作台,才換回梁晏的思緒。梁晏想大叫,又不敢太過刺激老頭,他這精神狀態就差頂個「我是神經病」的牌子在頭頂。他弱弱地說:「老伯、老伯。你聽我說,我這人記憶力不好,而且,特討厭吃甜食。所以對你的什麼秘方根本就沒興趣。你要是不放心我出去會到處亂說,要不我們情報互換?別看我這樣,我也是殺過人的,真的。還有,我是樑上君子,知道麼?就是小偷。我可以證明。要不這樣,如果我出去高發你,你也可以告發我啊。大家互相牽制,共贏共利好不好?」

    老伯自顧自地拿起剪刀,剪他的衣服,梁晏感受冰涼的刀鋒擦著皮膚而過,敢怒不敢言,敢哭不敢動,生怕下鍋前就被傷到,「老伯,你別脫我衣服了,我冷,我害怕…張魁!你倒是想想辦法啊!」

    老伯將他扒了精光,一拍腦袋,說:「啊。剛剛忘記告訴他了。我的糖漿的秘方,就是用人油熬出來的。呵呵,怎麼辦,他變成鬼都不會知道這個答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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