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夜夜歡歌
常鑫屋中靜默如墓,窗外夜色正濃,今夜的月亮被烏雲遮住了光輝,入夜後鎮上沒了丁點兒亮光,以前月色好時,窗外的樹枝在月光的陪襯下可以將影子灑在窗子上,映襯在素色窗簾之上,倒也十分地應景,只是今夜的月光被烏雲遮住,如同常鑫此時的心情,烏雲密佈。油紙糊的窗戶面被北風刮得陣陣作響,想到自己的房子坐落在鎮子南邊最有利的地基上,卻終於有一天受到北風的欺凌,就像白天他聽到了噩耗,急忙趕到哥哥的住處看望哥哥時,被哥哥平日裡交往甚好的幾個好友生生攔住不讓他見上一面一般。他長歎一口氣,將睡前灌得滾燙的熱水袋復又往胸口湊了湊,想用燙手燙心的熱水麻木著自己揪疼的心臟。僅僅因為意見不合,兄弟倆早在幾年前分開住後,連見了面都跟個陌生人一樣,見人不說話,迫不得已必須說話的時候,也是前言不搭後語亂說一通最終必以相互不理解而不換而散。
香氣撲入鼻中,驅散了常鑫的悔恨和寒冷,側身捲曲的常鑫霍然睜開眼睛直視著地上,窗簾浮起,慢慢拱出個妙曼身形,一個一身紅衣的長髮女子低著頭從窗簾的另一側穿過來,,漸漸地出現在黑色無光的屋中空地上。常鑫盡可能低擴大著眼皮,嘴唇抿得緊緊的,本就顏色淺淡的嘴唇現下更是少了血色。女子緩緩來至他的床邊,一時間,滿屋春色,吟語連綿。
正待常鑫欲洩之時,匍匐在他身上的女子抬起頭來,女子頂著常瑞的臉,一臉的詭笑衝著常鑫,常鑫瞬間一洩如注,慘叫一聲,昏死過去。
******
「為什麼認為我們不是警察?」楊洋蜷縮在被子中,臉朝上,懶洋洋地問,看也不看地上搓著雙手不自在地站著的阿准,洛晃的目的已經達到,能繼續裝警察最好,行事能方便,但即便裝不下去也不怕有什麼損失。
阿准聽了這話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道:「你們肯定不是。我跟警察打過交道,你們的行事風格不同,而且……」
「行事風格?你還不允許有些斯斯文文的條子了?你該不會以為所有的條子都是流氓吧?」楊洋笑道。
……你們比條子看著還流氓,阿准肺腑著,口中說道:「警察都會第一時間保護現場,你們不僅沒有趕我們走,還在原處問話。」
梁晏蹲在炕邊兒,聽了這話,邊笑邊擼起袖子,頗有張魁風範地痞子樣道:「難道就因為他們怕你們趁機跑了一兩個而把你們圈在一起就得出否定?」仗義的話出口,在阿準直勾勾的注視下敗下陣來,狐假虎威也有失效的時候,輕輕地把袖子擼回到原位,往炕裡拱了拱,轉進被子裡。
阿准轉臉看著洛晃:「我沒有找茬兒的意思,如果你們不是警察為什麼要管閒事?離家在外最忌諱插手閒事,你們這樣做,是不是也是覺得常瑞的死,有蹊蹺?」
張魁翻身坐起,說:「你到底想說什麼?」
阿准撓了撓嘴角,斟酌地說:「你們信不信這個世界上有鬼?」
橘黃燈光下,所有人的臉色煞是多彩繽紛,驚訝、了然、恍然、憋笑……左子崇年歲最大,此時說話也最有安撫力,他對阿准道:「凡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吧。」
阿准鬧不清他這話是承認了信鬼還是不信鬼,模稜兩可地憋了半天憋出一句話:「若是不信鬼,你們還是盡早地離開頭石鎮吧。這裡地處偏遠環境惡劣,你們不會適應的。」
「哦,那若是我們信呢?」張魁饒有興趣地說。
阿准忍住被眾人調戲的感覺,道:「若是信,你們是否認識一些這方面的大師、法師、牧師、驅魔師這類人?若是認識能否求他到我們鎮子來走一趟?對了,我看你們有三位光頭和尚跟著他們是不是驅鬼的大師?」
「你尋這些人來做什麼?」
「我也不想瞞你們,我們鎮子上,鬧鬼的。」
……
隨後不論他們怎麼詢問、逼問、威逼利用,阿准都不再透露到底是什麼樣的鬼、發生了什麼樣的靈異已經常瑞的死是否與女鬼有關係,只認一點,除非他們幫忙找來相關的大師。張魁就說他們都是這方面的專家,因為行業敏感,所以不好以真職業來示人。這回輪到阿准不信了。最後達成了一致,此事明天再議,今晚大家先休息一番,明天集合專家們給阿准解惑。阿准垂頭往家走,黑夜中憑藉著對道路的熟悉感,抹黑回到家門口。
「阿准。」一個憔悴的聲音從他面前傳出。
「啊!你嚇死我了……常鑫?」阿准未見其人,卻熟悉他的聲音。
「是我。」常鑫向前走了一步,距離近得都快貼上了阿准的臉,「阿准,幫幫我……」
「怎麼了這是?你先回家,有什麼事不能明天說的?」阿准趕人無果,不得已帶他進了屋,打開燈,嚇得甚是不清,「你…這是怎麼了?」(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