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頭石鎮的男人
「我們這是要去哪裡？」老朱求助無門，只得問身邊的棺材板羅卿。
二十分鐘前，他們停在了祁路盡頭的岔路口，兩條路，一條通向臨市，另一條很多人並不知道通向哪裡，僅有少數人曉得那是通往頭石鎮的路。洛晃讓後方車輛在原地等候，他的車先開上臨市的路去查看不遠處是否因為山體滑坡而導致道路通行受阻。當時很多人表示不解，好端端的怎麼會山體滑坡，現在又不是雨季，什麼時候黑土地的山體土壤如此稀鬆植被被破壞得如此厲害？當下有些人抱著懷疑的態度湊了一輛車跟著他們去了。十幾分鐘後那些人垂頭喪氣地回來，張魁車上的人倒是神情自若，他們僅是為了不讓大家浪費汽油白跑一趟，雖然不待見孫璞，但也不認為他會在這種一戳即破的事情上撒謊。果真如孫璞所說，前方半公里處，泥土、樹木堆積在地面，約有兩米之高。當時有人提出打電話給火警或是臨市救援部門，這種滑坡量派個推土機一小時也就搞定了。結果電話全部無法接通。所有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在後塘鎮上遇到的情況，鬼泣干擾了點播的向外傳送。
孫璞並不知道他們所想，告訴他們道：「沒有信號了。早上的時候信號時斷時續，有人也想在此處等著相關部門來處理，聯繫上才知道，這條路不止這一處有滑坡。每隔一段路似乎都有一處發生了滑坡情況，天陰地滑，是不是下雪，他們的工作效率要打折一半。估計到明天都不會處理到這裡。」言下之意，他們要不然是會後塘鎮，要不然就選另一條路走。
兩輛車回來後。有人提議走另一條岔路，除張魁車上的人聽到孫璞的述說外，其他人對於頭石鎮並無任何感覺，只當它是一座偏僻的小鎮，人煙稀少，但從心理上的接受度絕對大於重回後塘鎮。決定後，大家重新坐上車。開向頭石鎮。梁晏被扔到左子崇車上，同他們講孫璞的目的和對張岱行為的猜想。
左子崇思索片刻，堅定道：「既然張老他費老大的勁兒布了這麼大一個局，還把自個兒外孫搭進來，就為了讓我們去頭石鎮頭一趟。我們就應邀過去看看。是騾子是馬牽出來溜溜，我估摸著頭石鎮的情況他自己搞不定，是想借我們大家的力量來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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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石鎮，名不屬實，鎮子上的大石頭加一起不過五塊。梁晏很聰明，認為這是以前女人抱石投河數量太多，把石頭都用光了。
鎮子並不是無人的鬼鎮，相反，留守鎮子的並不是老年人。而是青壯年。進入鎮子中還有人在叫賣盒飯。小販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見到三十幾位陌生人同時湧進鎮子，面上微微驚訝，表情控制很好，闔上大張的嘴，慇勤地問：「幾位。想吃點什麼？」
三十多人忙了一上午，沒等到中飯就出了後塘鎮，現在著實餓得很。鑒於現在還沒在頭石鎮發現任何異常，並且很多人都以為過道頭石鎮不過是個暫居之所，待公路上的障礙物被剷除後，他們即可啟程。所以眾人紛紛坐在小販的飯攤上，吃他遞過來的盒飯。還有一部分人持著自己帶來的乾糧，愣是不碰這些食物。
梁晏便是這些人中的一份子。他啃著壓縮餅乾喝著礦泉水，問同樣吞嚥饅頭的左子崇，「老爺子，你覺得這陣子有什麼問題嗎？」
左子崇嚥下食物，一雙眼睛在鎮上居民、建築間來回轉換地看著，道：「暫時還沒有。如果一定要說有值得注意的地方，那就是頭石鎮中的人為何都是小伙子，與後塘鎮全部都是老人形成鮮明的對比。沒有女人、沒有小孩、沒有老人，只有青壯年或是壯年人。奇怪……」
聽牆角的楊洋獻慇勤，對著走過來的小販攤主道：「小哥兒，問你點事兒啊？」說著，遞上一盒好煙。
別看小伙兒家住的偏遠，對於煙草的辨識度很高，樂呵呵地抽出三根，兩根分別塞進耳朵上方的夾縫中，一根放進嘴中，點火，萬分享受地吸了兩三口，吐出煙圈，歡快地說：「問吧問吧。要不再多給我幾根煙？」
楊洋打著呵呵把整盒煙都塞進了小販的圍裙口袋中，說：「前方的被堵了，我們這麼多人看這邊恰巧有個村子便過來看看。怎麼你們村子只有年輕男人？沒有老人、小孩或是女人？」這話說的沒有底氣，畢竟三十多人中明顯有幾個人臉上是掛了彩的，怎麼看都不想普通的遊客。
好在小販沒有細挑他的話，坐在他身邊，小聲說道：「雖然不是什麼不能說的事兒，不過我們還是小聲點，免得其他人找我麻煩。咱們頭石鎮現在的居民很多都是從外面過來的異鄉人，因為各自不同的原因，途經此處發現生活安逸便住下紮了根。起先我們很多人都是攜家帶口來的。也不知道是此地的環境不好還是怎地，婆娘大都熬不住多久就死了，小孩子太小的也會夭折，大點的孩子生了病肯定熬不過去，沒生病的也就活了下來。我們來的時候鎮子上就是年輕人居多，老年人非常少，我印象中只有一個看守池塘的老人，我來了沒幾年，老人就死了，此後就沒有出現年老的人，其他人都還在壯年。」
「怎麼沒再娶媳婦啊？鎮子看著雖然不大，可每個婆娘持家，看著總覺得怪怪的。陰陽要調和啊。」楊洋學著他的稱呼，說。
「以前也試過去外邊找女人，娶回來，可誰知道娶回來一個死一個，不是生病就是意外死了。數量一多，為了那些女人著想，我們就不找了。」小販吸著煙，陶醉在回憶中。
楊洋一臉奸笑地靠近他，右手搪著嘴唇，打趣道：「我說，哥們，你這就不老實了。最瞭解男人的還是男人，沒有女人，你們怎麼解決個人問題？恩？」
小販臉不紅反而蒼白起來，這一變化大出其他人所料，只見他翻臉不認人地說道：「大老爺們怎麼像個小姑娘似的打聽這種事？！」起身，離開，繼續吆喝他的盒飯去了。
洛晃道：「有問題。這種事問出來，你覺得應該是羞澀的臉紅還是不堪回首的臉白？」
張魁挑起嘴角，邪笑地低聲對洛晃說道「我會厚顏無恥地如實相告。最起碼，我們有一個入手點了。」(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