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溺水
金曉曉死於溺水。
死狀淒慘，面目安詳。她全身**地仰面浸泡在浴室浴缸中，浴缸水面與缸壁邊緣持平，平靜得無一絲波瀾，光滑瓷磚地面沒有水漬。
「沒有水從浴缸中濺出，要麼是她死的太久了，久到原來還在地面上的水干了，要麼就是她在死亡的過程中根本沒有掙扎過。」楊洋順著張魁的發現往下說。
梁晏捂著嘴等著牛眼指著浴缸中的曉曉，不可置信地對楊洋道：「她都這個模樣了，你覺得她有可能沒反抗過？」他指下浸在水中大睜著眼睛的曉曉，「雖然沒有撈出來，不過能完全看出她肚子拱起成球，應該有七八個月大小了。老朱，曉曉懷孕了？」他記得在火車上的一瞄，並沒有看出這是位孕婦。
「沒有，她很瘦，昨晚穿的是平常的休閒服外面套了件羽絨服，不過絕對沒有懷孕。」老朱確定道。他背對著他們站在浴室門口外，不敢往內看一眼，此時曉曉的客廳中擠滿了人，不過都被張岱的人攔在的浴室外，不讓他們沾染死者的遺體。老朱沒有被阻攔，卻也不敢進去。先前他擔心曉曉一天不進食身體支撐不住而敲門叫她出來，門內少了昨日曉曉魔障了的嘟囔聲，空蕩無人回答。敲門聲過於執著，身邊陸續從餐廳回來休息的同行都駐足問他所為何事。大家瞭解後對曉曉這個名字也有些印象，昨晚晚餐、今天三餐黑衣男人都在餐廳門口叫金曉曉的名字，再遲鈍的人也會發現這個女人失蹤了。只是大部分的人都默認為女人不喜歡這窮鄉僻壤的地方，離開了。老朱越想越覺得曉曉昨日的情況不好，怕她暈倒，破門而入。其他人與曉曉不熟。不好隨意進入陌生女子的臥房，便等在門口，不過半分鐘的時間。就見老朱嚎啕大叫地往外跑，才知道金曉曉死了。老朱是心裡有了陰影，不敢再次看見曉曉，任誰在絲毫沒有心理準備的情況下，看見自己的熟人大睜著雙眼從水底看著你，都會有發自心底的恐懼感。
「報警了嗎？」張魁從浴室中走出來，拍著指揮手下人維持房間中秩序的黑色西裝男問。
西裝男進張家時間不久。並不認得張魁，不過張岱見到張魁第一眼時就表明爺孫的身份，所以他對張魁畢恭畢敬地回答道：「我讓人去打電話，不過鎮上沒有座機，手機打不出去。老爺子讓我們先保護現場。他派人去找警察過來。」
「電話不通？」楊洋一瞬間想起自己打給左子崇的電話沒人接，掏出自己的手機，撥給家裡的夥計，忙音，無人接聽，加了區號撥給f市110，仍是無人接聽，120，無人接聽。114，無人接聽，旅店老闆老胡的電話，無人接聽……下一通電話有人接聽了，「你打我電話做什麼？」劉夏拿著屏幕上顯示『楊洋』兩個字的手機從浴室走出來，不解地問楊洋。
楊洋掛了電話。苦笑著，把自己的發現告訴他們：「撥打後塘鎮外面的電話，都沒有人接聽，後塘鎮內的，卻可以打通。我現在都懷疑張岱派人出去找警察，這些人是否還能回來…」
面無表情偷聽他們說話的黑衣人耳機中傳過來的消息增加了他面上的黑暗度，他回頭低聲對他們說：「派出去的人安全回來了…」
「找到警察了？」張魁希望答案是肯定的，不過從時間上推測，這些人並沒有帶回警察。
果然，黑衣男人搖搖頭，道：「沒有，他們根本就沒出去，因為他們出不去。」
據男人說的意思，就是一車兩人，開車出後塘鎮選最近警察局，就是沿著祁路回市裡，車還沒開出去百米就遇見了夜間下霧，打開遠光燈慢行，前面出現了一個鎮子，本想進鎮子看是否有座機可以打電話，結果離近了一看，原來是後塘鎮，如此試了三次，明明方向是一直向東行駛，沒有轉過彎，卻一直不斷重複遇見後塘鎮的情況，再轉下去也是徒勞，兩人開車回到了後塘鎮。
「把金曉曉撈出來吧，一直泡在裡面對我們調查沒有幫助。」張魁對男子命令道，男子吩咐一名手下跟著自己進入浴室撈人。張魁趁機對自己人道：「果真老頭拉我們來不是什麼好事。很明顯，出去求救的兩個人遇到的是鬼打牆。入了夜，空氣中的雜質濃了好多。」
「走一步看一步？」洛晃問道。鬼打牆，他們身為局中人，除非這鬼想讓他們離開，不然就休想擅自離開。
張魁點頭，進入浴室。金曉曉面朝上躺在浴室地面中央，青白的皮膚泡得腫爛，看似一戳即破。鼓起的腹部暴著青筋。張魁輕壓她腹部，曉曉口中未流出太多的水，手下的異物感刺激著他的皮膚，對男子道：「她肚子裡有東西，拋開看看。」
男子皺著眉頭，結果手下人抵賴的匕首，從曉曉肋骨中心刺進一寸，向陰部劃去。伴隨著身後嘔吐聲一片，男子也忍不住胃中的翻滾，扔下刀，跑到客廳中呼吸新鮮空氣去了。
曉曉腹中五臟六腑齊全，卻擁擠得變形，骨盆中，一個孩童的頭顱臥於其中，表情木然地望著紛紛抬頭看向他的大人。
「他不是、不是大叔家的孫子嗎？！」方沖尖叫道。他對孩子比其他人熟悉很多，這群人中，要算他照顧孩子的時間最長，「他、他死了？！」他們剛剛和大叔分手不久，怎麼就看到他們千辛萬苦就回來的孩子死於他人腹中？
張魁將漢子臨走前交給他的寫有友人地址的紙條給洛晃，讓他去看看漢子那邊是否真的出事了，洛晃帶著方沖和梁晏匆匆走了。張魁徒手將孩子的頭顱從曉曉腹中抱出來，孩子頭顱從脖頸處斷裂，可拍的是，斷裂的傷口看得出，是有人將孩子的頭部擰了幾圈，生生從脖子上擰下來的。骨頭血肉混合在一起，傷口參差不齊。
左子崇和羅卿並沒有跟下來，而是留在自己房間中，張義濂也陪老頭留在房裡，張魁的身邊是劉夏和楊洋，楊洋看了一眼就轉身，一臉難過地看著劉夏，道：「太凶殘了…孩子的頭是怎麼進入曉曉腹中的？曉曉的肚子上並沒有傷口啊。難道從嘴裡塞進去的？那豈不是還要解剖她的屍體，看她食道是否受損？」
劉夏繞到曉曉下首，蹲下，抿嘴道：「不用了，孩子的頭是從曉曉下體被塞進去的。」
楊洋一愣，「…啊？」
張魁走過來，看著曉曉撕裂的下體，贊同道：「沒錯，生孩子的逆過程。看傷口的情形，應該是曉曉活著的時候塞進去的。」(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