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旅程終結——清點
「或許吧。」孫璞沒有否認。
梁晏揉著太陽穴，搖著頭對楊洋說：「有兩種情感我最無法理解，一種是斯德哥爾摩綜合症，一種是英雄情結。問題是這兩種感情經常是深入骨髓的不可撼動。」
楊洋贊同：「嗯，因為這兩種都是一種不可理喻的病態。」
兩人沒有刻意地降低說話聲音，對話清晰地傳入了孫璞耳中，他坦蕩地說：「危急關頭，肯堅持救我的鬼，幾十年來就只有莉莉一個。其他飼養的鬼都是相互利用，我為他們尋找他們想要的一切，而他們則幫助我撲捉更多的厲鬼或是生意需要而出手殺人。從始至終都是僱主關係。莉莉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在乎我的死活的人，哪怕我也是快要入土之人。」
看慣了年輕人之間愛的告白，偶爾聽到一次年邁之人真情訴說就如同吃到了沉寂已久的酸奶，酸得倒牙肉得發麻。
張魁潑他們冷水道：「再怎麼積德也改變不了你幫助她們殺害那麼多生靈的事實，想死了以後善終？別妄想了。你不如想想下車後你們要怎麼交代比較現實。」
孫璞一點都不擔心，「哦？交代？交代什麼？」
張魁臉色一冷不答話，一直沒有出聲的方沖看眾人都沒有接話，耿直地透過隔板說道：「當然是跟警察交代你指使女鬼殺人的事了。這麼多人都枉死了，還不能對外說嗎？」
「哦，」孫璞微微點了兩下頭。「你是說我去跟人警察說，消失的這些人是我帶的鬼殺死的。先不管他們能不能信，證據呢？僅因為消失了很多人就可以對警察說車廂裡鬧鬼嗎？」
「有證據！」胡丹傻了吧唧地叫道，根本沒看到張魁出手阻止他說話的手。「桐彤，桐彤的屍體還在！絕對不會讓你逍遙法外的！」
就在他說有證據時，莉莉消失在臥鋪之上。張魁壓根來不及阻止，不到十秒鐘，莉莉在原位現了形，緊闔的嘴唇中還有一縷黑色的秀髮。她張嘴，用手指將頭髮往嘴裡塞了塞，咀嚼三次，嚥了下去。然後抬頭，挑著嘴角挑釁地對胡丹陰聲陰氣地說道：「現在，證據沒了。」
胡丹一聽，她竟然果斷地吃了桐彤的屍體，下意識地往床底下看去。果然，下面一乾二淨。抬起頭的胡丹抖著嘴唇不知該說什麼，他知道因為自己的多嘴導致桐彤死而無屍。
看著惜命的戴輝，孫璞笑道：「放心，我不會要了你的命。不過你要對她磕頭認錯。她的死你也有一部分責任。放縱你妹妹破壞別人幸福的罪以及你見死不救的罪過。」
「磕頭？衝她？」戴輝愣住。讓他一個大男人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一個女人，還是一個死去已久的女人磕頭？太過沒有臉面了。
張魁表情淡然地說：「比殺了你要好很多。你確實應該給她道歉。」
戴輝不情不願地照做，莉莉從頭至尾都沒在意過他一眼。
咚咚咚，敲門聲起，彭彭自動開門。探頭進來，看著眾人。張魁無奈，只得先跟著他出去幫忙盤點人員，畢竟現實就像孫璞說的那樣，不身臨其境的外人是不會相信他們說的話。
眾人悻悻離開，孫璞也帶著莉莉離開了臥廂。臥廂中戴輝與胡丹低頭兩廂不語。
走廊中，人群已經開始平靜下來，彭彭拿著對講機，對張魁等人說：「列車長說之前沒收到我的報告。那我都匯報給誰了？」
「你說呢。」張魁淡淡的反問他，順手拿起他手中的筆記本，在上面羅列了臥廂號碼和上車時每個臥廂的人數。
洛晃在一旁幫著回憶：「沒貼符紙的四間臥廂無一人倖免，這四間中，一間住滿，一間住了兩人，另外兩間住了一人。住兩人的那間原來是滿員，後來馬奔和馬磊死了，所以只剩了兩人。住一人的一間原來住了三人，但是一對夫妻死了，所以只剩下一人。」
張魁點頭，標記的同時嘟囔著：「第一次屠殺至少死了八人，算上馬磊兄弟兩，一對夫妻，一共是是十二個人。」
「是十三個。」彭彭有氣無力地提醒道：「還有我的那位同事。」想到他他就有一種愧疚，如果當時沒有獨留他一人安撫焦躁的乘客，也不會遭遇莫名的慘死。
洛晃繼續說：「剩下的九間，兩間是我們住的，沒人員傷亡，一間是孫璞住的，孫璞、莉莉加上另外兩人，四人都沒有受傷。」
張魁咋舌，「他們兩個挺幸運的。」
洛晃贊同，這兩人是挺幸運，若說這趟火車中有誰一直置身事外的，就要數這兩個人的。別看他們兩個與虎同穴，那個色狼還舉報過說莉莉沒有馬奔和馬磊死亡時的不在場證明，之後就上去睡覺了，嘈雜的聲音愣是沒吵醒這個色狼，另外一個安分的就一直在玩手機遊戲，玩著玩著也睡著了。以至於張魁等人給各臥廂貼黃符紙的時候他們全然不知情，也需要慶幸孫璞沒有揭下那道黃符。
他們的對話被擦身而過的孫璞聽到，道：「此兩人命不該絕。」
張魁突然對那兩個命硬的讓孫璞都不想動的人動起了興趣。
洛晃繼續說道：「第四間老朱他們臥廂沒有人員傷亡；第五間戴輝房中死了一人；第六間四名大學生中死了一人；第七間沒有人死亡，但是有一人遭到的攻擊，就是那個殺了人裝瘋的，現在還被我們關著呢。」
張魁想起了他，對彭彭說：「你記得通知你的大部隊，我們這裡有個逃犯。」
「第八間，咦，怎麼就剩兩個人了？我記得當時是四人，剛才被古谷彷殺了一個，那應該還剩三個吧。不過也可能是第一次屠殺時死掉了，就算死了兩人；第九間住了兩個同行，無人員傷亡。」
張魁算了算，把填制好的表格給到彭彭，總結地說道：「算上你和乘務員一共五十人，死了二十一個人。」
「二十一……」彭彭拿著單子無意識地重複著張魁的話。(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