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古谷彷
方沖不解張魁為何會主張先從另外兩個城市找起,但見大家聽完張魁的決定後一臉的明瞭,便也安心地聽從安排。間隙問了洛晃原因,洛晃說了句「因為太容易找到」,方沖仍是不大明了,但見其他人都對這一安排默認,自己也不好意思再問地太詳細。
就在這幾人還在討論如何尋人時,又傳來了人口丟失的消息,柒哥捂著胳膊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捂著傷口的手指縫中向外滲著血水,顧不上休息,急說道:「小魁,宋澤宇不見了。」
張魁在他叫自己小魁時就皺起了眉頭,聽到後面宋澤宇不見時,眉頭更是擠到一起,像極縮水的猴子,沒了吃香蕉的心情,不等柒哥,就往地下室方向跑去。
柒哥謝絕了楊洋為他包紮,急切地領著他們趕到地下室,地下室數個推門上留有巨大的裂痕,一看便知是有人從裡間往外跑,急迫間無暇打開推門,直接衝破油紙,從中穿過。
宋澤宇所在的豪華房中物件擺設整齊,除了床上被單凌亂有人住過,床頭桌上的檯燈躺在地上外,其他地方與他們離開時無異。
柒哥在一旁向他們解說:「上午你們走以後,我下來收盤子順便看看兩人的情況。趙軼那時還在睡,飯也沒吃,怕他餓著我便沒走進去。到了宋澤宇這屋,他把飯吃了個乾淨,正躺在床上急喘,狀態很像羊癲瘋發作,我上前剛想救治,就被他暗藏在手中的筷子擊中手臂。然後眼前一黑,昏了……他最後可能翻窗戶跑了。」話至最後。臉面一紅,竟不再說了。
張魁轉身跑,找到趙軼的房間,發現他的門上也有兩個人大的破洞,進到裡面一看,趙軼還在睡。最近伸手摸上趙軼的手腕,別說脈搏,這人已經冰涼,早死了很久了。後面跟上來的洛晃見趙軼已死,震驚道:「他怎麼死了?宋澤宇殺了他?」張魁扒開趙軼的衣服尋找傷口。不費摧毀之力就看到了他脖子上紫紅色的勒痕。洛晃接過手。翻了一圈,說:「除了勒痕外沒有其他明顯外傷了,勒痕不是繩子留下的,更像是…」說著,自己的雙手覆上趙軼的脖子。痕跡形狀相似,只是比洛晃的手小了很多。
「殺人的是個女人?!」梁晏站在洛晃身邊探頭看,吃驚道,「這裡有女人出現?」他也發現了這個怪現象,那就是僅憑自己跟著他們參辦的幾個案子看,排除女鬼不談,人類女性的參與率少之又少。思及此,閉上嘴,他想起這個房子中還真有一位女性的存在。只是過於的透明,以至於讓他在吃飯外的其他時間中都想不起這個人的存在——柒嬸。他偷偷地瞟向跟過來的柒哥,希望他沒有聽到自己對兇手性別的推斷。
柒哥本就有些失血疼痛臉色偏白,現在是白裡透青,連忙撇清:「不可能是我媽。」
梁晏怕他誤會自己,道:「我沒說是柒嬸。柒嬸一看就是慈眉善目,哪能殺人。我這也就是隨便一說,你別多心。」說是這麼說,但心理想的卻是廚師雞鴨魚豬都敢殺,殺人不過是把案板換成了床而已。
「不是柒嬸,手的大小不同,這個人的手比之柒嬸還要大些,更像是小巧的男人手印。」張魁對比記憶中柒嬸的手推定,突然想起,「古谷彷呢?不是說讓他看管兩個人完全沒問題嗎?現在死了一個跑了一個,他人呢?」
柒哥也想起了這一茬兒,四處找著古谷彷,最後在玻璃門外,水池邊找到了他,帶他回到趙軼的房間,指著趙軼跟他嘰裡呱啦地對話。
古谷彷沒有說話,飄至趙軼上方,雙手輕輕覆蓋在勒痕上,形狀大小完全一致。
楊洋瞄了一眼便回身,小聲說道:「兇手投案咯。」
古谷彷承認殺了趙軼,卻對殺人的動機堅決不開口,羅卿倒是能夠理解,用他的話說就是:「厲鬼殺人,需要理由嗎?」
柒哥留下來處理趙軼的屍首。趙軼是外鄉人,上無父母,下無妻兒,正是來去赤條條,想給他找個祖墳一起埋了都不現實。張魁讓羅卿、方沖和洛晃三人出門找宋澤宇,但一想到這人已經離開許久,找到的希望渺茫,就有些頭痛,他還沒來得及問出宋家現在在d市的具體位置,d市範圍頗大,找一個特意躲藏起來的家庭,猶如大海撈針。
窗外響起警笛聲,隨即門上被人猛砸,柒嬸心驚地打開門,領頭的片警頭制服筆挺得像是在胸前藏了鐵板,表情嚴肅帶著威懾力威脅地說道:「你好,有人報警說這棟房子的地下室發生了殺人事件,出現了受害者,我們現在要搜查,請配合。」
柒嬸求助地看向走到玄關的張魁,那位警官看到張魁,拉下臉,「是你?我說怎麼最近總能看到你在警局力亂逛呢,背地裡醞釀什麼呢?」
張魁兩手一攤,心裡算計著柒哥解決趙軼屍體的時間,隨上說道:「警官別誤會,我這是來竄門的。這兩天是借助,只是湊巧跑了兩次警局罷了。」
警頭瞪了他一眼,繞過他往後面走,張魁閃身擋在他面前,誠懇地問:「警官,請問是誰報的案?待會你們搜完找不到任何東西,我也好知道是誰給警官你們造謠,讓你們大費周章地出警啊。」算的上是事前給了警頭台階下。
警頭撥開他,照著報警人的描述找到了一間儲物室,儲物室地中央正是地下室的入口,欣慰地想這次報案的人可信度很高,然後自信滿滿地說:「這是機密,不能洩密。」然後讓人大開地下室的門下到下面搜查。
古谷彷飄在忙裡忙外的警察身邊,減輕了鬼氣,尋常人見不到他。搜尋一圈,掘地三尺也沒有找到傳說中的屍體,警頭帶著尷尬的狠絕對手下人小聲說:「回去整死那老頭,竟然報假警。」一看這房子的裝修就知道這家的主人不是一般的有錢,現在找不到證據,警頭少了理直氣壯的動力,恨恨地低三下四地向他們道歉,帶著人離開了。
張魁等他們離開後,電話通知洛晃,說宋澤宇很可能現在還在警察局,讓他們轉道跟過去看看。過了晚飯飯點兒,三人回來,洛晃說:「宋澤宇從警局出來就快傍晚了,鼻青臉腫明顯是被打了一頓。然後他去謝家,謝家已經在樓下搭起了靈棚,謝蔚的妻子似乎不認識宋澤宇,還以為他也是去討債的,說了兩句趕他出來。他回到租的旅館,拿了行李,買了火車票,剛剛走的火車,我親眼看他上的火車。火車是直達車,目的地,f市。行程約七小時。」
「他回家了?我們還是不知道他們家的具體地址。」梁晏失望地說,「不過你們就算把他帶回來,趙軼已經死了,對他沒了約束力,憑他的性格,死鴨子嘴硬,肯定寧死不說。」
羅卿對站在沙發旁的柒哥,說:「那把梳子,我放到他身上了。」
楊洋問:「什麼梳子?」
柒哥陰沉了一天的臉終於染了高興,說:「古谷彷的梳子,是他臨死前一直握在手中,死後也被他一直帶在身邊的遺物。不論多遠,古谷彷都能感受到梳子的所在,並去尋找。所以不管宋澤宇去哪裡,我們都能找到他了。」
張魁聽後,想到了什麼,自言自語道:「難道這也是為什麼鍾壅能夠找到青銅卣和鏟的原因?」
手機響,張魁接起,聽筒另一邊傳來了張義濂久違的嗓音:「張魁!——」
張魁掛了電話,對眾人說:「柒哥,幫我們買票,去f市。」又對其他人說:「鍾壅抓了張義濂的師父張大腳。在去f市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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柒哥帶著古谷彷陪同幾人一起前往f市,其間他向眾人講述了古谷彷的來歷。
古谷彷目前年齡百十來歲,死時只有十九歲。生前,他是名男妓。從十三歲一直伺候客人到十九歲。由於他身體構造奇特,所以客人男女不拒。十九歲時遇到個有潔癖的嫖客,出來嫖娼還要講究個性別純正。看上了古谷彷的樣貌,卻無法忍受他上半身男性,下半身雌雄同體的構造,一怒之下將他買下關在自家的密室中,用烙鐵燙去他渾身所有的雄性特徵。後來古谷彷感染而死,冤魂一直留在那棟古宅久久不去。
「所以老頭趁著去日本旅遊的機會,把當地宗教無法收復的鬼收到自己囊中?」張魁問。
柒哥點頭。張魁覺得這其中應該還有其他故事,但傷感的事不提也罷,望著火車外的風景,空想著。(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