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審問
梁晏跟參觀稀有動物一樣觀察後座昏死過去的兩人。羅卿表情還算平淡,聽了張魁的話立刻反應,問他:「你要從他們身上問出謝家在山谷中所做的事情是什麼?」
張魁心不在焉地點點頭,四處看了看,問方沖:「鍾壅和洛晃呢?」
方衝回答道:「洛晃給你打過電話確定山谷那邊沒了人,鍾壅就說他要去取東西,洛晃起先想攔著他,後來見攔不住就跟著去了。你們沒碰見他們倆嗎?都走了有快一個時辰了。」
張魁三人為了盡快趕回來,是加快腳步沿著原路小跑回來,從時間上算,洛晃應該就是在掛斷電話後便跟著鍾壅走了。鍾壅說想取東西,礙於謝洋所說的他爺爺設下的禁錮,鍾壅想進入山谷又不能進,迫不得已找到他們,算是與之合作,現下山谷中已沒了謝家的人,他想去找什麼東西,張魁瞬間便想到了山谷中沒有被他們找到的青銅卣和鏟,這兩樣是他唯一想得到比較值得鍾壅去取的東西了。他隨即擔心起洛晃的安全,轉身往山谷方便跑去,對這一車的人揮手示意不用跟上,轉念又一想,鍾壅即便想去拿,他受禁忌而不能進入山谷之中,那麼就需要洛晃的幫忙,這樣想來洛晃應該暫時安全。小跑一個時辰的山路硬是被他縮短成了半個時辰,奔至山洞口,正巧看到鍾壅舉起那把青銅鏟往倒在雪地中的洛晃頭部砍去的場景。張魁大吼一聲,鍾壅動作一頓,抬起頭凝視張魁的表情甚是迷茫,兩秒鐘的空當,張魁足矣抓住洛晃的腳踝,把他從鍾壅面前拖走,仍在自己的身後,然後警惕地等著鍾壅。鍾壅臉上的迷茫與疑惑慢慢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無奈的困惑和氣憤,他放下手。自嘲地對自己說:「這身體還真是頑強,不僅能主動適應新的靈魂,時不時還要釋放原來的靈魂出來阻礙我的行動。嘖,真是麻煩頑固的傢伙。」
張魁抿著嘴,問他:「你怎麼拿到青銅卣的?」他們將民居中翻個底朝天都沒找到它。
鍾壅挑眉看了看手中的器皿,道:「很難嗎?一招便找到了。啊,我忘了,你們沒有這個能力。呵呵,這青銅卣和鏟本就是我的東西。我跟它有著一種看不見的感應。你們不會懂。」最後的口氣竟像聽到小兒辯日般的嘲笑。他抬頭看了看下午偏西的日頭,說:「時間不早了。看在你們幫了我大忙的份上,今天且饒過你們。」說完回身要走。
「走可以,把鍾壅留下。」張魁出口同時,拿著匕首衝上前,距離他未到半米處,被橫伸出的一直手臂攔住去路,這隻手五指僵硬張開,肉皮顏色暗淡,上面滿是抓傷咬傷。張魁轉頭,手的主人是已經死去快兩個時辰的謝蔚。謝蔚僵著堅硬的手臂,砰地撞上張魁的胸口,將他揮倒在雪地之上。
張魁倒下後,順勢帶著洛晃滾了兩滾,離得鍾壅和謝蔚更遠些,隨後半跪著起身,此時鐘壅身邊已經不止謝蔚一個身影。又多了兩個僵直的身軀,竟是山洞中那一男一女兩具屍體。
「我都說了放過你們,為何要給我理由殺人?」鍾壅表情天真地看著他們,淡淡挑起嘴角笑了笑,轉身走了。三個死人則向張魁慢悠悠地走過來。
張魁矮身抽出洛晃握在手中的短刀匕首,雙手持刀,道:「雖是已死之人。我也本不想損毀遺體,但如果逆天復活傷人。休怪我出手狠絕。」對面三人聽不懂他的警告,逕直地向他走來。張魁毫不猶豫地先對謝蔚出手。卡卡幾刀下來,切斷了他的四肢,在他身體倒地的同時一刀斬首。對上另兩個人,他有些於心不忍,他是眼看著謝蔚等四人對動物做出殘忍處理,對這種本就喪天良的人沒有憐憫之心是人之常情,但這兩位來歷不明的人,聽趙軼等的對話,應該是兩個好奇心旺盛的無辜旅人,出手定是有些猶豫。張魁猶豫之時,那兩人竟然停在距離他一米處,呆呆地望著他。張魁看著他們的魂魄漸漸地從頭頂滲出,兩個魂魄向他微微飄了飄,然後飄向空中,慢慢消散,隨後站在他面前的兩具屍體卡嚓嚓,各關節斷裂,骨頭連著肉皮,於雪地之上化作一灘。張魁微愕,他從頭至尾都沒發現這兩人的靈魂一直被鎖在身體中,現在才算真正的解脫。也正是他們靈魂還在,他猜測兩人是對自己為他們覆布瞑目表示感激,所以在最後關頭,他們控制住進攻行為,魂魄脫離身體,最終安息了。
張魁喘口氣,張望遠處,鍾壅已消失在遠處,只留下了雪地上一行腳印,自知追上也是徒勞,他架起洛晃往山下走。
回程路上,車上少了幾大包的食物,多了兩個人兩隻貓。方沖對抓住趙軼和宋澤宇這件事情有些懵懂,而且關鍵情節的主角只有鍾壅和洛晃,所以事情講述得是七零八落,梁晏只得盼著洛晃盡快清醒,詳述經過。
回到張魁外公家中,除了柒嬸和柒哥,別無他人。晚飯前洛晃悠悠轉醒,緩緩心神,吃過熱騰騰的晚飯,洛晃向他們述說了事情的經過:
趙軼和宋澤宇出谷後,張魁本不想提早動手讓他們有了堤防,但看到動物受虐實是不忍,打電話給洛晃,告訴他有兩個人現出谷找鍾壅的麻煩,讓他們做好準備活捉兩人。果然,沒多一會兒,就看到兩個中年男子,其中一個人牽著一條壯碩的黑狗。那兩人出了山洞向四周查看,沒多會兒就看到躲在遠處枯樹下的四人,下了山,走到他們面前,看到四人中兩個長相斯文弱不禁風,一個一臉的憨厚呆愣,只有一個看上去還算精明健壯。相貌略微兇惡的中年人立刻露出了滿臉的輕蔑,牽著黑狗的中年人原本一臉的擔憂,看到他們時也由警惕降為放鬆。牽著黑狗的人便是宋澤宇,另一位就是趙軼。
趙軼見洛晃一看便知不是善茬,猜他就是謝洋口中的仇家,上前二話不說,撈起他的衣領,狠狠地說道:「小子,你想做什麼?!」
饒是洛晃事先得知,也不由得一愣,因為他聽張魁電話中說的,尋仇的對象應該是鍾壅,怎麼現下輪到了自己?(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