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鬼嬰
兩盒彈夾殆盡,終於控制住被動的局面,僅剩的幾個小鬼躲進了棺材內部,偷瞄外部的襲擊者,其餘大部分的小鬼已化作一灘灘的水,流進了地下河,其中包括三個向洛晃方向攻擊的小孩。
張魁很滿意,「識時務者為俊傑,剩餘躲起來的的都是些膽子小的,我們暫時安全了。得了機會把它們捉回去。」
「他們有思維會害怕?」洛晃擦著槍,問道,「他們若是害怕早就該躲起來,而不是死了這麼多以後才知道恐懼。剛才進攻的那叫一個越戰越勇,你覺得他們會怕?」
張義濂卻在意不是這幫子小鬼有沒有思維這種事,而是,「你說要把他們捉回去?怎麼捉?」那東西,人可是沾上就被咬死。
張魁從通道內一躍而下,對後方的人不管不顧,指著棺材道:「這東西可是我們此次來的目的,不抓回去,豈不是白來一趟?」
「目的?你們不是過來找人的麼,好像叫,宋坤鵬?」張義濂問道。
「都有。」張魁答得模稜兩可。
洛晃收了槍,奔到張魁跳下的牆壁上的洞口,迎上將洞口內的四人。
「哥!」李啟跳下,高興地撲上來喚道。
洛晃雙手環住他,拍了拍他的背,樂道:「你這撞得紫紫黑黑,跟上了妝似的。」見李啟除了擦傷並無大礙,便去接了第二個人下來。這人雙手反剪在背後,在手腕處被麻繩結結實實地捆綁住,身上各處掛綵,而且明顯不是擦傷碰傷,看他的表情,雖然已看不清他原有的模樣,但見他渾渾噩噩,腳步不穩,雙腿發軟,估計也被打懵了,也不怕他自個兒逃掉,便將他扔在一旁,去接鍾壅。鍾壅的狀態還不如那名被揍的眩暈的人,「他這是怎麼了?」洛晃猛力搖晃鍾壅也沒將他晃醒。
郎曉豆也是一身的瘀傷,比李啟還要重些,但好在清醒能動,他和洛晃兩人將鍾壅抬出洞口,喘氣道:「具體,我也不知道。我見到鍾哥時他就已經這個樣子了。啊,張哥應該知道,是他帶著鍾哥找到我的,不過我問了一路他也沒說原因……」
洛晃被哥來哥去得頭痛,換了個對象問:「那這個是誰?」指著被揍的沒了模樣,根本看不出是誰的人問道。
這個問題郎曉豆清楚,「是大叔。」
「大叔?……大叔?!帶我們過來的大叔?」洛晃把人重新揪起來仔細地看。
「對,是他。他沒被打之前我們見到他的臉了。」李啟附和道。
「誰幹的?」洛晃懷揣著答案問他們。
「張哥……他應該也是在躲什麼人,無意中碰巧遇到了我們,轉身就要跑,還沒跑遠呢,就被張哥跟逮兔子似的抓了個正著,然後張哥說他這次很憋氣,遭遇很丟人,氣不順得很,再然後,他就順理成章地拿大叔撒氣了。」兩人動手堪比街頭流氓般的不入流,而且大部分時間是大叔被揍,曉豆想不通看似溫文爾雅的張魁動起手來怎會如此的陰險狡詐甚是下作,專門往大叔的弱處招呼,他和李啟作為未來的男人現在的男孩,某個部位都在隱隱作痛,「總之,打完以後,張哥拉著大叔不知道說了什麼,反正挺久的,等說完,又打了一頓,自那以後,大叔就是這種游離狀態了,走路也需要人架著才能慢慢地移動。」
洛晃挑眉,聽得自己也手癢得很。他們被困在這裡的尷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大叔。
終於有人將注意力上移,「你們怎麼說?上去還是下來?」張魁對著空中爬到一半的幾人喊問道。
梁晏毫不猶豫地道:「我上去!」nnd好不容易安全了,他再回去,那就不是明不明智的問題,而是有沒有腦子的問題了。被他拎在手中的葉子沒得選,也沒法選,他正沉浸在洛晃激烈的槍聲回味中,耳鳴的很。
左老頭倒是爽快,「我們下去。」他的決定剛下達完,便引得哼哧哼哧地辛苦爬到他身旁的楊洋一陣悲鳴,他好不容易才爬上來的現下又要爬下去,可想而知,在短時間內她都沒有體力再爬上來了。
張魁在下面喊:「左老頭,你不用下來了,你們也快到出口了,頭頂上的出口算是這附近最近最快的,你們麼就別費力下來了。而且我可不想幹活的時候還要顧及著敬老,你把家什給羅卿,讓他一個人下來幫忙就行,我們抓完小鬼就上去。」
左子崇見他說這些小孩是他們此次來的目的,一時沒有相同,還想下去問個究竟,左右權衡,決定在上面等著他出來解釋,年紀大了,真的會讓年輕人礙手礙腳。
洛晃提醒張魁:「羅卿受傷,爬上爬下很費體力,換人吧。」最後決定由那名一直跟著左子崇身邊的夥計帶著東西下來,其他人先行出去休息。
夥計動作迅速,不多會便跳下樹籐,奔到張魁身旁,張魁接過東西對他道:「兄弟,眼生得很,怎麼稱呼?什麼時候到左老頭手下做事的?」
這話問的不客氣,那人微愣,接道:「在老家幫襯了快半年了,前幾天才跟羅卿一起過來幫忙的。杜准,叫我杜准就行。」
張魁點點頭,沒再深問。隨後他拖起中庸走向石台,洛晃見狀伸手攔住他,「小心,他們咬人的,你若走得近了,手槍都沒用。」張魁擺擺手道:「沒事。」洛晃略微遲疑,跟著他上了石台,以防他真被小孩拖住咬了,自己即便不能將他完整地救下來,起碼也能效仿劉夏斷腿脫困。
張魁上了石台,將鍾壅平放在棺材前兩米處,從左子崇的布袋中捧出個盆器輕輕地放置與鍾壅脖頸一側,又從自己的背包中掏出兩瓶裝滿紅色液體的香水瓶,澆於盆器之上,紅色沿著邊緣流下,漸漸地覆蓋了盆器的表面。
洛晃吃驚道:「左老頭還帶著砂鍋?」做什麼用?難道做飯用?難怪他們被困了這麼久沒餓死,相反還這麼生龍活虎,爬樹快如猴,估計現在應該已經出去了。
張魁道:「這是老頭最近才收的寶貝,用途很多,我還沒完全研究明白,每次借看都被老頭看得死死地,想掉包都難。不過上次看他用這個收了個厲鬼,拿回去超度了,所以我想應該也能收的了這些小鬼。」
「他們是鬼?」洛晃驚道,「他們怎麼看怎麼像怪物而不是鬼。厲鬼索命方法很多,但像這種把人吸食殆盡的方式,我真沒見過。」
張魁等了半天也不見小鬼從棺材中爬出,皺眉自言自語道:「難道跑了?膽子真小。」他向前走了兩步,小心地傾身探頭看向棺內,棺內枯骨重疊,最上層的周輝骨上連著肉,血肉模糊,但不見小鬼的身影。「嘖,麻煩。」張魁撇了撇嘴角,「估計是見到我們過來就躲開了。」
洛晃汗顏,今兒算是見到怕人的鬼了。「張兒!你幹什麼?」他驚叫道,因為他眼看著張魁打橫抱起鍾壅,一個標準的公主抱後,又是一個大力的投擲動作,他竟毫不猶豫地將鍾壅扔進了棺材,卡啦啦的一陣清脆骨碎聲,鍾壅壓上了一層層的骨頭,與周輝零距離接觸。
「我們離遠些,這樣應該可以吸引他們過來了。」張魁無所謂地道。
「你拿他當誘餌?這,過了吧?」這可是嚴重的蓄意謀殺,洛晃想跑過去撈起鍾壅,但被張魁出手阻攔。後者拍拍他的手臂,「放心,沒事。應該沒事。還記得左家養鬼的老宅地下室的發生的事情麼?」
洛晃點頭,「記得,怎麼了?」
張魁指著棺材,道:「他們就是那些女鬼要找的孩子。」
「……哈?!但是她們的孩子被取走是還是嬰兒啊,這些怪物再怎麼像小孩也起碼是三四歲的發育了吧?」
「小孩子嘛,總是要長大了。」張魁一副吾家有女初長成的趕腳。
「怎麼長?死物怎麼長?」
「具體的要問問大叔了,我知道這些怪物就是鬼嬰也是大叔逼不得已才透露的,時間有限我也就沒多問,回去後好好審審大概會知道。所以我們將他們捉回去也算是對之前的工作盡了責了。」
你那不是沒時間審,而是沒機會,洛晃腹誹。估計大叔還沒來得及說出真相,就被他揍得人事不知了。他擔心地問:「你把鍾壅放裡面算什麼事兒?他本就招鬼,現在豈不是雪上加霜,故意招惹小鬼來咬人麼?」
說話間,數個白色肉團緩緩地從其餘棺材中冒出,爬進了鍾壅所在的棺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