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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四章 入室 文 / 鍾壅

    第四章入室

    第二天一早,鍾壅背著張魁扔給他的牛仔,抱起大清,上了張魁的電瓶車。好在路途不遠,倆人一狗一路一抖一顛兒地到了泰山路414弄13號。

    13號門口等著一男一女。

    張魁指著精悍男說,對鍾雍說:「他叫洛晃,會見鬼。無業遊民,會照相。」

    「是專業攝影。你好,你就是鍾雍吧,聽張兒說過了。真有先見之明,不過下回不用帶儲備糧,我們不是盜墓。」

    鍾雍放下狗,「你好,放心,吃你也不吃狗。不過,我最近跟姓洛的挺有緣的。」

    「你臥室的兩隻鬼是他們家祖先,」張魁停好車,指著被晾在一旁的女性,「王川,主職寫小說。鍾雍,我助理。認識一下,我們進屋。」

    和王川打了招呼,才開始打量這兩棟房子。兩棟房子年久失修,外牆青磚上零零落落地掛著籐枝,13號與14號的房子之間僅一牆之隔,但並非獨立,13號東廂與14號的西廂在二樓處有個相連的有頂走廊。命案發生在13號的東廂,大門口還貼著案發現場常見的警示條。

    已是早上8點,但陰濛濛的天色,站在房外看不清屋內情景。

    許賢清理後的天井中堆著被拔出的植物、瓦片等。張魁提溜著手電筒先進了東廂。東廂的一樓被分割成多個小房間,數數有6間,房間中用具俱在,只蒙上了厚厚的灰塵,年代雖久但不破舊。

    鍾壅把每個房間都大致看了看,沒發現什麼值得特別注意的,便牽著大清去找張魁。張魁在挨著樓梯的房間的梳妝台上翻翻找找。

    「老闆,每間房的格局擺設相差無幾,都有這種雕花梳妝台。看來以前每間屋子都有女人住。」

    「沒有就真的值得懷疑了了,畢竟這片兒解放前是著名的紅燈區。」王川興奮的托著筆記本,奮筆疾書著。

    「這裡以前是妓院?」噌的一聲,張魁從梳妝台上站了起來,咚的一聲,坐在了滿是灰塵的床上,揚起了層層灰粒,神情肅穆,大義凌然道,「難怪打一進來就有種親切感,我自生下來就後悔出世太晚,投到這太平盛世,沒遇到過此等樂不思蜀之地。今兒算是還了願了.」

    幾天的相處,鍾壅已對張魁的為人有些許瞭解,時不時地抽風外加經常鬼上身似不合時宜的言語,典型的精神及人格的扭曲,鍾壅給老闆定義。所以說凡事都不可看表面,精英的面具下也可能是間歇性精神病。

    這廂張魁還沉浸在喜悅中,那廂洛晃就對著每個房間不同角度刷刷地按著快門。

    「他想錄製犯罪現場?還不如用攝像機,單反窮三代啊……」鍾壅默哀了自己的職業生涯後又對洛晃子孫擔憂了三秒鐘。

    「很奇怪」張魁恢復常態,「這裡什麼氣息都沒有。」

    「那說明沒有鬼。」

    「如果連老李的鬼魂氣息都沒有就說不通了。」洛晃走了過來,附和道,「即便他死的時候沒有執念,跟隨鬼使入了地府,但魂魄從身體脫離存在就一定會在死地留有氣息,只是強弱因人而異。而沒有氣息的最大原因是……」洛晃看了看張魁。

    張魁皺了皺眉,道:「先上樓看看再說。」

    走上通向二樓的樓梯。

    通常這種結構的房子只有在正屋客廳才有通向二樓的房間,但估計當時為了客人方便所以便有了東西兩廂連著二樓的窄樓梯。過了樓梯轉角沒幾階就是二樓過道。面對樓梯的過道地板上還殘留著老李曾靠坐在那裡的痕跡。東廂二樓共三間房,從大小和物件上來看都比一樓的房間上了個檔次,住的人應也是紅牌之類的。鍾壅跟著另三個人挨個房間又看了一圈,不知他們在找些什麼,便在走廊上等著。

    辟里啪啦,雨落在屋頂上,順著屋簷絲線般垂落。原本靜默中的宅子隱隱地傳出了叮、叮聲。鍾壅順著聲音尋去,從東廂到正房的轉角處,出現了一人多寬的過道,看方向,過道應是通向連接13號東廂與14號的西廂的走廊,此時走廊與東廂接連處被木門封死。潮濕的空氣浸著木門,滋生著黑色的黴菌。叮叮的聲音消失了,僅有微微的過堂風從破敗的木門門縫中拂了進來,輕柔卻冰冷的很。

    鍾壅慢慢走向前,鬼使神差地緊貼著木門,透過門縫向內看去。藉著暗淡的天光,看見走廊上堆滿斷了腿的木凳、木桌、竹筐等器物,層層的影子彼此遮蓋著,看不清地面及角落。走廊的另一邊,連通著14號西廂的地方也被木門阻隔著。一隻圓圓的黃色眼睛突然貼了上來,與鍾壅的左眼隔著一張腐爛的木板直直地對望著。人嚇到極致時,已不能馬上做出什麼反應。鍾雍僵著身體,一動不動地盯著這隻眼睛。黃褐色的眼睛,黑色的眼仁從盯著鍾雍開始就由一絲細線慢慢地,慢慢地向外擴張,收縮,擴張,收縮,鍾雍漸漸被這黑色吸引住,彷彿在其中看見了自己眼睛的倒影。

    不知過了多久,叮、叮的聲音再次響起,那隻眼睛驀地消失,鍾雍發覺自己可以再次活動,但腳已麻痺,順勢蹲坐在地上。還沒有時間回想剛剛的眼睛究竟是怎麼回事,冷汗卻開始慢慢滲出,因為聲音是從他的身後傳出,距離他很近,而那裡是他剛剛走過的無人的東廂走廊。

    強忍住心頭的顫抖,鍾雍扶著木門站起來,定了定神,轉身,隨即就後悔了這個決定。離他一米處,一個人坐在矮凳上,一隻手托著個黃銅鈴鐺,另一隻手不停地撫摸著鈴鐺,隨著一次次地撫摸,鈴鐺叮、叮地響著。那個人深情的摸著,全然沒有發現鍾雍就站在那裡看著聽著,鈴聲清脆,如細雨般在訴說著什麼……

    「汪!……汪!……」

    大清不停地在已失去意識坐靠在走廊上的鍾雍身旁邊蹭邊叫,張魁蹲在旁邊掐捏著鍾雍的後頸,皺著眉頭。

    洛晃拉住大清,將它推進王川懷裡,指著鍾雍問張魁:「這麼快就中獎了?真的附身了?怪不得你沒發現。」

    張魁點點頭,道:「老李的氣息被遮蓋掉了,但是那位執念強的卻附到他身上,我沒注意到。」

    「八字還真輕啊,這麼容易。」

    「我幫他算過,他命格沒什麼特別的,他這種情況倒是像是引鬼神上身。薩滿嗎……很微妙啊……」

    在鍾雍醒過來後得知自己剛剛昏迷,實是不解,隨後將夢境說與他們聽。

    「你說的繪聲繪色,我非常身臨其境啊。我們還是先出去吧,這次資料太少,我回去找人收集好資料,下回好方便處理。」王川跟著張魁接觸過幾次這方面的工作,膽子不小,但時間倉促,情況不明,會很吃虧。

    張魁頷首,拉起鍾雍,說道:「王川,你去查查這個房子的問題。洛晃,我們來研究研究他請神上身的體制問題,或許這次撿到寶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洛晃晃了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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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長天,外面那個是你子孫?」

    「鍾公子,小生歿的時候尚未娶妻。」

    「但是他說你們兩個是他祖宗……」

    「洛家家大業大,到如今卻也沒幾個繼承主業了。」

    「你們家做什麼的?」

    「相傳從古開始就是皇家御用的法師。法力無邊,道法無量。」

    「師叔,你又騙人,咱們家你是第二輩人,哪來勞什子的從古開始?不是說你連皇宮門兒在哪都不知道嗎?」

    「我們就是古人啊。」

    「……你們怎麼死的?悶死的還是被口水嗆死的?」

    「後天是我們的大喜日子,到時候高興就告訴你。」

    「你們?大喜?」

    「嗯,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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