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一幕,寧少燁面無表情地垂落狹眸,這一刻,所有的一切彷彿抽離他的身體,只剩下一片空白,這一刻,他往後的生命裡將不再有她的身影了……
因為,她當著他的面做出了這樣殘忍的選擇,一句對不起,絕了他下半生所有的愛恨。
他想愛卻不能再愛,想恨卻捨不得恨,只能被迫地嘗試著遺忘,不斷告訴自己往後的生命裡可以沒有她,即使沒有她也可以活下去……
寧少燁的心漸漸沒有了疼痛的感覺,彷彿豎起了一座冷硬的高牆,防衛著他唯一剩下的那一點點可憐的感情,冷冷地抿著蒼白的唇,在那兩人唯美相配的畫面中,抽身離去。
尹霜,這才是你這輩子最狠的報復。
……
醫院門外。
為寧少打開車門的德西,最後望了一眼醫院,免不了為寧少而感傷,雖然看起來沒有任何悲傷,卻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加森冷無情了。
心底歎了口氣,少夫人,是你一步步造就了這樣的寧少啊,但願你們往後不再有任何交集,但願你們真的能夠無愛,無恨……
一陣塵煙揚起,車已離去。
而此刻這一幕卻倒映在,醫院旁隱蔽的車內坐著的女人眼底,她婉約地笑了笑:「寧少,你也有這麼一天。」
這時女人的手機恰好響了——
她甚至沒有看就知道是誰,裡面傳來一陣男聲:「這般慘烈的效果還滿意嗎,我的蛇蠍美人……」
「我不想開心太早,如果被醫院救活了兩老傢伙,那麼你的辛苦恐怕就要功虧一簣了。」女人頓了頓,眉眼間忍不住興奮的笑意,「當然,你的報酬也就報銷了。」
「呵呵,我怕收了你的報酬會真的遭報應啊。」男人的聲音裡儘是調侃,沒有任何害怕會真的遭報應的下場,雖然他親手送那兩個老傢伙送西天,但如果心腸不恨,也就不會做這樣的交易……
「穆西,什麼時候你也有人性這種東西,從我們交易的開始,注定回不了頭了。」女人眼底一狠,隨即輕笑,「當然,我知道你沒有。」
「還是你瞭解我。」穆西深情款款地喚了一聲:「我這麼做可是為了你啊,薇昕小姐。」
「為了你即將得到的報酬,還是少讓我噁心。」薇昕不打算跟他敘舊,直奔主題,「把那些資料傳給我,是時候做最後一件事了。」
「……」穆西沉默了一下,隨即答應道,「好,那我就等著看那些人的結局。當然,還有你。」
掛斷電話前,穆西提醒了她小心一個人,薇昕沒有一絲在意,原本婉約的面容漸漸變得猙獰,她得不到的,那麼就全部摧毀!
……
而此刻,醫院內卻是另一番情景,林茂自動地退避三舍,現在應該留時間給歷少和蘇小姐,雖然說她在寧少燁面前選擇了歷少,但林茂始終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大概是這醫院帶來的壓抑感。
又或者是他某種即便蘇小姐選擇了歷少,兩人也在一起不長久的不好預感……
醫院回來後的這幾個月下來——
蘇尹霜雖然不及當初在醫院時的死氣沉沉,但頃刻間雙雙失去最親的父母,對她來說這個打擊很大,還是無法一下子放開這個心結。
所以在這幾天她想了很多,曾經父母對她的好,他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每一個回憶都顯得那麼的珍貴。
過去了不再回來的回憶,每一次回想起來,她的心還是會傷痛難當。
只是,一旦她陷入這些回憶無法自拔,歷紀桀總會做一些讓她足以分神的事……
每當早晨一起來,歷紀桀就把她帶進健身房,晨運——
「歷紀桀,我很累了……」她睨著將跑步機調到最大的始作俑者,她心情都這麼難過了還這麼整她,壞透了這流氓。
「乖,再跑幾圈。」後者不為所動,懶懶地抱胸靠著跑步機,看著她。
「我……真的跑不動了……紀桀……」幾圈下來後,她不得不氣喘吁吁地求饒。
「我陪你。」
歷紀桀摸了摸她的頭,總是會毫不鬆懈地監督著她跑完,直到覺得,她已經累得沒有辦法想其他事……
……
午間休息時。
他便帶著筆記本在她的房間,坐在她床上帶著無框眼鏡認真工作,而她卻被迫被他抱在懷裡,動彈不得,只能看著他工作……
時間久了,蘇尹霜自然是難受的。
蘇尹霜只能努力想忽略掉身後灼熱的體溫,以及那抵在身後讓她不爭氣地臉紅的硬物,只能轉移了話題:「歷紀桀,你……不是混黑道的,為什麼還要做這麼正經的工作?」
言下之意就是,明明就是個流氓,裝什麼知識分子。
「不然你以為,我該整天打打殺殺?」身後的男人低笑了聲,低磁的聲音,有絲蠱惑。
蘇尹霜盯著他敲擊鍵盤的修長手指,簡直比女人的還要漂亮,嘴上卻說不自覺損了他一句,「第一次遇見你的場面,我還記憶猶新,那時候林茂也很凶,你們還……殺了人……」
歷紀桀停下了手上的工作,神色認真問道:「怎麼,我給你的第一印象很差?」
蘇尹霜愣了愣,第一印象……
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蘇尹霜沉默地咬唇,何止差,簡直就是——
齷蹉,下流,無恥……所有的髒話都可以用在他身上了。
歷紀桀自然明白她在想什麼,撩起她的一縷髮絲,嘴角壞壞一勾:「霜霜,不如你幫我做?」
頃刻間,蘇尹霜臉色紅得快要滴出血來,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怎樣,怎麼坐都覺得不舒服,特別是坐在他懷中。
在她想到第一眼遇見他時,看到的就是別的女人給他kj那件事,彷彿深深刻在她腦子裡,雖然罵著齷蹉,但還是會記起每個細節,因為那是第一次遇到歷紀桀,怎麼會不深刻啊……
一聯想到那畫面,她二話不說就推開這流氓!
歷紀桀不再開她玩笑,扳過她紅彤彤的臉蛋就想吻下去,誰知道只是輕輕碰觸了下,由於眼鏡的阻隔,沒辦法深入。
當然,歷紀桀還是被『引誘』得不得不先放下了工作,拿掉了無框眼鏡,繼續了這個纏綿的吻……
自那之後,她便瞭解了歷紀桀到底是幹什麼的,那神秘的工作不是她想像中像個黑社會混混販毒,綁架,殺人之類不合法的事,竟然只是一間在英國的正當公司。
……
晚餐時,有時候歷紀桀會為沒有食慾的她親自下廚,這時候,蘇尹霜即使再沒有胃口,也不得不逼自己吃完,否則,一準會聽到他曖昧的威脅……
——吃不完,那麼晚上我就吃你。
——不想吃沒關係,晚上我們多運動運動,你就食慾大增。
——多吃點,豐盈一點抱起來舒服,再胖我也不會嫌棄你。
……
亦或者,深夜當她無法入睡時,便會被歷紀桀抱著沒有睡意的她,坐在花園的睡椅上陪她一起看星星。
「死掉的人,會變成天空的星星嗎?」蘇尹霜望著那一片璀璨的夜空,熠熠發光的星星彷彿近在咫尺,讓她感覺是那麼近,那麼觸手可及的。
歷紀桀垂眸與她十指相扣,幽眸深邃得似要滴出水,親著她的耳邊,低道:「會,看到發光最亮的兩顆緊緊相依偎的星星嗎?霜霜,你可以為他們取名,我會為你留下這個見證。」
蘇尹霜依偎在他懷裡,指著那兩顆星星,斂眸問他:「左邊那顆叫父星,右邊那顆叫母星,好不好?」
用這兩顆最明亮的星星來祭奠她父母之死,只要往後抬頭,便能看見他們了,那該多好。
「霜霜,這個世界是有奇跡的。」歷紀桀忽然幽眸暗了暗,低沉抿唇,「即使沒有,我也會為你創造。」
這個時候的她,還聽不出這話裡的含義,直到……兩人分開後,她才真正懂得了歷紀桀為她創造的奇跡——是她這輩子珍貴的禮物!
而當時,她只是一笑而過,卻掩不住的淡淡的幸福。
一個男人說要為她創造奇跡,即便是說說而已,那也足以令一個深愛著他的女人,備受感動……
……
這樣的日子似乎幸福得有些不真實,這段日子也讓蘇尹霜漸漸明白,大概,往後的日子她都離不開歷紀桀,就像魚離不開賴以生存的水,那樣依賴,那樣時時刻刻需要。
她以為她只是對歷紀桀有所好感,又或者只是一點點喜歡,卻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對歷紀桀的愛已經超乎她的想像,或許是在他幾次三番地在她最難受的時候,陪伴著她度過,或許是在他母親墓前驚鴻一瞥他的脆弱,或許是在他帶她去看夢想般的珠寶展覽,又或許是在他在她父母面前對他們說,他要她……
這麼想來,一點也不奇怪,蘇尹霜早早就已經愛上歷紀桀。
但是這樣的日子差點讓蘇尹霜遺忘了現實,直到——
有一天,她在電腦前收到了一封郵件,卻遲遲未點開,光是那題目就足以讓她望而卻步。
刺目的一行字,讓她連手指都顫抖了起來。
——幾個月前蘇小姐父母車禍的真相。
最終,在與歷紀桀幾乎每一天都是幸福的日子,和有可能即將結束這樣的日子之間,還是抵不過對真相的渴望。
深深吸了口氣後,還是點開了那封郵件……
自從那天看了那封郵件後,她在歷紀桀面前沒有絲毫異樣,依舊如常,唯一改變的大概是她矛盾又難以取捨的心境。
僅僅和歷紀桀過了幾個月,這些回憶累積起來卻多得像是一輩子,說不定往後……她要靠這些回憶生活下去,所以,她不曾浪費兩人在一起的一分一秒。
直到昨天,蘇尹霜盯著天空上那兩顆最明亮的星星一整夜,輾轉未眠,最終做下了一個決定。
……
天微微亮,薄霧般的日光照得蘇尹霜手臂發冷,她便下了床走到隔壁的臥室,輕聲敲了幾聲門,沒人應答。
蘇尹霜**著雙腳,推門緩步安靜地走了進去。
她還是第一次看著歷紀桀的睡姿,也不知道夢到了什麼,他連睡著的時候都是眉頭緊蹙。
心驟然一疼,走到床邊替他蓋好了凌亂的被子,隨即握住了他的大手。
乾淨溫暖得讓蘇尹霜再也捨不得放開,一想到自己做的那個決定,眼眶一陣濕潤,但還是克制住了,低下頭在他額頭眉心印下一個吻,輕聲說了句:「紀桀,沒事的那是夢。」
看到他眉心漸漸舒展開來,蘇尹霜才無聲地笑了笑,把他的手放進了被窩裡,蓋上。
然後起身準備離開,忽然身體一陣翻天覆地,被重重的壓在了床上。
起先蘇尹霜驚地瞪大了眼,不過卻沒有任何反抗,因為這熟悉的味道,她根本反抗不了。
她抬眸看著身上的歷紀桀,只見他幽眸裡的是,她所不熟悉的陌生冰冷,彷彿在他眼裡她什麼也不是,頓時心臟絞痛了一下,「你怎麼了,紀桀……」
是還沒從那個噩夢中脫離嗎?
聽到她的聲音,歷紀桀才晃過神自己做了什麼,垂眸盯著身下的她,目光漸漸清晰。
不過卻未放開她,伸手摸了摸她受驚的臉,「嚇到了?我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
聽到他的話,蘇尹霜才漸漸安心下來,搖了搖頭問道:「什麼噩夢?」
難道又是那個總是讓他不安的噩夢嗎?是不是跟他母親的死有關……
歷紀桀沒有回答她,而是深深地望著她,把她緊緊圈在他身下,不讓她動彈半法,明顯散發著強烈的佔有慾。
蘇尹霜有些難受地想推開他,卻被抓住了手,歷紀桀沒有太過用力,暗了暗眸,「自從我母親死後到現在,我經常會夢到她是如何死的,一遍又一遍,在我眼前放映,時時刻刻提醒我她死去的事實……」
聽著聽著,蘇尹霜沒有再動半分,如果說被他壓著身體難受,那他的話便讓她連心都難受了起來。
蘇尹霜沒有用多少力掙脫了他,隨即輕輕撫上他的背,拍了拍,「那只是個噩夢,事情畢竟都已經過去了這麼久……」
他似乎低笑了一下,「我知道。」
「跟你在一起的這幾個月,這個噩夢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歷紀桀撥動著她的髮絲,溫柔而疏離,「我剛剛夢到……」
「你離開我了,霜霜。」
這幾個字如同轟天雷炸響在她耳邊!
蘇尹霜垂著眸,沒有去看他,或者說是心虛得不敢看他,嘴上卻冷靜地保證:「我怎麼可能會離開你,那是個夢而已……」
聽著這樣的保證,歷紀桀沉默了一會,幽眸深邃地看著她:「我相信你。」
這四個字,卻溫柔地刺進了她的心。
蘇尹霜睫毛微微顫了顫,也因為這四個字她的信念不可遏止地動搖了,但一想到她父母的死因,她神色一凌,咬著牙不讓自己再次動搖。
正想推開他,歷紀桀就俯身貼住了她的唇……
原本以為是如同平時的親吻,誰知過了許久都不見停下來,反而愈來愈火熱急切,讓她連呼吸都不順暢。
蘇尹霜不舒服地咽唔出聲,「唔……嗯……」
聽在歷紀桀耳邊卻是曖昧的申吟,一邊吻著她,一邊修長的指尖已經在替她,悄無聲息地解開胸前的紐扣——
蘇尹霜一慌,警覺地開始捶他,「放開——不要,紀桀——」
一把抓住她亂動的手緊緊握住,歷紀桀垂眸盯著她胸前一大片春光,只留下最後一顆紐扣,半遮半掩,更加誘惑。
蘇尹霜看著他唇邊的邪性,即憤怒,又羞惱地斥他:「歷紀桀!你……幹嘛突然脫我衣服!下流!」
歷紀桀對她不置可否,神色魅惑又邪氣,幽眸深邃得彷彿能滴出水,低頭用唇輕輕咬開了,她胸前的最後一顆紐扣!
灼熱的氣息,就這麼噴在那片細緻敏/感的肌膚上,他微抬長密的睫毛,似乎笑了下,「霜霜,你誘惑我,我怎麼把持得住?」
蘇尹霜氣得臉色更紅,她什麼時候誘惑他了啊……
歷紀桀像是知道她心中的疑惑,眸光深深地被,因動怒而微顫的肌膚所吸引,壞壞地一勾唇,「無時無刻。」
「……」因為他的強詞奪理,反而是蘇尹霜無話可說,不要臉的臭流氓!什麼都沒做都能變成無時無刻誘惑他,還不是因為他自己精蟲入腦……
再一次歷紀桀封住了她的唇,吸吮得異常火熱,連口水交融的聲響都清晰得在她腦袋邊作響!
漸漸地,蘇尹霜被吻得恍惚,唇上的熱度已經消失,她開始大口大口地吸氣。
而歷紀桀順著她脖頸的肌膚,親吻啃咬出一個個曖昧而暗紅的小點,惹得她咯咯笑著,直呼癢……
他亦是低笑了聲,隨即手邪肆色青地流連在她身體之上,碰觸到哪都像是在點燃著情/欲,垂眸見她顫抖著嬌軀,卻死死地咬住嘴唇,歷紀桀幽眸噙著笑,「霜霜,你想忍到幾時?」
關你屁事!
蘇尹霜被他的愛撫得臉色泛著潮紅,迷離的眼異常魅惑,瞥了身上的他一眼,還是忍不住求饒:「紀桀,今天到此為止好不好?」
歷紀桀頓了頓,挑了挑英俊的眉眼,「怎麼,哪裡不舒服?」
這看似詢問她的意見的話,蘇尹霜只能硬著頭皮地說了三個字,咬唇道:「肚子……痛。」
歷紀桀不動神色,長指摸了摸她的腹部,「這裡?那裡?或者是……下……」
「夠了!」蘇尹霜抓住了他的大手,停止了他往下摸去的手,臉色紅得不能再紅,**地承認,「我沒有肚子痛。」
這個壞蛋,故意整她呢!
歷紀桀似笑非笑,親了一下她的唇角,「哦?那我們繼續。」
「不……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