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尹霜掛斷電話後悵然若失的模樣,看在身後男人的眼裡,臉色頓時冰寒了一下,然後牽過她的手,「電話都掛了,還依依不捨?」
說著牽著她從陽台走進她的房間內,蘇尹霜回過神,極力掙扎:「放開,我自己會走。」
最後還是力氣不敵他,被摁在床邊,這個神經病!每次生氣就是這種脾氣,剛剛在他眼底接厲紀桀的電話,以及她又對厲紀桀解釋了會在寧家的前因後果,是不是又惹到他可笑的面子了?
「尹霜,我已經很克制了。」
「……」呵,這叫克制?那她肩上的痛這麼清晰地傳來,難道不是他的傑作?
其實她不知道,寧少燁是花了多少力氣才克制住自己,不去掛斷她和厲紀桀的電話,換作任何人他不會這麼失控,但偏偏是奪去她第一次的男人,叫他如何忍受?
見到她不屑的表情,寧少燁心中又是一陣刺痛,他放輕了力道,輕輕替她揉了揉肩,「還痛不痛?」
大掌溫暖的觸感讓她一陣失神,隨即晃了晃神,盯住他,半響,才靜靜地回應:「你是不是總是喜歡給人一巴掌後,再給顆糖哄哄?」
不論是之前把她傷得這麼重後,最近對她刻意的『好』,或者是現在弄痛了她,還一副他不是始作俑者,他很心疼她的樣子……
他的動作頓了頓,唇角微抿低道:「尹霜,我承認在你面前我總是不夠冷靜,甚至有些時候無法克制傷害到你,那都是,因為我在乎你。」
因為在乎她?蘇尹霜扯了扯唇,覺得很可笑,他不覺得他的在乎來得太晚了些麼,難道……不是因為厲紀桀,才激發了他的佔有慾?
那,不是愛。
寧少燁握住了她的手,望進她的眼眸深處,「你不相信?」
蘇尹霜想抽出自己的手,卻被他緊緊抓牢,按住他的心上,聽著撲通撲通的心跳聲,那麼鮮活,每一聲都在說他在乎她,她微冷地說,「放手!」
她才不上他的當,他只是想她還像以前那樣,傻傻地死心塌地地把自己的心,捧到他面前任他踐踏,或許這又是他的報復。
寧少燁垂眸,很認真地看她,「尹霜,我的心就在你手裡,我是不是在乎你,你可以好好感受。如果你還不相信,你也可以把它掏出來看清楚。」
蘇尹霜狠狠抽出自己的手,別過臉冷斥:「神經病!」
他到底怎麼樣才能放過她?
她不想再因為他動搖,偏偏他一次又一次撼動她的心,考驗著她的意志是否堅定,每一次,她都要用盡所有力氣,才能不去繼續陷入他的溫柔中,她怕重蹈覆轍,她怕再一次,她會無法承受……
這根本不是在折磨他,而是在折磨她!
彷彿注意到她的痛苦,寧少燁不再刺激她,起身,高大的陰影覆蓋在她身上,似乎那麼孤獨冷清,深邃的狹眸中,閃過不易察覺的黯痛,「好,我不逼你。」
蘇尹霜一臉生冷,不做任何回應。
「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是他做得還不夠多。
「尹霜,現在我還不想逼你。總有一天,你會心甘情願回這裡。」
說完,寧少燁離開了她的房間,只聽見隔壁關門的聲音,這說明他不限制她自由?她現在離開寧家也行了?
蘇尹霜頓了頓,這好像不是他的風格啊,可是沒做多想,她求之不得,立馬起身沒有留戀地離開了這間專門為她準備的法國小築……
聽到她離開的聲響,隔壁的臥室裡,寧少燁站在黑色窗簾旁邊,專注得不能再專注地看著門口那離去的身影,好像是他生命裡最重要的東西失去了,眼神空洞得可怕。
是,他不逼她。
他在逼自己……
眼睜睜地看著她又要回到厲紀桀那,他恨不得抓住她,讓她哪裡也不能去,但是,這跟以前又有什麼區別?
他的愛,就只是強迫而已嗎?
……
「寧少,少喝點這種烈酒,對身體不好。」
德西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候在他身邊,盯著那離去的身影,他也歎氣:「少夫人的房間是您事先親自花了一天的時間佈置的,她卻沒有多看一眼,還有玻璃花房也是……」
「拆了。」寧少燁滿是酒氣地嘶啞吐出。
拆了?!
「可,這是您花了很多心思的。」德西皺眉,「或許,少夫人以後回來——」
「她不喜歡的,沒有必要了。」
「……」
德西是看著那玻璃花房以及這法國小築,寧少之前是多麼珍惜,連傭人都不准觸碰,一切都是他親自打點,而現在說拆就拆,他都覺得可惜,可是寧少的決定他沒權利質疑。
「是,我盡快處理。」德西頓了頓,「寧少,昨天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資料傳到報社,但是今天卻沒有一點動靜,恐怕是被封鎖了消息。」
「他的動作有這麼快?」寧少燁醉醺醺的狹眸微微瞇起,卻異常黑亮,喝醉了有些事就不會這麼痛苦了,腦子也舒服了很多。
「寧少,有沒有可能是hiddentraitor?」
內鬼?
「不排除這個可能,去查。」寧少燁冷笑勾唇,「或者,他真的神通到無所不知。」
但是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是。」德西應道,「還有一件事。」
「說吧。」
「如果動用了那股勢力調查厲紀桀,我們往後很難抽身出來,而且……您需要付出的代價也太大了!」
德西極度不贊成寧少這麼做,那個神秘的勢力雖然強大到無所不能,但是想要調用,可想而知要付出多大的等價條件,偏偏,那組織的代價是需要當事人承受的。
寧少燁卻搖了搖頭,說,「還有另一個選擇……」
「……」
「不想被它擺佈,那就做它的主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