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垂下濃密的睫毛,剛剛根本沒有仔細看過這枚戒指,現在她卻注意到了戒指裡面,小小的刻著幾個字母——
nsh。
以及……sys。
兩個人名字的縮寫,被緊緊地刻在一起,般配之極地契合在一起,沒有任何縫隙。
蘇尹霜一瞬不瞬地就這麼盯著,彷彿不可置信,彷彿沒有一點知覺,輕輕撫過戒指上兩個人的名字,手指間竄過一絲電流,激盪著她滿是恨意的心。
良久,她失去了理智一般,將戒指緩緩重新,戴回到她的無名指上,微涼的觸感,瞬間滾燙了她的心。
這一次,她竟沒有覺得任何不適應,與彆扭。
有的,僅是滿滿的心悸。
再次抬眸,望向那個站在陽台上的高大背影,似乎有些緊繃,一身狂戾即將要爆發似的,頻頻散發著難以觸碰的冷酷氣息。
第一次,沒有因為他的冷酷而心生懼意,反而隱約滋生一絲愉悅,這個男人很在乎這枚戒指,他的反應說明了一切。
蘇尹霜正想走過去,男人恰好轉過頭瞥見了這一幕,他生生愣住了,好一會兒,才邁著長腿走過來,抿著唇,收起一身狂戾,「你,沒扔掉?」
她緩緩地搖了搖頭,伸出那只帶著戒指纖細的手,抬眸,扯起一抹迷人的笑:「我戴上了,好看嗎?」
寧少燁些微失神,睨著那瑩白手指上戴著屬於他的戒指,身體的那份緊繃慢慢鬆懈下來,薄唇微動。
很好看。
但是他卻說不出口,只是抬手扣住了她的指尖,湊近她的耳邊,充滿佔有慾地高調宣佈:「尹霜,戴上我的印記,不論是任何情況都不許摘下來,你要時時刻刻記住,你是我寧少燁的女人。」
最後一句話特別的磁性,蘇尹霜不自禁心微微一顫,隨即瞇了瞇眼,「包括,離婚嗎?」
而他倏然輕含住了她的耳垂,再次補充:「尹霜,我收回我的話,我不想和你離……」
砰!——
樓下徒然傳來一陣響動,沒過一會,那尖銳的聲響漸漸傳來臥室。
「伯母,或許少燁真的有客人,我們就這麼闖進來不好吧?」
試探性的話立即被打斷,「我見我兒子還要經過誰的同意?小昕,你就安心跟我進去,放心吧,走,我倒要看看見的是什麼客人,這麼神神秘秘……」
蘇尹霜不經意間深深皺眉,那個聲音她化成灰都認得,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那個女人,每次見到那個女人都是一頓難堪的羞辱,而她只能敬重那個女人是她的長輩而默默忍受。
但是她該忍讓的都忍讓了,這一次,她不會任由那個女人羞辱,他的母親,沈玉嬌。
寧少燁狹眸微掠過被人打斷的慍怒,一閃即逝,隨即垂眸觀察著她的反應,似乎沒以前那麼激烈,那麼反抗了。
稍稍鬆了口氣,轉過頭就見沈玉嬌風風火火地推門而入,看見兩人曖昧地糾纏在一起,還有這臥室竟被弄成這幅鬼樣子,原本對這女人消的氣又提了上來,劈頭蓋臉就問了一句:「少燁,你們不是離婚了嗎?怎麼她還在我們家?」
身後跟來的vitas見到兩人也是一愣,不過默不作聲地呆在一旁,她知道只要有沈玉嬌在,這個女人沒有什麼好果子吃,根本不用她開口做什麼。
寧少燁瞇起狹眸,這件事他從來沒告訴過父母,冷光掃過vitas,後者仿若什麼都不知道無辜的眼神,他沉聲道:「只是簽了協議書,還沒決定。」
「那趕緊去辦把離婚證領回來,我也就放下一件心事了。」沈玉嬌厭惡的目光始終,圍繞著蘇尹霜,特別是今天,感覺這女人似乎不像平時那麼把她當回事了,心裡不知道什麼作祟,特別不舒服。
「這件事以後再說。」寧少燁微冷地壓下唇角,不容置疑凝了沈玉嬌一眼,「媽,沒什麼重要的事你先跟vitas回家,晚上抽空我會過去一趟。」
「我好不容易來一趟看你,這還沒站上一分鐘呢,你就趕我走?」沈玉嬌見兒子在她和那女人之間,竟然讓她走,自然不幹了,「少燁,先讓這個女人離開,我有事跟你說。」
蘇尹霜微微抬眸,不去看沈玉嬌一眼,正要推開他就被更緊的禁錮住,寧少燁淡淡瞥了她一眼:「有什麼事晚上說行麼,媽!」
沈玉嬌這都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被自己兒子趕,但是她找不到也不捨得發洩在自己兒子身上,只能把矛頭轉向蘇尹霜,指著她怒色吼道:「我叫你滾聽到沒有,這裡是我兒子的家,你們既然要離婚,你就沒有資格再呆在這裡,馬上……」
話還沒說完,蘇尹霜面無表情地打斷她:「你可以讓我滾,並不是我沒資格在這裡,我們還沒有離婚,而你站的就是我的臥室,但我敬重你是長輩,請你不要得寸進尺。」
「你——」沈玉嬌沒想到這逆來順受的女人還敢跟她頂嘴,簡直是反了,臉色漲紅得特別陰沉,「我得寸進尺?你這個小賤人給臉不要臉,我是看在你要離婚了,才給你一分面子,你現在還敢跟我叫板,離了這婚你什麼都不是!現在還想勾引我兒子,我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如願的,你們的婚是離定了!」
寧少燁眉頭皺得極深,他極度隱忍才克制住自己,不讓人直接把沈玉嬌拖出去,低沉的聲音斥道:「夠了,媽。」
可惜沈玉嬌可不是什麼好惹的人,一旦觸動她的怒氣,不找人發洩她是忍不下這口氣,以至於沒見到他眼底那一抹戾氣,反倒拖著vitas過來,對著蘇尹霜冷笑道:「告訴你,這就是我以後未來兒媳的標準,你連邊都佔不著,趁早死心省的大家都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