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寧少燁回過神,挑了挑俊眉:「你覺得還有其他事?」
「如果你沒有其他事,我有。」蘇尹霜再次抬手看了一次表,該死,只剩下十分鐘了,面上卻沒有顯然半分急慮。
這個動作顯然惹火了寧少燁,砰地整個酒杯摔成了兩半,紅色的酒緩緩流淌至桌下,嚇得服務生趕忙過來清理,邊詢問道:「寧少,您沒事吧?我替您擦擦,再喚人換個酒杯,您看行麼?」
「滾開!」寧少燁陰鷙的目光,閃過一道說不出的冷意,重重揮開了喋喋不休的服務生,嚇得服務生直呆愣在那,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得罪了寧少。
蘇尹霜詫異抬眸,也不知道為什麼他一下子暴怒,深深皺眉,語氣也冷了下來:「寧少,如果你不耐聽我說,那我想我們之間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抱歉,我先走了……」
唰地起身,寧少燁強制性地一把拉過欲離開的她,不顧她的意願,直往樓下走。
剛剛開始還在掙扎的蘇尹霜,突然明白了他的想法似的,停下掙扎,在他身後輕聲說了一句:「少雲……不是我害死的。」
聽到這個名字,寧少燁突然整個身子僵硬住,也停下了腳步,兩個人就這麼站在樓梯上,誰也沒開口再說一句話。
時間,彷彿突然停止住了。
如果不是因為寧少雲,兩人根本不可能糾纏在一起,結婚,離婚,甚至離婚後還彼此無法就這麼結束……
蘇尹霜盯著他僵硬的背影,唇邊閃過一絲深意,她以前之所以不告訴他,是因為對著這個男人,還有一分純真沒有雜質的愛,如果這份愛,已經參雜上了無法癒合的恨……
再也無法變回去,那麼只有兩個人一起墮落,她的痛,他也要一起分享!
突然間,蘇尹霜走上前幾步,從身後伸手抱住了他結實的腰部,感覺到他輕輕一顫,她眸子變得很深,很陌生:「你相信我,少雲真的不是我害死的,如果你想知道一切,我可以解釋。」
寧少燁怎麼也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當初不論他怎麼傷害她,她卻隻字不提,所以他絲毫不懷疑這件事的真實性。
現在又為什麼突然對他解釋,寧少燁無法接受,狹眸變得狂亂猩紅,猛然轉身把她壓制在樓梯邊上,沉冷地睨著她一字一句:「你想要我原諒你?」
蘇尹霜垂眸一笑,伸手卻推著他的靠近,「難道我活該被你冤枉,一聲不坑地默默承受?」
「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寧少燁發現這個女人竟然開始拒絕他的靠近了,他咬牙切齒地克制自己想動粗的想法,一瞬不瞬地睨著她,這麼近距離地盯著她細白的脖頸,呼吸間多了分灼熱。
「之前?你有問過我的想法,向我詢問過嗎?」蘇尹霜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而是繼續自顧自地說,「寧少,你是以自我為中心的男人,只要是你認定的,我當時就算是解釋也是多餘的,你可以捫心自問,當時我若是向你解釋,你會相信?」
「你以為現在我會相信?」寧少燁反駁不出,不受控制地冷聲冷氣,其實他的心已經開始有點動搖了,若是之前她的解釋在他眼裡,只會是辯解,現在她的解釋竟然讓他有些高興。
「不想聽我解釋,那你就放開我!」
蘇尹霜想要推開他的人,卻一下子被他抱入懷中,任由她怎麼掙扎,硬是絲毫不得動彈,良久,只聽得他沉沉地命令:「給我解釋。」
她停下了掙扎,心下冷冷一笑,或許以前她求著向他解釋,他都不一定聽,雖然現在依舊只是命令,但也比以前好上百倍了。
「好,我解釋。你先放開我……」
寧少燁彷彿沒有聽到,這一抱讓他理智有點失控,從前隨時隨地能夠對她為所欲為,所以沒有現在這股患得患失,現在卻更讓他覺得誘惑十足。
見他絲毫不鬆手,蘇尹霜也只能咬牙忍下,緩緩開口:「我長話短說。那天,在我們的車相撞出車禍後,我這輛車內前座的司機當場死亡,而前座我受傷是最重的,但至少當時我們寄了安全帶,所以我們的傷勢雖然不重,但也不輕,所以我父母立即想到打120,但是當時出交通意外是在山洞,根本沒有信號,我父母只能扶著勉強還有意識的我走到醫院。
但是在下車時我們都聽到了另一輛交通意外的車,傳來呼救聲,我母親的傷比我父親輕,他扶住我後讓我母親去看看,我母親還是有猶豫,不想他們因為耽誤,但我父親的脾氣我母親也瞭解,如果她不去,他肯定不會離開。在我母親遲遲不回,我父親只能扶著我前去,在看到另一輛車禍現場,車上僅有一個受傷極重的男人,是少雲,並且被車壓住了腿,還傷得是頭部,我母親問他傷勢時他已經神志不清,從他手中還掉了兩枚戒指。
他想去撿起,只是他那種狀況連動都動不了,我母親趕忙替他撿起遞給他時,他卻只是盯著那兩枚戒指,並未接過,看著他呼吸漸漸微弱,我並感知到這個少年會死,但是我父母不可能會拋下我去救一個陌生人,我母親也一時情急把戒指帶走了,當我們康復後這枚戒指一直遺忘在我們家,後來在我視網膜脫離的手術中,我們家本來沒錢無緣無故多了一筆巨額,我後來才知道我父母以我的名義求著那家珠寶店慈善匯款給我做那次手術……」
見他還是沒有動靜,蘇尹霜從回憶中抽出,沒有絲毫波瀾地問:「還是你希望死的人是我?」
寧少燁才微微一僵,猛然拽住了她的長髮,強迫她抬起頭,另一隻手箍住她的腰,俯身低頭,薄唇幾乎要貼近她,有些低啞地一遍又一遍:「我不會原諒你,不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