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溫婉:「王爺不怨沫兒代替了簡悅姐姐的位置麼?」
尹頤辰笑得比她還溫婉:「誰是王妃對本王來說都一樣。舒璼殩璨」
蘇沫一下怔住,沒參透他的意思,只是陷入了他溫婉笑容的美好中,長久的不能自拔…
在車輪的咕嚕滾動中,他們再次站在了恢弘的金雲宮門前,尹頤辰先下馬車,伸手去扶蘇沫的瞬間,目光卻往身後的馬車看去,簡悅剛探出頭來,與他相視一笑,接著手就落在了一個溫暖的手掌中。
簡悅立刻收回看向尹頤辰的視線,吃驚的看向拉住自己手的人,七分相似的俊彥上笑容炫目的如同落在春湖上的陽光。
「五哥…」
「嗯,來,下來吧。」
簡悅不忍拂去他一番好意,便快速借力從車上跳下來,剛落地便立刻從他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不安的看向尹頤辰的方向。
果然,他眉眼間全是酸楚的味道,去扶蘇沫的手就那麼僵硬的懸在空中,再沒了下一步動作,蘇沫探出頭來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頓時心下瞭然,眼底冷光閃過,還真有點意思。
她輕咳一聲,尹頤辰回過頭來,將她扶下車,可是心思卻半分都未放在她身上。
悅兒和五哥?到底他們什麼時候如此親密的?悅兒離開之前,他們之間都是非常疏遠的關係,可是自從悅兒離開半年多回來後,五哥看她的眼神總讓他覺得有極大的危機感,那種顏色他太熟悉了,那和他看悅兒時的眼神幾乎如出一轍,可是…他們本不該有交集的機會,難道…半年之中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可是五哥體弱多病,常年臥床不起……常年臥床?!
尹頤辰腦海中突然電光一閃,聰明如他立刻將事情聯繫了起來,雲滄!難道說五哥就是雲滄!天下第一富商,武功一流,頭腦一流?!
那個總是咳出血來的五哥真的是雲滄麼?!更大的危機感像他襲來,原來五哥竟然城府如此深厚!至少他裝花心風流無度沒能騙過父皇,而五哥,竟然從來沒有人懷疑過他!可怕,太可怕了,原來至始至終,最強的對手表現得最柔弱!
再看向尹頤凌時,尹頤辰的眼底帶上了更多的戒備,尹頤凌敲好這是也看向了尹頤辰,看清了他眼底的戒備,他忽然勾起一抹邪肆的笑容,眼底自信飛揚,尹頤辰只不過一眨眼,那抹自信又隱去了,他依舊是客氣溫軟的樣子,緩緩出聲:「七弟,近來可好?」
「挺好的,五哥最近身體好些了麼?」
「托簡悅的福,她給我開的藥,吃了很有效,我最近幾乎沒怎麼咳嗽了。」
簡悅一臉黑線,我什麼時候給你開過藥,原來雲滄也是說起謊來,臉不紅心的不跳的主。
尹頤辰則微微皺眉,簡悅?他不叫七弟妹了?
蘇沫則不可察的冷笑一聲,接著溫柔插了一句:「妹妹早就聽聞姐姐治好了父皇,不想現在竟然也治好了常年患疾其他御醫都束手無策的五王爺,姐姐可真是神醫在世,不如也為妹妹我開幾副安胎的藥可好?」
她的一席話,頓時讓在場的人臉色微變,尤其是尹頤辰,他始終故意忽略她懷孕這個事實,不想在如此場合她居然主動提起。、
尹頤凌則是暗想,蘇家的女子果然不簡單,是不是該找自己的暗衛調查調查這個女人?若是她敢對悅兒做出任何不軌舉動,他絕對第一時間滅了她!
簡悅表情複雜,終於開口說了一句:「安胎方面我不擅長,還是請宮裡的御醫為妹妹看看吧。」
說完不想在停留在此,率先走進了皇宮大門,尹頤凌立刻跟了上去,走在她身旁兩人說了什麼,突然就一起笑了起來,那場面甚是溫馨,可是在尹頤辰眼中卻極為刺眼。
他側過身看了蘇沫一眼,溫柔的語氣是再裝不出來了,冷硬的說道:「王妃,走吧。」
……
今日的含元殿,裝飾一新,華光流淌,一眾朝臣妃嬪穿著最為濃重和莊嚴的朝服,等待著冊封大典的開始,蘇丞相一臉含笑的接受來自其他官員道賀和恭喜,就連蘇秦前日鬱積的一片陰雲也散去不少。
蘇丞相一邊又跟一個官員寒暄了幾句一邊側頭低聲對蘇秦說:「尹頤辰這小子總算開竅了,果然還是太子之位比什麼心愛的女人更重要,你可得向他學著點,男人若想成大事,兒女情長可不行!」
「知道了。」蘇秦一邊點頭一邊依然覺得有些詭秘,尹頤辰失去簡悅時的那種似乎靈魂都被掏空的狀態他是見識過的,如此傷害簡悅的事情,他居然肯做?不過再一轉念,為了整垮皇后他對她做過的事情比現在嚴重多了吧?也許他骨子裡本身就是那麼絕情冷血的男人?他第一次覺得他有些不懂他這個朋友了。
隨著公公一聲尖厲的皇上駕到,含元殿的一眾人立刻刷刷跪地振臂高呼皇上萬歲之類。
一身明黃的尹哲昇,移駕到台基之上,在漆金龍椅上穩穩坐下才道:「眾愛卿平身吧。」
說完他淡掃前排的尹頤辰和其身邊的蘇沫,勾一一抹滿意的笑。死小子,總算妥協了,這下好辦多了,很快便可以實施下一步謀劃了。
在他親自主持下,冊封大典很快開始了。
簡悅看著蘇沫上前聽封,接過了那只有正妃才配使用的孔雀金釵,忽然自嘲的笑起。
當年她站在這裡聽封時哪有百官列正以待的禮儀相待?甚至那時她爹爹因遠在邊境為這傲天帝國鎮守邊疆都未能出場,這就是為國鞠躬盡瘁的代價麼?尹哲昇就是這麼對待忠良的?不過因為手握兵權,就被那毒婦牽連至落得滿門抄斬的下場?
她的恨意再次襲上心頭,雙眸血光盡染,若他不是尹頤辰的父親,她此刻就想掏出槍來對著他腦門送上一棵子彈,偏偏她不能,若是她這麼做,她和尹頤辰此生絕無半分可能,還有尹頤凌,他們的那點友情也一定蕩然無存,加上她同娘親的約定,因此她只能將這恨意的埋藏在心底,只能在這個人面前一次又一次的妥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