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戰在四郡交界處進行,位於四郡中的人也在密切關注著,特別是那是派精英弟子出戰的門派,更是關切。
因為諸多原因,無人能夠知道虛天府內發生的事情,但各大勢力卻仍有辦法關注自己弟子、族人的情勢。
王屋氏宗族屬地,西府上空晴朗,萬里無雲,府中卻是一片陰沉。
一位雍容華貴的少婦人呆坐在佈置精英的屋室中,雙目無神,手中握著一盞琉璃燈,燈焰已熄,她癡癡地看著,似丟了魂一般。一隻純白的小貂縮在她的懷裡,貂尾輕輕地拂著婦人的手背,無言地安慰著她。
這位少婦人正是王屋康的母親,在她的對面上站著一位面容剛毅的中年男子,對婦人安慰道:「清雪,不要再難過了,康兒的命魂燈熄滅,一絲真靈已入輪迴,若是有緣,此生還會再見的。」
「真的嗎?」婦人的眼睛亮了一下,輕瞬又黯淡下去,王屋康只是紫府期,轉世後幾乎不可能覺醒前世的記憶,除非有大能者以無上玄法為其開啟前世真靈,希望萬分渺茫。
她幽幽地道:「康兒天資絕佳,平平安安渡過一生便好,都怪你,非要讓他參加紫府會戰,結果康兒夭折,這都要怪你。」
「天道無常,修仙者更有三災九劫,若無法成為天仙,終會葬於天威之下,談何平安。」王屋康之父語氣鏗鏘。「老祖宗當年也是在紫府會戰中脫穎而出,得了機緣才建立起王屋氏諾大的部族,對此事一直深以為傲,若康兒能於會戰走到最後,必會獲得老祖宗青睞,對他奪取族長之位大有助益,只可惜……唉!」
說到最後,中年也不由歎了口氣,語氣低弱下來。
與西府相比,北府雖然下著稀漓漓的小雨,但府中卻歡騰一片,府中弟子的心情更是格外明朗。
北府府主王屋朔伸手一壓,大堂中弟子的歡呼聲立即被壓了下去,他衝著那位堂下的婢女道:「你的情報當真無誤?」
婢女諂媚地道:「府主大人,小婢是親眼見到王屋康少爺的命魂燈熄滅的,絕對不會有錯。」
王屋朔道:「好,你下去找總管領賞吧!」
「是。」婢女歡喜地去了。
一位青年譏笑道:「就憑王屋康那小子也想與大哥爭奪族長之位,真是癡心妄想。」
另一個青年道:「紫府會戰豈是那麼容易渡過的,就憑他的實力還差了點。」
「就算王屋康這次佼幸不死,也不可能爭得過大哥的。」
「沒錯……」
堂下青年皆是喜笑顏開,你一言我一語地相互吹捧起來。
站在最前面的一人傲然而立,聞得此言,輕笑不語,一副成竹在望的樣子,哪還有月餘前心事惶惶的模樣。
王屋朔輕咳一聲,青年們立刻止聲。他道:「好了,此事到此為止,康兒是你們的同輩族弟,怎可這樣大肆議論,老王,吩咐下去,一月之內所有人都不准穿紅衣,在府前種上白翎花,以示默哀……」
堂下一位留著山羊鬍的老者應聲退下。
青年們對視一眼,立刻換了一副悲傷的表情,一人道:「唉,想康弟如此驚艷,竟遭此橫難,實在是天妒英才,為兄心中難過,決意閉關靜修,悼念賢弟。」
「得起康弟,為兄心中便隱隱做痛,唉……」
「吾當歸府為康兄焚香祈福……」
說著,眾人紛紛散去,一片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
…………
虛天府中。
寧紀與光頭大漢交撞到了一起。
神魔煉體修士交戰,就如兩個野獸廝殺一般,粗暴、凶悍。
「彭!」
一相接便是震一巨響,如同汽車跟火車撞到一塊,光頭大漢直接被寧紀轟飛出去!
「九轉金身!」
光頭大漢砸在地面,直接撞出一個大坑。他一挺身,從坑中躍出,望著寧紀,目光中露出凝重的神色。
寧紀道:「不錯,你若立刻離開,還有機會搶到別的虞分。」
光頭大漢的目光閃了一下,道:「都說九轉金身訣是煉體的第一功法,我卻正想試一下!法天象地!」
一聲大吼,光頭大漢現出十丈巨身。
虛天府之中哪個修士不是天資卓絕之輩,個個心高氣傲,對第一兩字最是敏感,好像得了強迫症,看見第一就想將它踩下。
「冥頑不靈,你是找死。法象金身,現!」
寧紀怒喝一聲,十丈的金身浮現在他背後,邁著大步向光頭大漢衝去!
「轟轟」的聲音做響,一時間地動山搖。
兩個巨人剛一接觸,光頭大漢便節節敗退,此人的所長之處完全被寧紀克制!
「接我神通,怒踏山河!」
沒有一樣拿得出手的神通,此人也根本沒資格參與會戰。
光頭大漢雙手抬起,猛地向下一按,一股罡烈的颶風捲起,白霧都被這道巨颶吹散到了百丈之外!
地面一沉,好像猛地陷下去了三丈!
一隻五十丈長的巨形腳掌出現在天空中,光線驀地一暗,腳掌向著法相金身踏下!
「轟隆!」
地面出現了一個十丈深的巨大足印,法相金身的半個身子陷進了地面,金光黯淡,卻未消散。
寧紀面不改色,輕嗤一聲,道:「這就是你的底牌?沒時間跟你浪費。遮天手!」
「不好。」大漢面色一變,轉身便欲遁走,九轉金身威能之強實在遠超他的預料。
寧紀同樣以神通還以顏色,伸手一探,一隻數十丈大小的巨手從白霧中探出,一把將大漢的光頭抓住,彷彿捏一個葡萄粒,「彭」的一下,血漿四濺!
光頭大漢腦袋爆開,一時還未死去,無頭之軀邁開步就向遠處奔去。
「現在想走,遲了!」
寧紀張口一吐,一道火焰如靈蛇一般將大漢的無頭之軀卷處,將其肉身焚殺。火蛇又一卷,帶著大漢的儲物法寶飛了回來。
寧紀看也未看,張口一吸,將火焰和儲物法寶一同吸進了口中。他又轉向黃色光團,招手一揮,一個白玉盤從光團中飛出。
「一個虞分,不多,正常!」寧紀將光頭大漢的白玉盤撈在手中,看了一眼,收進了儲物法寶裡。
第一輪放了一百虞分,活下來的人,必定有人手裡沒有虞分,而大多數的人手裡都只有一個虞分,多的話,有就是四五個。
「烈焰,聚!」
每一輪放出虞分後,第一個時辰內都是最為重要的,寧紀也不再節省神力,直接召喚出火海煉獄,凝成一個赤色光團,懸浮在頭頂上。
這個赤色光團的威能堪比驚天第二劍!
時間緩緩流逝,半盞茶的時間便已過去。
「嗯?」
寧紀抬目望去。
一個踏著飛劍的修士從白霧的衝了出來,一眼便看到了寧紀和他頭頂懸浮的赤色烈焰光團,那彷彿要將空間都灼出一個大洞的無窮威勢,讓人想不注意也難。
踏劍修士面色「唰」的一變,飛劍倏地停下,一個急轉,向著另一個方向急飛而去,半刻也不敢停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白玉盤仍然靜靜地懸浮在黃色光團之中,沒有仍何變化。
「快了,快了!」
時間將近,寧紀的心情也緊張起來。
就將白玉盤將要有動靜時,另一個玉盤從白霧中飛了過來,直沒入黃色光團中。
寧紀臉色一變,怒道:「哪位道友在找在下的麻煩,請出來相見。」
白霧中,一個飄乎不定的聲音傳來:「在下可不敢接道友的火焰,還是不出去相見了。」
寧紀用神念掃了一圈,並無任何發現,怒喝道:「即不讓寧某收取虞分,又不敢出來相見,道友此舉何意?」
那道聲音戲謔道:「咱們就這麼耗著,在下雖然敵不過道友的火焰之道,但卻有人能敵得過。」
「這人已經衍生出神識,神魂強度還要勝我一疇!」寧紀暗暗皺眉。
這人若不是損人不利已的神jing病,便是另有同謀,寧紀當然相信後者:「道友以為這樣就能難住在下嗎?諦聽!」
一聲輕喝,寧紀施展「六耳諦聽」神通。
剎那間,方圓數百丈內的情形全都湧現出來。
在三百丈外,有一個看不清相貌的修士,在白霧中快速的移動,根本不做停留。
這個距離,以諦聽神通也只能隱約查覺到這人的行跡。
「烈焰,去!」
寧紀抬指一點,烈焰光團倏地消失,下一瞬間便出現在那無賴修士的身邊。
「道友住手,在下認輸……啊!」那個修士的慘叫聲從白霧中傳來,已然身死!
寧紀抬手一招,黃色光團中飛出一個白玉盤。
「不錯,這人竟然有兩個虞分,不枉他在紫府期時便修出神識。」寧紀看了一眼,將白玉盤收進儲物空間內。
再一招手,幾樣法寶從白霧中飛了回來,看也未看,張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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