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王屋氏的道友,寧某這就來助你。」
寧紀大聲說道,一具十丈高的金色巨人浮現在他的身後,如小山一般,邁開步子向兩人迫去。
同時又將白玉盤一拋,沒入紅色光團中。
王屋康眸中凶光一閃而逝,輕笑道:「寧道友小心,此人有一柄無形無影的飛劍法寶,極為鋒利,可傷神魔之體。」
寧紀道:「多謝道友提醒。」
說著,一掌向那個尖嘴猴腮的修士拍去。
「九轉金身訣!十丈法相,想不到這一屆還有人修煉這一種前途渺茫的煉體功法。」
此修士倏地退出百丈,一招手,一塊白玉盤從紅色光團中飛出,被他一把撈在手裡,抱拳道:「只是一額度的虞分還不值得咱們三個人為它拚命,兩位道友請了,咱們後會有期!」
此人說完,轉身便走,眨眼間就沒入了茫茫白霧中。
王屋康一愣,馬上說道:「道友小心,此人定沒有離開,必是躲在暗處yu得漁翁之利。」
寧紀頷,道:「不錯。」
說話間,王屋康抬手一點,一方隱藏在空中的山形大印從天而降,此印閃著淡淡白光,見風便漲,瞬間漲成三十丈大小,卻非是攻向前方,而是向著寧紀本尊當頭鎮下!
寧紀似是早有所料,低喝一聲,一拳沖天而起,小小的拳頭燃起了金光,碾迫空氣出哧響聲,好像一拳金色流星向上衝起,三十丈高的山形大印被他一拳轟飛。
而他的身體也被這一印砸進了地面裡。
同時,法相金身抬手向王屋康拍去。
「去!」
王屋康張口一吐,數十道黑色劍影從他口中飛出,組成一道黑色洪流衝擊向金身巨掌。
「叮叮噹噹」的聲響不斷傳來。
法相金身的巨掌被這些飛劍打得連連顫動,手掌再也壓不下去,巨大的身形也不由後退了三步。
王屋康面色沉重,喝道:「凝!」
並指一劃,數十道黑色劍影聚到一起,黑光一閃,現出了一把兩丈長的巨大黑劍。
「斬!」
王屋康抬指一點,巨劍向法相金身斬下。
法相金身咆哮一聲,掄起拳頭轟過去!
「彭!」一聲爆響。
法相金身的拳頭一直炸開,黑色巨劍也被彈飛出去,在空中繞一弧線,出尖利的破風聲,再次斬來!
「嗖嗖!」
亂石飛濺!
寧紀從地下一衝而起,在空中頓了一下,倏地射向王屋康,一柄銀光閃閃的長劍出現在他手中。
「驚天一劍!」
長劍上綻出耀眼白芒,隨著寧紀一聲輕喝,一道白色閃電劃破天空,急射而去,劍光過處,茫茫白霧也被它清出了一條明亮的通道。
「驚天劍術!」
王屋康眼中精光一閃,翻掌取出一個碗形法寶,向上一拋,透明的玉碗在空中變大,向下一扣,把他罩在碗中。
「轟!」
驚天劍氣斬在碗壁上,轟然爆開,震得玉碗連連顫動,碗壁上也被劃出一道淺痕,但卻沒有突破此法寶的防禦。
王屋康臉色一變,雙手同時舞動,黑色巨劍仍然與法相金身糾纏在一起,而那方山形大印卻倒飛回來,向著寧紀本尊鎮下。
「法天象地!」
寧紀沉喝一聲,臂膀搖晃,呼吸間便漲成一個十丈高的巨人,如金剛一般舞著雙拳向山形大印轟出,同時一腳猛踏在王屋康的護罩法寶上。
此碗形法寶在寧紀的巨力攻擊下嗡嗡顫響,一道道裂縫出現在碗壁上,隨時似要裂開。
「寧道友住手。」王屋康急聲大呼。
寧紀充耳不聞,繼續抬腳暴踩,這個碗形法寶雖然能將王屋康整個人都扣住,但也不過一丈來高,堪堪與他的小腿度齊平,踩起來最是合腳。
王屋康大聲叫道:「道友快住手,在下認輸,我這就離開。」
寧紀抬腳放在碗形法寶的頂端,道:「你先將白玉盤收回去。」
王屋康臉皮抽搐,羞恨yu死,他在王屋氏這個頂尖部族的青年一輩中屬於頂尖的精英,就連叔伯們對他都十分遷就,隨口一句便能決定一個像呂氏和落霞山這樣的中型勢力的生亡,根本想不到會有一ri,自己會被一個同輩的青年踩在腳底下,而且這青年還是一個修散。
濃濃的怨恨之意在他眸中閃過。
王屋康知道在會戰中不是報仇的時候,心中暗道:「散修寧紀,這個仇王屋康記下了,希望你能活著走出虛天府!」
他抬手一招,白玉盤從紅色光團中飛出,謙笑道:「寧道友,玉盤在下已經取回,還請道友手下留情,饒命之恩沒齒難忘。」
寧紀點點頭,將腳抬起,在王屋康面色稍霽之時,又重重地踩下去。
碗形法寶「彭」地爆碎!
「道友你……」
「既然做了敵人,你以為寧某會放你離開嗎?」
寧紀說著,腳上用力,重重地踩下去。
王屋康一個煉氣修士的血肉之軀如何能與寧紀相比,一腳到地,王屋康直接被踩成肉泥,就好像一隻蟑螂被人踩到一般。
血花從寧紀腳下濺出。
光芒一閃,寧紀的身形驟地縮小,法相金身也消散於無形。
他又抬手一招,山形大印和黑色巨劍被他抓到手中,放入了儲物法寶裡。再伸手虛抓,王屋康的儲物法寶和白玉盤也落進他的手裡。
「剛才那個虞分竟然不是王屋康收走的。」寧紀微愕。
白玉盤上光淨一片,一個紅點都沒有。
寧紀翻手將白玉盤和儲物法寶一同收起,邁步向紅色光團走去,同時暗暗展開「諦聽」神通,剎那間,數百丈內的全部情形都印入他心中。
「先收虞分再收拾你。」
寧紀暗暗譏笑一聲,臉上卻不動聲色,走到了光團之下。
時間靜靜流過,半盞茶的時間過去。
紅色光團驟然縮小,被吸進了白玉盤內。
白玉盤在空中閃了一下,往下墜落。
這一刻是人警惕性最差的時候。
寧紀一招手,將白玉盤抓在手裡,同時側頭一避,一道紅色血線出現在空中。
那柄無形無色的飛劍竟然一直懸面他的面前。
若是被這一下擊中,腦袋貫穿,就算神魔煉體修士也得無法身免。
「道友真是打的好主意,可惜寧某卻讓你失望了。」寧紀揚聲道,向著前方望去,面頰上的血痕快地消失。
那個尖嘴猴腮的修士臉色微變,見一擊不中,立刻起身遁走!
「想跑,遲了!」
寧紀低笑一聲,全力施展《鳳翼翔空》,快地向那人接近。
此人的遁術極快,與寧紀的度相比也落下風,他見寧紀追來,大聲叫道:「戚某已然放棄,道友何必咄咄逼人。」
寧紀道:「你若從一開始便直接遁走,寧某放你一馬也無不可。但你卻暗施毒手算計在下,嘿嘿,現在說什麼咄咄逼人,世間哪有這般好事。」
戚姓修士臉色一沉,怒笑道:「那要道友先追上戚某再說。」
說完,手掐法訣,施展一門秘術,週身放出青芒,度驀地提升了兩成。
兩人間的距離迅被拉開。
「寧某想追,紫府期內還沒有人能逃得了!」
寧紀面色不變,低笑一聲,抬手向前點去,吐道:「放逐,束!」
霎時間,一道幽綠的光焰將此人包裹住!
戚姓修士駭然失色,只覺步履難艱難,如在泥沼中前行似的,度猛地慢了一半。
寧紀輕吐:「爆!」
話音落,一團烈焰將此人包圍!
戚姓修士將元氣放出體外,形成掉體氣罩,但也只阻擋了一個呼吸的時間,便被烈焰焚穿,出淒戾慘叫,聲音驚悚,讓人心底毛。
寧紀招手將戚姓修士的法寶收起。
「最初白玉盤探測到的那枚虞分果然是被此人收走。」他把白玉盤拿在手中,反轉到白玉盤的背面,潔淨的羊脂白玉上果然印著一個紅點。
寧紀嘴角彎起,將兩個白玉盤重疊到一起,以神念趨動虞分,將它移到自己的玉盤中。
此時,寧紀的白玉盤中已有三枚紅色光點。
「所有的虞分應該都已經被人佔據,被人收起的虞分,白玉盤是無法探測到的,今天想要再得到虞分,只能靠運氣了……現在,不知道還剩下多少人?」寧紀看著茫茫白霧,暗歎道。
一位玄虞衛說道:「沐將軍,放出虞分已經一個時辰了,現在虛天府裡還剩下多少人?」
其他的幾個玄虞衛也豎起了耳朵,留心聽著沐將軍的回道。
虛天府雖然是由他施法放出,但他卻不能探察到虛天大陣中的具體情形。這也是大虞王朝的故意安排,這麼做,即是為了保密,好讓這些紫府修士無所顧忌,放手大殺。另一方面也是為了防止以後會有人藉機尋仇。
兩個人知道的事情,就算不得機密。
沐將軍輕笑,雖然他探察不到虛天大陣中的具體情形,他粗略地探測府中還余多少生機還是能辦到的。
他閉上眼睛,施術暗察了一下,道:「這一次四郡會戰還算比較和平,現在虛天府裡還有二百六十二人。」
四百人,一個時辰後,還剩二百六十二人,死亡率三成半。
會戰之人,除了最頂尖的十多人,其餘之人大都在伯仲之間,若想分出勝負絕非十招八招可以辦到。
多數修士即使不敵對手,也能輕易逃走。
除非是遇到像寧紀這般手段高明之人。
這還算是平和的。
大虞史上廝殺最為慘烈的一次,在第一輪放出虞分後,一個時辰內就有七成的修士死亡,餘者僅有百人。
一個玄虞衛道:「到第二輪開始之前,剩下的人還會再減一成。」
四郡會戰,每天會放出一百虞分,在虞分剛剛放出的一個時辰內是廝殺最為慘烈的時間。之後的十一個時辰裡,也會有幸運和不幸的修士會碰到其他人,大概會再有一成左右修士的死亡,直到第二天,虞分再次放出,新一輪廝殺開始。
沐將軍點了下頭,閉目不語。
風靜靜吹著,太陽星剛剛從山頭鑽出,放出溫暖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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