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孔真人的身影忽然然出現在寧紀面前,剛開始只是一道虛影,慢慢地顯化成實像。
這一手法術讓寧紀有些驚訝,能坐陣於塬石園內中,皆非易與之輩。
他道:「孔真人想如何賭?」
孔真人道:「自然是賭石,我與道友各選一塊塬石,以開出的寶物價值定勝負。」
寧紀道:「孔真人既然有此興趣,寧某自然奉陪,不知真人想用哪一塊塬石與在下來賭?」
孔真人道:「孔某也不會佔你一個小輩的便宜,我就在此間檔口裡選一塊石料與你對賭,以一萬兩元液為綵頭,如何?」
寧紀沒有猶豫,道:「好,寧某就以手中這一塊與你對賭,真人可以開始挑選了。」
仍留在孔氏檔口裡的人聽到有人對賭塬石,立刻蜂湧而至,圍了上來,其中一位萬象真人斷言道:「寧紀這次肯定會輸,能在塬石檔裡坐陣之人即使不是開塬師,也定懂得一些勘塬之術,而且此檔口孔真人的主場,在這裡呆了數百年,對所有塬料熟悉無比,即使不懂勘塬之術,也能挑出品像最好的塬料。」
另有一年輕人道:「不錯,我聽家中長輩說過一些勘塬竅門,從塬石的表面上也可以看出一些門道,寧紀手中拿的那塊塬石名叫片石,這種形狀的塬石多數都是其他塬石外面崩裂下來的石皮,屬於廢塬。擺在檔口裡也只是充數的。」
又一位萬象真人道:「不錯,我經常在此檔口開塬認得那人,此人名叫孔賀,十分奸滑,若是沒把握的事,他決不會做的。」
此人似與孔賀真人有些嫌隙。
周圍之人紛紛點頭,皆認為寧紀此次對賭毫無勝算。
夏花怒道:「你們懂個屁,我寧兄弟乃是開塬聖手,開塬出寶率百分百,從來沒有失手過。」
「啊,這人就是夏花。」
「完了,本來我還對賭石結果有一分期待,現在聽夏花開口,這場賭鬥的結果已經沒有懸念了。」
「夏花鴉口直斷,結局已定,我敢跟道友打賭,孔賀真人必勝。」
「貧道缺元液又不缺心眼,要是對調一下,我敢拿全部家當跟你賭。」
眾人紛紛開口附合。
那與孔賀真人不對付的萬象真人聽得夏花之言,吃驚地道:「寧道友真是開塬必出寶?」
夏花道:「不錯,一次都沒有失手過。」
此人悚然動容,道:「那寧道友開出過幾次寶物?」
夏花道:「一次!」
此人的面容立時扭曲起來,一幅吃了蒼蛆的表情,明知道這人是夏花,還要多嘴。
一位長者開口道:「塬石場裡最不缺的就是這種撞過一次大運就認為自己開塬必出寶的楞頭青,道友們要引以為鑒啊!」
有人哀歎:「開出過一次也是好的,唉,在下連續開塬數十次都沒有出過一次寶寶。」
就在眾人議論間,孔賀真人已經選出了塬石,果然如先前之人所言,他對這間檔口的塬料十分熟悉,在以神念掃視一圈,伸手一招,一塊笨重的塬石飛了出來。
這塊塬石長有兩丈,高有一丈,形似一頭莽牛伏臥!
孔賀真人指著懸在他身旁臥牛石道:「孔某已經選好,寧道友,咱們誰先來?」
寧紀看了那塊臥牛石一眼,心道這孔賀真人果然還是有點門道,竟然能選出這樣一塊有寶的塬石,口中說道:「且慢,寧某這塊塬石做價幾何?」
孔賀真人一愣,轉念明白過來,心中暗嘲,面上卻慷慨地道:「無論是否出寶,這塊塬石都算孔某送你的。」
寧紀道:「這可不行,在下可不願佔人便宜。」
孔賀真人道:「既然如此,寧道友給一百兩元液吧!」
寧紀不再多言,把一個碧玉小瓶拋過去。
孔賀真人接過,放入儲物法寶中,道:「道友可以開始了吧。」
寧紀道:「可以,也不用誰先誰後,咱們一起動手,也省得麻煩。」
孔賀真人道:「好。」
兩人各取出一滴血液滴在塬,立刻動手煉化。
「他們開始動手煉化了,雖然我對結果已經不抱期待,但還是有點興奮啊。」
「是啊,也不知道他們兩個能開出什麼寶物?」
「準確地說應該是孔賀真人能開出什麼寶物,寧紀那邊完全不用再猜。」
「寧紀那小子想必是跟夏花呆一塊時間長了,腦子被克壞了,竟然還多付了一百兩元液。」
「孔賀真人也確實奸滑,這種片石十兩我都不要。」
「……」
夏花湊了過來,緊張地道:「寧兄,你這次有幾分把握能勝?」
寧紀道:「夏兄剛才不是信心挺足的嗎?」
夏花道:「咱們兩兄弟,我不支持你,支持誰,雖然我也覺得你根本沒有獲勝的可能。」
寧紀道:「聽夏兄一說我便放心了,本來把握還不大,但現在已經有十成把握了。」
兩人交談間孔賀真人手中的塬石已經煉化完成,他的元氣本就比寧紀強上數倍,速度更快也不意外。此時臥牛石開始化芒,綻放出淡淡的藍光,周圍眾人驚呼連連。
「出彩了,真的出彩了!」
「不知道孔賀真人能開出什麼寶物,看這光芒,應當是一件水屬性的靈物或者法寶。」
「藍光退了……寶物出來了,那是何物?」
寧紀手中的塬石還未開始化芒,孔賀真人已經將臥牛石開出了寶物,他轉頭看去,便見到孔賀真手手中托著一塊兩尺見方的藍色晶體,晶體通透如冰凌一樣,在陽光下耀出淡藍輝芒,一股冰寒之氣從此物中散出,空中慢慢浮現出一層霜霧,白芒芒一片,被孔賀真人一揮手驅散,寒氣也被他封了起來。
夏花道:「這是藍魄玄冰,一種天地奇物,只有在奇寒之地才能形成,可以快速的蘊養寒煞。看他手中藍魄玄冰的成色,應當是形成了近十萬年的小極品,這麼大一塊價值當在千斤元液左右。」
寧紀淡淡的點點頭,收回目光,接著煉化手中的塬石,不再理會眾人驚歎的聲音。
片刻後,他手中的塬石也煉化完畢。
「開始了!」
寧紀臉上露出期待的神色。
霎時間,一道翠碧se的光芒自塬中綻出,枯燥的石廠中多了一份生機……
「綠,綠色……」
「出彩了,竟然出彩了!」
「兩個人竟然都開出了寶物,長眼了。」
「我不會是眼花了吧,片石裡竟然也能開出寶物!」
「沒有看錯,是綠色,真是的綠色,真的開出寶物來了!」
「這小子走狗屎運了。」
一位孔氏族人見圍觀者驚歎連連,心中妒恨,道:「你們也別高興的太早,出彩未必就能出寶,說不定這裡面就是一片樹葉呢。」
觀者也都回過神來,有人歎道:「是啊,出彩也未必就能出寶,開塬開出的寶物價不抵貨者也屢見不鮮。」
此話立即引起眾人的附合:「不錯,再說此次賭石的綵頭是萬兩元液,寧紀開出的寶物就未必能有此價值。」
「對,他這次是賠了,只是賠多賠少而已。」
「本來開出寶物還是大好運,可是被他一賭,有賠無賺,好運也變成了霉運。」有人幸災樂禍道。
修士也不能斷情絕yu,妒忌之心人人有之。
在眾人羨慕妒忌恨的呼聲中,綠芒淡去,一片樹葉落到寧紀手中!
「樹葉……真的是一片樹葉!」方才發話的孔氏族人瞪大了眼睛,滿是不可思議,「竟然,竟然被我說中了!」
「可惜了,竟然是一片樹葉。」有人歎道。
「這也不錯了,畢竟是出彩之物。」
「若是開出其他寶物,或許還能挽回一些損失,現在只能賠個淨光了。」
「我就說出彩也未必能開出寶物來……」
寧紀根本未理會他們,只是凝神看著手中的樹葉!
有孔氏族人叫囂道:「不用看了,再看你也看不出寶來,它就是一片樹葉,而且還是一片死葉,趕快賠錢。」
「賠錢,賠錢!」
孔賀真人神色淡然,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卻也未阻止族人們的討伐。
夏花聽到那人的話,猛然一震,將臉湊到寧紀的手上,眼珠暴凸,一道道紙絲出現在他眼珠上,死死地瞪著這片樹葉,口中喃喃道:「死而不枯,隕而不朽,這,這是只有後天靈根才能長出的葉子啊!」
孔氏族人叫道:「你們別演戲了,什麼後天靈根,它就是一片樹葉,難道還能值得了萬兩元液?」
夏花怒叫道:「你們懂個屁,你們知道什麼是靈根嗎,靈根在天界都是十分罕見的珍寶。」
孔氏族人不服道:「你說是就是了?拿出證據來,再說它也只是一片死葉,能值多少元液?」
夏花道:「無知,也幸好只是一片死葉,若還有生機存在,你們整個孔氏全部家產綁起來都不值這一片葉子。」
寧紀小心地捏著這片形似杏葉的寶物,仔細打量,好奇道:「夏兄可知道這是什麼靈根的葉子,它有何作用,價值多少?」
夏花道:「它究竟是什麼靈根我就不清楚了,恐怕連我家老祖都不知道,但這種靈葉絕對是一件仙材,只有煉製仙階法寶時才能使用,就它煉製天階法寶就是浪費。價值如何我也說不清楚,至少也比姓孔的開出的藍魄玄冰珍貴幾十倍。」
寧紀道:「這麼說是咱們贏了?」
夏花道:「沒錯。」
說完,兩人同時向孔賀真人看去。
孔賀真人不屑哼道:「想烏褚侯雄才大略,竟也有你這樣的子孫,真是他老人家的恥辱。你們兩個也別演戲了,拿一片樹葉也敢說是寶物,還想騙孔某的元液,真是可笑。」
「夏某不屑與你爭辨,寧兄咱們走,在下就不信烏褚郡內敢有人欠我的債不還。」夏花怒到,頓時露出了烏褚侯繼承人獨有的傲氣。
正在此時,寧紀感覺到一股沛然的威壓忽然而迫來,手上不由一鬆,靈葉飄飛起來。
「不好,有人要強搶寶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