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紀緊追著跋鋒寒,不過片刻便出了襄陽城。
追至城郊,跋鋒寒如潛龍入海,速度更增三分,迅速拉開距離。
「還想跑!」
寧紀叨唸一聲,一個「放逐」丟在他身上。
跋鋒寒如灌了鉛般,四肢沉重,速度驟然慢了下來。
「我吸,吸!」
寧紀幾個起躍追了上去,使出「魔法吮吸」。
跋鋒寒面色大變,頓足施展秘術,只見他在身上點了幾下,氣勢暴漲,竟一舉達到宗師境界,原本能困他五秒的放逐只有堅持了三秒便告破。
雖然如此,但並妨礙寧紀對他繼續炮製。
「放逐!」「吮吸!」「放逐!」……
片刻後,跋鋒寒整個人已經癱了下去。
「這個小世界裡能擴寬經脈提升資質的首數和氏璧,既然我來了,你也就沒用了。」
連續施展十多個魔法,寧紀的心神有些恍惚,咬牙對跋鋒寒道出自己必殺他的原委,再送其上路。
盤坐下來,休養心神。
過了片刻,寧紀豁然睜開眼睛。
衣袂拂動聲響起,有人以極高明的輕功往這邊趕來。
一個身穿絳紅色武服,外披紫紅披風的美艷女子從林外急馳而來,在寧紀三丈外站定,瞄了眼橫屍在野的跋鋒寒,俏目中滿是寒氣,心中翻起了驚濤駭浪。
「你們有何仇怨,為何要動手殺人?」她厲聲問道,仔細打量紀寧,心裡吃不準這人是否還有餘力。
寧紀長身而起,道:「跋鋒寒所殺之人並不比在下少,那些人與他都有仇怨嗎?莫非姑娘要替他報仇」
美麗女子輕搖瓊首,道:「跋鋒寒技不如人,怨不得別人。」
寧紀笑道:「說實話寧某現在最是虛弱,外強中乾,正是姑娘下手的最好時機,錯過這次機會,恐怕再難有這種運氣了。」
女子的殺機反而收斂,不為所動。
寧紀道:「既然姑娘無意,那在下告辭!」
說完,與她擦身而過,大步離去。
美麗女子嬌軀崩緊,直到寧紀踏步離開也未出手。
…………
回到襄陽時,牧場眾人已在襄陽城門外等待,見寧紀完好無損回來,無不精神大振。
商秀珣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轉身向碼頭走去。
牧場侍衛簇擁過來,其中後起之秀駱方道:「寧爺追上跋鋒寒了嗎?」
寧紀淡然道:「世上再無跋鋒寒!」
「死……死了!」駱方目瞪口呆。
商秀珣聽聞此言,嬌軀一震,同樣難以相信。
跋鋒寒自塞外而來,一路挑戰中原名宿,遇到的各種危機不在少數,都能全身而退,最終於隕於寧紀之手,單憑此戰,寧紀便可名動天下。
侍衛們七嘴八舌詢問經過,寧紀隨口將他們打發。
徐子陵和寇仲湊了過來,道:「你見到瑜姨了嗎?」
寧紀道:「見過了。」
兩人神色微緊,問道:「你們沒動手吧!」
寧紀道:「沒有。」
寇仲道:「沒有就好。」
兩人長鬆口氣。
從襄陽出發,眾人走水路往竟陵而去,闖過江漢杜伏威的攔江鐵索,直入竟陵轄屬。
竟陵城外,有漢淮軍圍堵,眾人衝過戰陣,闖入竟陵城,有驚無險。
與獨霸山莊眾將匯合,商秀珣等人方知山莊方並未遣人求援,寇仲和徐子陵也猜出這是婠婠的陰謀,與將領對峙,要見莊主方澤滔。
寧紀冷眼旁觀,並未插話。
獨霸山莊,怡情園。
園內不見婢僕府衛,惟只園心的一座小亭裡坐著一男一女。
男的正是方澤滔,被婠婠玩弄於股掌之上的竟陵霸主,此刻正沉迷於婠婠所琴音中,對闖入園中的眾人視而不見。
女的正是婠婠,美艷不可方物,正背對著他們撫琴,琴音纏綿悱惻,聽之欲罷不能,但愈聽愈覺心情沉重,似要將人的靈魂都勾走一般。
這等美人正應了禍國殃民四字。
商秀珣此情此景,心中怒不可抑,一番痛斥卻換回方澤滔反駁,倒是婠婠直言不諱,承認自己是魔門妖女,忽施辣手,將方澤滔滅殺。
這種手段讓眾人頭皮發麻,被其狠毒無情與蓋世魔功而震駭。
「妖女!」
商秀珣妖喝一聲,率先攻了過去。
眾人甫一交手,便吃了暗虧,無不變色。
「寧紀還不動手。」商秀珣見得寧紀似沒事兒人一樣在旁觀看,氣忿不已。
寧紀道:「你終於想起我來了,我還以為你會一直不理我呢。」
商秀珣氣得發顫,白他一眼,若不是大敵當前,非要拿劍捅他十七八個窟窿不可。
「你這是什麼眼神,這是求我嗎?好了好了,對付這種小妖女哪用出劍,動動嘴就能解決。」寧紀道。
婠婠美目瞟來,妙音動人,道:「這位公子就是在襄陽斬殺跋鋒寒的寧紀公子嗎?」
寧紀道:「婠大姐好手段,斬殺跋鋒寒後我們便般不停漿的趕來,大姐竟然還能先一步得到消化,寧紀佩服。」
眾人聞言失色。
婠婠嬌笑,無限風情中蘊藏殺機,聲音卻美得讓人心顫,道:「寧公子才思敏銳,武藝高強,婠婠也好是佩服。」
寧紀道:「在下卻是不解,婠大姐既然知道在下本事,卻為何還敢留在此處。」
婠婠道:「公子捨得對婠婠動手嗎?」
寧紀道:「我捨得捨不得不重要,但有個姓師的丫頭絕不會手下留情,據說師仙子已經出山,婠大姐就不怕這一戰受到不可治癒的傷害,被師妃暄佔了先機。」
婠婠眸中精光一閃,這話正中她的軟肋,語音不再夾雜媚音,但也極為好聽:「這也要看你是否能傷得了我。」
寧紀搖頭歎道:「執迷不悟啊!」
商秀珣怎麼還耐得住,嬌吒一聲,劍化千萬點寒芒,閃電前移,帶起無窮劍氣向婠婠捲去,其他人也同時發動,一時間刀光劍影,全部向婠婠攻去。
婠婠輕笑,天魔氣場含蓋整間小亭,讓人產生空間塌陷的錯覺,所有的攻擊都不覺地被其扯動,失了方向,同時魅影一閃,婠婠如幽靈般從刀光劍影中恍過,出現在竟陵兩位將領的身邊,無數攻擊竟不能阻其分毫。
寧紀似早有所料,後發制人,在婠婠停頓時一劍斬出,劍芒好像要撕開天空一般,發出絲絲怪響,射向竟陵兩將身前,若婠婠繼續動手,必會被劍氣斬中!
婠婠嬌軀搖動,衣裙一舞,斬向她的劍氣竟被一股無形氣流帶動,滑向一旁,同時雙手如捕蝶般一揮,兩個竟陵將領倒飛出去,鮮血噴湧,立刻喪命。
但她卻輕視了寧紀的功力,煉化了跋鋒寒的全部內力,寧紀的功力已經無限接近宗師級,全力一斬豈是那麼容易被洩去。
劍氣斬中婠婠的裙衫,白色的絲綢如群蝶飛舞,在亭中飄蕩,片刻後被數道氣勁絞成粉碎。
婠婠的蠻腰裸露出一截,肌膚欺霜賽雪,霞飛雙頰,讓人覺得在她面前動刀劍便是一種難恕的罪孽,不忍出手。但她心中卻大為震動,寧紀的功力遠超她的想像,已有傷她的資格。
這時寇仲的井中月,商秀珣的劍和徐子陵的指同時向婠婠攻來。
婠婠纖足翩躚,如不著重力般移到徐子陵身前,伸出玉指向他點去,同時避過了其餘幾人的攻擊。
兩指相觸,徐子陵噴血拋飛。
婠婠借力,斜飛向商秀珣,兩條絲帶射出,分捲向寇仲和寧紀。
寧紀對凌空捲來的天魔綾視而不見,青虹遙指,一股沖天劍氣向婠婠射去!
婠婠粉臂一揮,天魔綾如波浪般搖蕩,帶起陣陣氣流硬憾仙門劍氣。
在此過程中,寇仲被婠婠的一條天魔綾甩飛出去。
寧紀站定,喝道:「以傷換傷,婠婠絕不敢跟我們硬拚。」
眾人精神一振,被婠婠魔功駭住的他們首次感覺到戰勝婠婠並非毫無希望,刀劍槍矛齊出,使出壓箱底的絕招,向她狂攻過去。
婠婠魔功狂施,卻也不能再如從前般輕鬆應對,與他們硬拚一記,飛上牆頭。
眾人也被震得倒退回去,傷勢絲毫不在婠婠之下。
婠婠俏立回眸,望向寧紀道:「公子真是狠心,讓妾身怎能忘記。」
寧紀能感覺到婠婠語中的殺機,卻全然不在意,長劍回鞘,從容道:「替在下代話給yin後,就說寧某必有一ri會親自拜訪。」
「婠婠記下了」
說完飄然而去。
待婠婠離開,眾人好像失了骨頭一般,差點癱坐在地,雖然只有幾個回合,其中卻險象環生,小命隨時都會失去。
徐子陵和寇仲對望一眼,難掩心中震駭,說道:「若不是寧兄上謀伐心,讓婠婠失了一往無前的決殺之心,這次絕不會輕鬆度過。」
寧紀提醒道:「再遇到她時,你們要更加小心,婠婠絕非三言兩語所能影響的,這次有效,下一次卻未必有效。她與師妃暄決戰在際,有許多底牌未露,若不計後果,把咱們全滅在這裡也有可能!」
雖然有些長他人志氣,但卻無人反駁。
寇仲見士氣低落,道:「婠妖女雖然厲害,但想殺我們卻非易事,這次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眾人欣然。
這時忽然有戰士來報:「牧場飛鴿來書,瓦崗數將收攏四大寇餘孽,再次攻打牧場,同時江淮軍配合,攻打竟陵。」
眾人無不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