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龍與白雪一路隨**族人往北濃綠山脈遷移不題。(·)卻說那吳闊在遼蠻峽谷的木屋群間漸漸轉醒,醒轉時只覺飢渴難忍,見自己那二十個灰甲勇士被綁在大樹下,三個僧人也一樣。他們被綁了十日,竟然沒餓死,倒也是個奇跡。吳闊想起那一戰,心中不禁有怒,道:「你們都給我醒來。」
吳闊這麼一喊,還真有效,那二十個勇士醒轉過來便問頭兒:這是怎麼回事。吳闊不禁大怒:「我還想問你們哩。」因為吳闊被餓得沒力氣,也無法踹出自己囂張的腳,眾人便急著掙開身上繩索,因各自手腳出了問題,弄了大半日才將身上的繩索給掙斷,他們將自己出問題的手腳用樹枝及繩索綁了綁。因飢餓,眾人到附近山中合力打了些弱小的獵物,胡亂吃了。吳闊觀天色,卻已近黃昏,只得與眾軍士進那些木屋內而居。
到了半夜,吳闊但聽得峽谷四處有異響。起身到了木屋外,但見月明星稀,夜風淒冷,冬天尚未到,但這遼夷一帶氣候卻是寒冷。吳闊繞過一大紅楓,只見前面夜影重重如魑魅,遠方林木如魍魎,但覺四處妖異氣息越來越濃,吳闊欲御劍飛起,卻又怎知法力盡失?根本無法在高空中俯瞰這月夜下的一切,但見峽谷內陰風大起,一會便有飛沙走石之狀,吳闊對著那些木屋處大喊。
木屋中的勇士因太過疲累,尚在酣睡,如何能聽到吳闊警惕的呼喊?吳闊便落到那木屋間,搖醒二十灰甲勇士,但一觸他們的身子,早已是冰涼刺骨,吳闊大感不妙,御劍沖天而上,破屋頂而出,但聽一聲冷笑:「年輕人,你若不派人來,什麼事也不會生的。」
「你是何方神聖,何不露臉?」吳闊高聲道,水月劍早已橫在胸前。
那聲音道:「善劍者不拔,看你模樣,定是虛有其表之類,尚不夠資格見我一面。」
「放肆!」吳闊怒道,在身前舞個劍圈,劍光往身週四處推開,但聽那聲音冷冷道:「彫蟲小技也敢拿來獻醜。」吳闊聽完,只感到那些劍光早已反攻到自己身子四周,只得沖天而起,卻感到足下被繩索給套住般,一步也不能往上掙扎,奈何那劍光已欺到,自己打了自己一次,吳闊甚為惱怒,欲出招卻又擔心反打自己,感到很為難。360118點
那聲音笑道:「年輕人,我勸你還是不要追究這一小族人的事。」
「妖孽,不敢現身,卻說那許多廢話,你待怎地?」吳闊怒道。
「莫生氣,生氣乃百病之源也。」那人笑道,吳闊聽了,心中鬱憤,卻又無可奈何,自己的身子卻立在半空無法動彈,不知下一步會怎麼樣。
許久,那聲音不在響起,直到次日凌晨,吳闊現自己躺在一茅廁內,冰冷臭惡已極,吳闊差點瘋矣,想自己堂堂一英俊公子,竟受如此侮辱,此仇不報非君子也。但不知仇敵是誰?長什麼樣?想來真是悲哀已極。
吳闊不禁想起蕭龍等人,嘴裡胡亂罵了一陣,心中才覺得好受些。他放了一把火,連同那二十個灰甲猛士都燒了,末了說一句:「諸位,你們安息,感謝你們為我賣命了這許多年。」可憐二十猛士,隨從十數載,大小戰歷無數,到死後連個墳墓也沒有給安置。
那吳闊也不顧這許多,回到吳府內,回見吳霸,將前事都說了。吳霸不怒卻笑道:「好孩兒,你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便是,至於那受辱的事兒,且勿生氣,有道是『君子報仇,十年未晚』,先去安歇,那**族人且由他們去,想那濃綠山脈是蠻荒之地,妖樹異木,魔獸甚多,能否生存尚未可知哩。」
吳闊道:「爹爹,**族人我們可以不管,但蕭龍那小子確實可惡,不除必為後患。」
吳霸只「哦」了句,看來便沒有將那蕭龍放在眼裡,又道:「我的孩兒,你要知道你是能文能武,那小子能什麼?況且是別人相助,他才得脫你的手掌,不要去想那小子,根本不足為慮,以後就由你殺了他為你哥哥報仇。你說的那白衣女子,卻是什麼來頭?」
「孩兒不知,但姿色艷麗,那小子艷福倒也不淺的。」吳闊道。吳霸道:「你的婚事我很快就會去提了,諸葛伯伯早已應了。(·)」吳霸又想用聯姻這招與諸葛嚴余拉攏。
吳闊聽了,大笑起來,吳霸也跟著笑,兩父子大笑著,卻聽有人報說雷大人駕臨,兩父子聽到「雷大人」三字,臉色一變,頓時整理下衣冠,便即出迎,那吳霸笑道:「雷大人,吳侯有失遠迎,還請大人恕罪。」
「瞧你,雷某是那種人嗎?」那雷大人不注重身份,握著吳霸的手,又對吳闊道:「闊兒倒是個俊朗公子,還不婚配嗎?」
「正說到與諸葛侯結親的事,恰巧雷大人你就來了。」吳霸笑道。
「好說,不如,就由老夫來做個媒人。」那雷大人哈哈大笑道。
「小的們豈敢勞煩大人,那可折殺了小的也。」吳霸道。
「我定要給你做媒,去年賞月之時,我便在你與諸葛嚴余兩人前說過的,你可忘了嗎?」那雷公仍舊笑道,但見濃眉大眼,雙目炯炯有神,精神氣壯,卻是個武學高人,近日又修習仙術,大有脫胎換骨之態。
吳霸道:「大人好意,我兒還不叩謝?」
其實吳闊早已下跪,那雷大人見吳闊乖巧,心中甚是歡喜,將手中兩大鋼球轉了轉,露出滿意的笑容。雷公又道:「你與楊侯的事,與闊兒做媒後,定然得繼續南下去他府上一趟。」吳霸道:「那都是因有妖孽插手,實不關楊侯的事,但是,我兒卻因此而形神俱滅,若不是因為大人,我也早與他鬧翻了。」
「嗯,你還是明白事理的,我這次南下會與他說說的。」雷公道。
三人又到吳府淨月台上聽那絲竹管弦之音,觀那柳腰纖身之舞,那樂無窮,樂到**,雷大人抱了數位美少女,到了一邊廂房中,真是其樂無窮,那仙術卻也難練成了,在他心中,不練也罷。
約莫一個時辰,那雷大人方辭別了吳氏父子,稱要回去準備準備只為做媒之事。吳氏父子當然歡喜無比。要知道這雷大人可是被封為天玄王朝一等公:猛公,官場人稱為雷公。
雷公在朝中勢力也極為龐大,近年籠絡了楊、吳、諸葛三位一等候,與雷公所對立的卻是那忠順王任奇,雖官位比任王小,但雷公在官場上的勢力竟然比他大,對任奇來說,那是十分危險的事,曾多次彈劾雷公未果,兩人的仇隙越來越大,幸有那松鶴道人站在任奇一邊,那任奇才未被雷公等陷害削去官銜。
因而楊、吳、諸葛三侯雖然彼此有間隙,但在大事上,還是由雷公說了算。三人第一要圖謀的便是那松鶴道人,松鶴道人雖未封官,但說出來的話卻甚有力,只因皇帝向來信任他。本來松鶴道人與吳侯有些不尋常關係,只因一事不如松鶴道人的意,松鶴道人便不會再為吳侯在皇帝前說好話,故而吳侯才聚攏在雷公的勢力範圍下,目今朝中是雷公、任王及松鶴道人這三股勢力常年爭鬥,從未停息過,蕭龍所查探出來的不過是吳、楊、諸葛三方的爭鬥,對於雷公的事,蕭龍也只是聽說,因為雷公在蕭龍看來不過是略懂武功的一個貪官罷了,這且不說。
卻說那雷公回到王府內,便真就準備起來,令人打點好一些細軟,輕裝上陣,而那吳闊吳霸兩父子卻也知其意思,也早忙著一些酬金。雷公打理好一切後,倒也有很大特點:不擺官架子,直接跨上玉蔥大馬,一人一騎一路往南而行。
到了諸人城後,諸葛嚴余慇勤款待,阿諛奉承者甚眾,這讓雷公很是舒服,想我雷某這個媒人當得真是成功。雷公做媒事一成,又一人一騎繼續南下。
路過青龍寨時,寨內有不認識雷公的人,便欲將那雷公攔住,雷公卻也不懼怕,心想:倒不知哪個山寨大王手下如此不曉事,若回到府內,定然上朝奏知此事,大軍所到,什麼寨也得夷為平地。
那些青龍寨人士見雷公一身錦衣綢緞,甚是華美奢移,便將他人馬都給劫到青龍齋堂中。那齋堂正上方,坐著的正是邵兆昌,邊上的是女兒邵飛燕。邵兆昌見寨人劫了個好貨,不禁大喜,但仔細一看,這雷公一身不凡衣著,倒一下想到是否官家人士。
只見一人走到雷公身前,親自為雷公解綁,那人正是范沖,邵兆昌早已復了范沖在寨中職位,不計前嫌。邵兆昌見到范沖的舉動,正符合自己本意,只聽范沖道:「雷大人,手下人不知事理,適才有所冒犯,還望大人饒恕小的等。」說著便跪下磕頭,磕得「咚」「咚」的震天價響,雷公本就喜歡別人對自己獻諂奉承,見范沖如此,心中怒氣消了許多。
邵兆昌見了,便令所有人給官爺磕頭認錯,包刮他自己。但雷公心想:你是一寨之主,眼光倒是不如手下的人,你這樣還要做什麼寨主?范沖對雷公儘是使盡所有脅肩諂笑之姿態,道盡無數阿諛奉承之言語,范沖見雷公臉色歡愉,情知馬屁拍到家,深感前方曙光現,便要脫得此地困。
在范沖傷好後,邵兆昌仍舊將范沖當兄弟看待,可一個遭受閹割的男人,心理早已殘疾變態,他心中只是充滿了恨,他所想的脫困,其實也只是不想讓邵兆昌來指揮自己,但邵兆昌憐他傷殘,至今還未使喚過他。
一個人心理變了,比身子傷殘了更為可怕。此刻的范沖,讓邵兆昌感到一種極為不祥的預感,但看女兒已然是個婷婷玉立的少女,況且她已經能御劍飛行了,心下也沒什麼不安,這事蕭龍還是不知道的。邵兆昌上前跟雷公說話時,那雷公臉色卻不高興。
范沖在一邊說道:「雷大人,本寨四周景物非凡,還望大人能在寨內住上些時日,小的們也好聊表孝心。」
雷大人笑著應了,范沖便令人給雷大人安排居處,邵飛燕在一邊早看不順眼,欲開口時,卻被邵兆昌摀住了嘴巴。待范沖領著雷公去那青龍寨的佳景之地後,邵兆昌便帶著邵飛燕到了一密處,說道:「燕兒,不久將會生許多事兒,你明日一早便去龍韻山找蕭龍,他若不再龍韻山,沒見到他,不許回青龍寨。」
「爹爹,為什麼呢?」
「凡事不必多問。」邵兆昌道,邵飛燕從未見過父親臉色如此嚴肅過,便不再過問。兩人雖未聽蕭龍說過自己的真名,但蕭龍不必說,他們也查出來了,蕭龍當然也隨他們便,天玄國中不知自己名字的大多應該是普通百姓了,混江湖的又有幾人不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