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利民不理會王小柔有意的諷刺攻擊,只一扯,帶著兩人走到前方稍微寬而平的濕地上,又見前方有十道石門,三人行至石門前時,那些石門突然迅速移位,蕭龍和王小柔回頭望時,那神壇已然不在,頭頂卻現一道石門,而腳下也踩著一道石門,在他們周圍出現道石門,東南西北各一、東南、西南、東北、西北方各一道門。龔利民道:「這是十方石門,你們可曾聽說過『十方三世』?這是佛教中的用語,我祖師爺其實佛道皆通,在此設十方門,聰明的我還沒發現有甚其他的意義。」
「什麼十方三世的,你快點帶我們走出這裡便了,下面是不是很有道石門六道石門的?」王小柔不耐煩道。
「那不會,下一地宮便是卦地宮,出了那卦石門後,便通向真武秘洞,出了真武秘洞便到了本道教中的真武大殿後。」龔利民道。
「那還不快些。」王小柔道。
「不急,我們現在所能做得便是等,外人到了這裡,定會四處亂跑亂敲,若是這樣,那神龍早已將亂跑亂敲之人一口吞下肚腹。」龔利民道。
「原來有穿這個什麼迷宮的人都要死在裡面,你們三清山道教的宗旨不是要修煉長生之道嗎?所布下的迷宮機關都是致人於死地,一點生還的希望都沒有。」王小柔冷笑道。
「非也,一般的百姓是會老老實實從山下走正道到山中來的,可不會進什麼洞之類的。若能進入封魔迷宮的人,定然是敵人,對於敵人,祖師爺有遺訓:殺之而有百利,不殺則禍患無窮。」龔利民道。
「原來如此,我們兩個都算是你的敵人了,我現在也沒有用綠色綾帶勒你脖子,你完全可以鬆開我們的手,我們不就死與封魔迷宮中了嗎?」王小柔道。
龔利民道:「小柔,我怎麼會這樣做?當年我拚命阻止你跟曾清強……」
「好了,往事何須多提,曾清強乃一虛偽之徒而已,可是你沒有一處讓我心動的地方,而且如今的我,只願成仙道,飛昇至仙界逍遙快活,龔利民你還是死了那條心。」
龔利民道:「我知道,無論你怎麼看不起我,可是我對你的心始終不變。」
「你愛變不變,那是你的事。」王小柔不想再說下去,眉頭一皺,眼睛一瞪,那龔利民心中暗道:生氣的樣子都是這般好看。
三人等了一刻,但見腳上的石門和頭頂上的石門在漸漸消失,一會,原來分佈在東、西、南、北及東南、西南、東北、西北的那些石門仍在。蕭龍道:「難道還要等這道石門也消失,才能進入下一地宮嗎?」
「不是,我們已經到了卦地宮。」龔利民道。其實王小柔已生警兆,早已將綠色綾帶飛出,將龔利民的脖子給勒住。龔利民只得老老實實不動,卻見那道石門自行開啟,從門中走出一道人,但見人人淫邪之氣四溢,個個兇惡之相展露。
那個道人見蕭龍與王小柔兩個外人,又見那龔利民被王小柔制住,個個嚴肅已極,便道:「好徒孫,你竟然帶外人進入封魔迷宮,要從這去真武大殿做甚麼?」
「各位師爺爺,這都是我一人的錯,還請饒了這位女子。」龔利民跪下道,卻被王小柔勒得更緊了些,那人道:「你這女娃兒,看你修煉幻境魔音,全身卻也有不少戾氣,何不到萬聖山中修煉正宗太清真法?」
「太清真法很了不起麼?」王小柔反駁道。
一老道哼了聲,看著蕭龍,蕭龍道:「萬聖山的道士有幾個是人?你能告訴我麼?老爺爺?」
一老道正欲回答,王小柔問道:「你們又是三清山道教中的什麼人?」
「我們便是卦道長,分別以各卦名稱為號,我是坎道人,這是艮道人…那是乾道人,還請女娃兒先鬆了我這不成氣的徒孫。」坎道人道。
王小柔聽了,將綠色綾帶勒得更緊,她這綾帶由綠蜘蛛絲及巨毒蜥蜴的血液混合而煉製成的,王小柔在南洋魔教習得控毒之術,她綾帶上的奇毒只要她施展控毒術便可釋放,此前經過迷宮時,王小柔便想將其中毒蟲毒物收集,奈何裡面毒蟲之類十分妖異,以現在修為根本無法收集。此刻,王小柔見眼前個臭道士個個有凶相,哪還會對龔利民客氣,一下將奇毒釋放,龔利民立即感到昏暈,那道人馬上道:「有事好商量,還請女娃兒先鬆了我這不成氣的徒孫。」
「那你們得先把清明盾交到我手上,若不依我,大家一拍兩散。」王小柔脾氣有些暴躁,蕭龍站在一邊,聽他們對話,重陽劍已然飛出,橫劍於胸前,準備戰鬥。
那個道人見了一邊的蕭龍,乾道人欲將蕭龍擒來,卻被坤道人給扯住,搖了搖頭。王小柔見他們的眼神舉動,便知其意,冷冷道:「原來你們也是喜歡欺負弱小之輩,不過你們還是先顧及你們這自作多情的徒孫。」
那震道人聽了,勃然大怒:「你這妖女,何不拿命來。」說著袖袍鼓起,王小柔便用力一勒,那龔利民大叫一聲,震道人只得退回原地,王小柔也稍微鬆了一鬆,心中暗道:怎麼我會有不忍之心?
王小柔對於男女情事極為敏感,早知龔利民對自己是有綿綿情意。他這麼一勒,那些道人投鼠忌器,都站在一邊,只要王小柔一不注意,便擊殺過來。一邊的蕭龍道:「各位老道爺,請你們歸還我龍韻門的清明盾,我和掌門師伯母馬上離開,也絕不會說關於這裡的一切的,這樣我們便可以不用打了,不是很好麼?」
那些道人聽了,「清明盾是你們龍韻門的法寶麼?我們人從來也沒有見過什麼清明盾的。」
「你們當然沒有見過,是葛三清那大惡狼給盜走了的。」王小柔道。
「葛徒孫是個正人君子,豈能幹那偷盜之事?」一老道說道。
「正所謂上樑不正下樑歪,你們當然會相信葛三清為正人君子了。」王小柔道。
「妖女竟敢出口侮辱我等。」乾道人道。
「這只是事實,何來侮辱?你們乖乖讓開,讓我們去真武大殿上,搜尋清明盾。」
那震道人道:「妖女豈敢放肆?」說著便右手手指一彈,一道雷光射出,將王小柔的綠色綾帶給擊斷,左手在空中一個抓舉式,將龔利民給抓了過去,王小柔見了,大驚失色,這道人凌空抓物的氣勢極為嚴厲,法力定然不底,不過好在綾帶被擊斷時,奇毒全部順著震道人所施展的真元力傳遞入他的體內,死對震道人來說,不過是遲早之事了。
王小柔便對蕭龍道:「不要怕他們,我們衝出去。」
蕭龍本就豁出去了,哪還有怕的道理,早已往前一劍刺到,那乾道人道:「來得好!」雙手變掌,一合,便將蕭龍的重陽劍給夾住,蕭龍迅速收回,卻是無法驅動它,乾道人卻呵呵笑著,蕭龍道:「老道爺,你還是讓我們過去才是。」
「要過去,得憑真本事,若沒有真本事,那也是你們的事。」乾道人說道,蕭龍聽了,知道已無退路,想到清明盾一事,心下又怒又急,他體內的魔血已然興奮起來。稍頃,蕭龍雙眼紅了起來,噴出一口心血,迅速翻動手訣,猛地收回重陽劍,隨即又將其飛出,刺向乾道人,乾道人不知蕭龍收回又馬上飛射而出,已然來不及合掌,驚得往後退了幾步,一邊的震道人正與王小柔打得盡興,見蕭龍竟然把乾道人逼退了幾步,大是不愉,便左掌拍出,一個太極圖案到了蕭龍頭頂上,那中心的陰陽魚不住轉動,蕭龍感到自己殺性大減,心中那股氣憤之色也漸消,蕭龍一下便想到在田間耕種的那些時日…蕭龍但覺許多曾經遇過的事閃現在腦海,那許多人在腦海中突然變了樣,變成血色骷髏或怪獸,一步一步,張牙舞爪地朝自己走來,自己欲逃時,卻感到雙腳已然被定住,無法動彈。
只見那沾滿鮮血的爪子已然逼近,已然伸入自己的胸口,是要掏自己的心嗎?人若無心了,與死人何異?不,我還不能死,我還不能死…
蕭龍大喝一聲:「我還不能死!」蕭龍體內的魔血此刻異常興奮,魔血開始湧遍全身各處,五指魔火生,蕭龍猛地拍出一掌,乾道人驚道:「血魔神掌?」
「血你老母,這是誅魔神掌,專殺你們這些老魔的。」蕭龍又使劍一招「劍影飛舞」在四周見物劈物,見人殺人,但那些道人一一躲閃而過,見蕭龍衝破頭頂那太極圖案,蕭龍又將重陽劍飛到半空,卻未能引動任何雷系元力,更不用說有什麼雷龍斬劈而下了。蕭龍見王小柔正被震道人的三清掌印拍中,身子往後傾斜倒地,一邊吐著血,眼見震道人又一掌拍出,王小柔躲避不及,一個身影撞了過去,卻是龔利民,他擋住了那震道人,震道人急著將掌力轉向,拍擊在地石上,一個十丈深的掌行洞口立即顯現。
蕭龍此刻己身無恙,便奔到王小柔身前橫劍與身前。
王小柔見龔利民為自己擋了一下,心下沒有一絲感動或感激,只是急著吞入一粒丹藥,而後也塞入一粒到龔利民嘴裡。雖然王小柔面無表情地對著龔利民,但龔利民見她給自己餵了一粒丹藥,心下暖陽已極,心道:只要柔柔一句話,上刀山下油鍋又如何?
龔利民吞下丹藥後,緩緩道:「你們兩個是鬥不過我這位師爺爺的,罷手,我可以求他們放過你們的。柔柔,不要在打了,不然你會死的。」
「死就死了,你們盜了清明盾,為何又不敢承認?」王小柔道。
「我根本就沒有見過,難道葛師兄真的盜了?」
「哼,連我的話也不相信,我可是在兩年前便查出來了,若不是為了渡劫,我早來此了。」
「柔柔,現在也不是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只希望我們能像小時候一樣,一起放牛,一起砍柴,如果我們不修真多好。」
「你不要說些沒有用的廢話,你若有本事就轟走這個臭道士。」
龔利民聽了,便爬到震老道等人前面,說道:「各位師爺爺,他們兩個進入迷宮,都是我的過錯,他們也是為著門中法寶而來,我也不知葛師兄盜了什麼清明盾沒有,我相信葛師兄為人,應該沒有**鳴狗盜之事,還請各位師爺爺放他們一馬,也讓他們在本教真武大殿中搜一搜,也好證明我們是清白的。」
震道人道:「女的雙手砍下後便可以放,這少年人絕對不許離開,沒見到適才衝破我那幻覺太極鏡面時的凶樣嗎?絕對不允許放走。他與妖魔無異,必須封在迷宮內,以免危害人間。」
龔利民聽了,心中一寬,但在王小柔面前,若不給蕭龍這小子求下情的話,未免被說成自己太自私了,便又求了求,那個道人沒有一個人同意,都堅決要蕭龍留下,王小柔斷手後馬上便可隨他出去。
王小柔道:「那震道爺,你剛才的什麼幻覺太極鏡面,施展出來可與清明幻境相類似,讓人幻想無法自拔,被腦海中的怪物給嚇得自己殺自己,不一樣很妖異麼?」
「那只是借助了你的幻境魔音的功力,我這幻覺太極鏡面是上重太清功力,絕不會有任何妖力,讓人幻覺而昏迷,達到制人而不傷人性命的境界。」震道人道。
蕭龍道:「我不是妖魔,為什麼要留我?」
「蕭龍,你若被留在這裡,那你活著是一點意義也沒有了,剛才你雙掌發出魔火,若能學會我的幻境魔音,我們勝算便增加不少,你願不願意學?」王小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