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飛見蕭龍歡喜的臉色,不解道:「你高興什麼哩?」
「馬大哥可記得萬丈崖的事了?」
馬飛一拍胸膛,不屑道:「當然記得,那不是我馬大哥奪取太古元宵珠還有你小子奪取靈木丹時,在那相遇,幹掉我不想幹的土雞瓦狗。」
蕭龍笑道:「馬大哥記性還真好。那崖底之下有人,巫門中人。」
「哦!」馬飛看了看那人頭骨,又盯了盯蕭龍。蕭龍道:「馬大哥不要這樣看著我哩,我知道你很不甘心破不了上面的禁制,但凡事得考慮下後果不是?」
「你說,要送的那人巫術奇高麼?」
「那人叫楚靈兒,巫法高不高倒不知道,不過,當時打不過黑鬼壇主。」
「哦,連黑鬼壇主那廝鳥都打不過,送她有甚用?」
「但她有個婆婆,似乎有兩下。」
「才兩下?」馬飛驚道。
蕭龍道:「馬大哥,你什麼時候變得性急了?慢慢聽我說。」蕭龍便一一說了,馬飛聽完後,在蕭龍身邊走了兩遭,歎道:「看來有些東西不是自己的還真勉強不來。好,我馬大哥擁有這許多左道法器,也該滿足了。不過,你知道她們現在何處?」
「還在萬丈崖底。」
「哦,這麼肯定?」
「嗯!」
馬飛迅速舞動手訣,將那黑色人頭骨收了過來,裝入一個金色袋子中,用金絲繩索將袋子口一緊,把它丟給蕭龍,淡淡道:「好,你拿去送給她,不過,是不是因為她長得好看你才想到要送給她?」
「不是,我是看她心本善良,她婆婆會噬魂引這黑巫門中的功法,想必可以御用這人頭骨,如今她婆婆被古佛寺的僧人強行破去一身黑巫法術,心中定然不甘,這黑巫門至寶一送給她們。她婆婆叫甚黑巫老人,見了這定然雄心萬丈,想當時使用招魂旗旛發動噬魂引陣被反噬後,到現在都鬱悶不已的。」
「你交給她,她便能雌心億丈了?」
「雌心億丈?呵呵,馬大哥可真會說。她雖然成了一個凡人,但對一切黑巫法術的修煉,可不會也被古佛僧人抹去?」
「唉,真是想不到,這玩意兒我馬大哥不能對付。」
「馬大哥不必沮喪,日後渡過六大七大天劫甚的,還怕甚巫妖?」
「那還不知到什麼時候,半月前黑巫門的人就來過一次,可惜我這裡他們不敢衝進來,現在或許還在隱秘中窺視我們,說不定經常偷看我洗澡哩。唉,好,我們現在就出發,我想親眼看到這黑巫門至寶怎麼被那兩女子御用。不過,我們幹嘛要送給她們?有甚好處?」馬飛道。
蕭龍笑道:「做一次好人不行嗎?」
馬飛道:「不行,我們得想好要得到的好處才是,幸苦得來的東西,怎能輕易送人不是?」
「那馬大哥一路飛一路想。」
「你就不想麼?」
「有馬大哥想,我就可圖個輕鬆哩。」
兩人說笑著飛出潛?島,馬飛為防萬一,讓海魔蟹也到潛?島上,開啟所有禁制,才與蕭龍往西而行。不一日,便到了萬丈崖上空,但見下方雲霧繚繞,用肉眼根本無法窺視到雲霧下數丈之物。
兩人迅速往下降落。到得崖底時,馬飛見四處青松翠柏,鳥語花香,哪是外邊風雪飛飛的樣子,竟然是個四季如春的好去處。蕭龍聞到有烤肉的香味,不禁回憶起與**族人一起遷移到安居樂土的情景。馬飛鼻子動了動,大聲道:「好像啊,還真有人哩,我們快去,說不定人家好客,會給我們一人一條羊腿吃哦。」
馬飛說著便拉著蕭龍往那肉香的地方奔去。兩人見到一對年輕男女坐在篝火前說笑,前方不遠處是個大木屋,木屋前有那許多紫羅蘭盛開。馬飛不禁抬頭望上看了看,卻是雲層無數,完全看不到外邊的天空,不禁大讚了一番:世外盛景好去處,清靜清心好地方。蕭龍也道:羅蘭香馥花燦燦,澗水小溪水潺潺。
那楚靈兒與旁邊的男子站了起來,回頭一望。楚靈兒與齊林認識蕭龍,卻不認識蕭龍邊上這用好奇目光打量四方的中年男子。楚靈兒對蕭龍微微一笑,蕭龍道:「楚姑娘,好久不見,又長得漂亮了,齊林兄,也是越來越英俊了。」楚靈兒略微低頭,馬飛道:「小姑娘,你臉為什麼紅哩?是不是看到你日思夜夢的蕭龍才如此的哦。」
蕭龍道:「馬大哥,正經些。」馬飛道:「我才不在乎哩,白送的事,我馬大哥破天荒第一次陪你做,還是大老遠趕來做,真是豈有此理。」
蕭龍聽馬飛滿腹怨言,也不理會,只道:「楚姑娘,你婆婆呢?」
「婆婆在屋後種菜。」
「種菜?」馬飛大為驚訝,盯了蕭龍一眼,似乎再說:「小子,你就把好東西送給種菜的婆婆?不是暴殄天物?」蕭龍回了馬飛一眼,便往楚靈兒靠近,把那金色袋子取出,笑道:「把你婆婆叫過來,她一定會很喜歡的。」
「什麼東西,能先告訴我嗎?」楚靈兒道,她話音如銀鈴,很是好聽。蕭龍道:「黑巫頭骨!」
「啊?……」楚靈兒大驚,那齊林道:「靈兒,怎麼了?」
「沒事,蕭龍大哥,你等下,我這就去告訴婆婆。」楚靈兒往一邊跑去,心中十分矛盾。自從古佛寺那些僧人將她婆婆從招魂旗旛中抽出來時,其一身巫法盡失,幾欲自殺,終因楚靈兒多次哭勸,她才慢慢接受了重做凡人的事實。不過,每日,黑巫老人都會念叨著一些古怪言語,見到楚靈兒總說要恢復以往的巫術就好了,每日為這事歎息無數。一人若歎息頻繁,會影響人的壽命。楚靈兒一直感恩於黑巫老人的養育之恩,不忍婆婆終日歎息,曾想過辦法去找尋,一日黑巫婆婆告知楚靈兒,只要有了黑巫門的祖巫聖骨,她便可完全恢復。適才所見的人頭骨,定然是祖巫聖骨,楚靈兒在蕭龍拿出那金色袋子時,就感應到婆婆常常描述的祖巫聖骨。
只是,若是黑巫老人一旦擁有了法術,楚靈兒又得回到黑巫老人時常一人出門,回來不聲不響,若有響動,自己定要受那皮肉之苦,辱罵之屈,不僅如此,還要與婆婆一起作惡事。是以楚靈兒心中很矛盾,齊林這化成人形的麒麟一下變感知,不禁冷眼看了看蕭龍。馬飛眼利,馬上道:「小子,我們兄弟倆可是來給你們送好東西的,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我們,咦,麒麟所化的哩。」
「前輩好眼力,只是你們的到來,把我們的平靜生活打亂了,以後或許也不會有了。」
「就算你們想平靜,也平靜不了多少年了,外邊很快要亂了。」蕭龍道。
一會,那黑巫婆婆與楚靈兒雙雙走出。黑霧婆婆佝僂著背,滿臉皺紋,用鋤頭當枴杖,楚靈兒在一邊扶著她。黑巫婆婆道:「黑巫門至寶數百年前失蹤,你們是怎麼得到的?」
蕭龍一一說了。黑巫婆婆道:「世上哪有白送的事。」馬飛道:「對啊,沒有白送的事,可我們又不知道你能給我們什麼好處。」
蕭龍不禁皺了皺眉頭,馬飛卻不以為意,繼續道:「你一身巫法被禿驢們弄走了,借住這人頭骨能恢復法力嗎?」
「你說話放尊敬點,這是我黑巫門的祖巫聖骨。只要我恢復法力,好處會給你們的,靈兒可以許配給這小子。」黑巫老人指了指蕭龍,馬飛道:「那我哩?」
「我會助你渡劫飛昇。」
馬飛聽了,心裡一樂,馬上傳音給蕭龍:「快將那勞什子人頭骨給這老太婆。」
蕭龍不理會,對黑巫老人笑道:「你能幫馬大哥渡劫就是給了我好處了,楚姑娘喜歡嫁誰便嫁誰,還請婆婆不要干涉。我還希望你能把一身巫法傳給楚姑娘,我有些玉簡,其實記述了黑巫門至寶的事,人心非常重要,你自己好好衡量後果。」
黑巫老人道:「年輕人,不要以教孩子的口氣對我說話,其中利弊,我黑巫老人比你知道得清楚。靈兒,日後不得與這麒麟一塊了。」
「為什麼?」
「我若傳了你巫法,你一定會將它殺了為己所用的。」黑巫老人冷冷道。
馬飛道:「蕭龍,把東西給她便了。」
蕭龍道:「不急!」黑巫老人手也伸過,只等蕭龍遞給她。蕭龍道:「我要你現在傳你一身巫法傳給楚姑娘。」
楚靈兒道:「不,我不學!」
「對啊,靈兒,你一學便要殺許多人。」黑巫老人道。馬飛一聽,暗道:還是蕭龍謹慎,老太婆有功法時為人險惡,此時竟然說出這麼大義的話,事情反常哪。這老太婆或許有甚陰謀。
蕭龍道:「我適才說過,我那玉簡上有對這至寶記述的事,第一是人心。楚姑娘,我相信你日後不會殺太多的人。」
「你胡說,小子,快拿來。」黑巫老人迅速撲了過來,奈何全身無法力,蕭龍輕輕一閃,便避開了。
楚靈兒見黑巫老人撲了個空,在地上呼呼喘氣,如一垂死之人般,急得流出晶瑩淚珠。蕭龍微微閉上眼睛,人世間的真情,已經很少能見到了。蕭龍定了定心神,又道:「楚姑娘,我現在的修為,對一些事的吉凶有些預兆。」蕭龍說著飛出重陽劍,楚靈兒道:「不要殺我婆婆。」
蕭龍哪去理會得,重陽劍化作金龍,將黑巫老人捲起,飛出第二元神,第二元神迅速祭起太古元宵珠,齊林見到太古元宵珠,趕忙退避一邊,竟然不管楚靈兒,楚靈兒心中如刀割了一下。黑巫老人見到蕭龍有如此手段,只得道:「好,我現在就傳。」
蕭龍道:「很好,希望不要忽悠我。」
馬飛在蕭龍邊上傳音道:「小子,你突然變得有些手段,倒讓我大吃一驚。」蕭龍道:「這黑巫老人的心脈元竅被古佛寺的高僧封住,加之被噬魂引陣反噬後,本不必畏懼的,可是,我看了那玉簡上所描述的:巫法一道,甚為神通……若有精修者,即便靈智全失,經脈全毀,只憑祖巫之力,便可改天換命,全速恢復。祖巫者,聖骨也,其狀如玄黑人頭骨……。想這老婆婆被喚作黑巫老人,定是精修之輩,所以,我們來這時,馬大哥在想得到什麼好處,我蕭小哥便在想如何應付會出現的變故。」
「哈哈,咱兄弟聯手,珠子靈丹全到手,害得申屠魔花抖,如今又得黑巫骨,戒心使敵難下手。」
「啊,馬大哥出口便出詩句,詩詞文采丰韻,真讓小弟佩服。」
「哈哈!」
兩人大笑,一邊的黑巫老人迅速念著一些嘰哩咕嚕的話語,雙手指指點點,楚靈兒甚是聰慧,似乎天下巫法都是為她準備一番,一點即會。如此,過了五日。黑巫老人已然憔悴至極,蕭龍道:「老婆婆傳完了嗎?」
「傳完了,快把它給我。」
蕭龍道:「楚姑娘,你過來。」楚靈兒道:「我?」蕭龍點了點頭,黑巫老人怒道:「你好狡猾。」猛地站起,又摔倒,只是氣暈過去。
楚靈兒迅速將她扶起,蕭龍向馬飛使了眼色,傳音道:「馬大哥,你扶這老婆婆進屋裡去。」
馬飛傳音罵道:「小子,我是大哥,你來指揮我了?這是老太婆,又不是花姑娘,我不扶,說不扶就不扶。」
蕭龍笑道:「馬大哥未修真前定是個**。」說著便讓第二元神將那老婆婆扶進去,蕭龍一把抓住楚靈兒的細手,將那祖巫聖骨放到她手中。楚靈兒看到自己手掌流出血,忍痛道:「你怎麼知道這樣做?」
「這幾天我偷聽了一些巫術心法,自然知曉一些了。」
「可那都是上古巫妖的言語,你怎麼能聽懂呢?」
「可你又怎麼能聽懂呢?」
楚靈兒輕歎口氣,知道眼前這英俊男子很不一般,五天前齊林見到太古元宵珠就沒出來過了。楚靈兒也不去想,她漸漸沉醉在黑巫門的巫術心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