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的邵飛燕正在西園寨的人群中來回廝殺,而洪口關正前方數百號人大喊著衝殺過來,卻是西園寨的人,是由西門轟烈帶來的,那些人覺得西門轟烈飛得太快了,他們跑了半天才到這的。
邵飛燕對熊大漢道:「我們趕快撤。」熊大漢肩頭尚在流血,已然將西門博列給綁了起來,將他提上馬,大刀一揮,喊道:「弟兄們,我們原路殺回寨去。」熊大漢手下的壯士聽令,早已往前衝殺,銳不可當,將那批新來的西園寨人給衝散,熊大漢在馬上大叫道:「你們少主人已被我擒了,還不放下武器,否則我便宰了他。」
新來的西園寨人聽了,望馬上一望,果真是西門博列,又見青龍寨人個個身上沾滿鮮血,殺氣甚重,一時人人心怯,很果斷地將武器丟下。
而空中的蕭龍與西門轟烈正激鬥,西門轟烈已然突破那白色光球,鐵尺上雖無綠色毒刺,但招數使得更加詭異,蕭龍的劍招已然用舊,邵飛燕從地上拾起一石頭,揚鞭一甩,那石頭飛射西門轟烈的後腦,西門轟烈頓覺腦後生風,急忙一閃,蕭龍也是一閃,閃著同時舉劍斜劈而下,劈中西門轟烈的左腕,西門轟烈雙手腕被傷,無法使鐵尺,蕭龍揮劍指著西門轟烈的咽喉,冷笑道:「你難道會御尺飛行,戰鬥時非得用手拿著鐵尺與人鬥,倒似學武之人一般。」
西門轟烈不語,竟然不怕死,硬是往前一挺,那重陽劍刺入西門轟烈的咽喉,西門博列在馬上大叫一聲:「三弟!」,便即冤死過去。邵飛燕也是一驚,熊大漢卻大叫:「呱呱叫別別跳」,幾乎是手舞足蹈了。
蕭龍愣在空中,看著往地面墜落的西門轟烈,蕭龍大吼一聲:「我本不想殺人,你自己犯賤!」重陽劍往空中一指,日光湧入劍體,重陽劍劍身呈赤金之色,索性將西門轟烈殺個徹底,引下雷龍,轟隆一聲,所有人被震驚。蕭龍落回地面,往一邊走去。
邵飛燕吩咐熊大漢速速回寨,報知邵寨主這日發生的事。其時已近黃昏,熊大漢對那些不知如何是好的西園寨人道:「如今,你們的西門朗被邪魔吸走了陽氣,歸西是早晚的事,而今,他的兩位公子一個被擒,一個自己撞到劍尖上而死,我勸你們歸降我寨,已減少大小爭鬥帶來的痛苦。」
那些人原本面面相覷,聽到熊大漢有此一說,頓感新生活的到來,卻又怕被人罵成是不忠的小人,尚未有人開口答應,熊大漢又道:「你們還猶豫什麼?歸了青龍寨,在同道上,又有誰敢小覷你們,你們若不降,那回鄉下種田去。」
人人尋思,種田有什麼好,便各自降了,跟著熊大漢,往青龍寨投去。
一邊的邵飛燕追上了往前漫無目的行走的蕭龍,嗔道:「你現在勝了西門轟烈,當回去受北門門主一職。」
「我雖勝了他,但他為什麼要自己撞上來找死?」蕭龍問道。
「那是因為打不過你,感到恥辱想不開。」邵飛燕道。蕭龍道:「或許沒這麼簡單,我們還是小心些為妙。」
「反正他的死是他自己找的。你回去任北門門主便是。」邵飛燕道。
蕭龍不語,只往前走去。一隊人馬出現在兩人面前。蕭龍道:「范大哥,洪大哥呢?」
范沖道:「西門轟烈和西門博列呢?」
邵飛燕見了范沖高興道:「范叔叔,他們一個被擒,一個已經死啦。你說我們厲害。」
「什麼?」范沖怒道。
「范叔叔你怎麼了?」邵飛燕道。
「殺了這兩個小東西。」范沖喝道,范沖身後都是西園寨的人,邵飛燕馬上醒悟,大怒:「范叔叔,原來你投靠西園寨了,洪叔叔呢?」
「去地獄見他。」范沖怒道,揮劍直取邵飛燕,蕭龍揮劍格擋。范沖令人去追熊大漢那路人馬,自己一人獨佔蕭龍和邵飛燕。范沖冷冷道:「小子,我真看不出你有什麼特別之處。殺了你,也省了許多讓我心煩的事。」
蕭龍聽了,心中有怒,卻還是不忍殺掉他,只是揮劍刷刷幾劍,被范沖一一擋開。邵飛燕紫色軟鞭攻范衝下盤,身子卻被一鐵鉤給勾到一邊,蕭龍見了,有數十個面目猙獰的大塊頭,袒胸露乳,身上刻有妖異夔紋。
蕭龍趕了上去,卻被范沖抵擋住,蕭龍祭起劍,卻被范沖幾招凌厲的攻勢,攻得無法出招。蕭龍暗道:這廝可不是一般的武者。蕭龍使出清明十三劍,從下至上迅速攻向范沖,全被范沖從上至下給回攻,蕭龍但覺自己每出一招,范沖都會出一能克制自己招數的怪招,蕭龍大驚,手上一慢,范沖迅速刺出一劍,那劍刺中蕭龍「膻中穴」,范沖欲往深入刺時,蕭龍拍出一掌,把范沖打得退後數步。
范沖急忙從腰間抽出一鋒利匕首,立即擲出,刺中蕭龍大腿,蕭龍吃痛,立即拔出那匕首,匕首入肉很深,拔出時,鮮血狂迸而出,蕭龍急忙從腰間掏出療傷靈藥,鮮血立時阻止,卻不知范沖已然一腳踢來,兩人各自往後倒地。
范沖躺在地上,喘氣道:「你這小子果然不一般,但還不是被我打敗了麼?青龍寨寨主沒你的分,那是我的位置。」
蕭龍想說自己從來沒想過要做什麼寨主,卻聽邵飛燕的驚叫聲,蕭龍回頭看了看,見邵飛燕被被一個怪人奪了紫色軟鞭,一個怪人一拳打中邵飛燕腹部,邵飛燕飛落到一邊,口吐鮮血,蕭龍立時站了起來,但感到腿間麻木難當,往前一走,才知左腿如木頭般,蕭龍只好托著向前,還未走到邵飛燕跟前時,就被一怪人一拳打到,蕭龍連翻幾個觔斗,摔在邵飛燕身邊。
邵飛燕見蕭龍左腿腫大許多,悄聲道,「我腰間有瓶黃色的解藥,塗在傷口處,祛瘀活血,很快就會好起來的。」蕭龍便伸手入她腰間,掏出幾個瓶子,一怪人見了,一拳打了下來,邵飛燕往蕭龍身上一滾,硬生生挨了那一拳,蕭龍見了大驚,只聽邵飛燕道:「快,塗到你大腿傷口處,不然我們都得死了。」
蕭龍選中那黃色瓶子,抹了一手的黃色粉末,塗在那傷口處,頓時感到大腿間一陣痛癢,一會便感到腿部已有些知覺。一旁的范沖已然走到兩人面前,冷冷道:「這小子,你們殺了他,這個女的,帶回西園寨去。」
一怪人用力將邵飛燕扯開,但邵飛燕卻死死抱著蕭龍,蕭龍持劍往上一刺,刺入那怪人腋下,那怪人大叫一聲,又是一拳放在邵飛燕身上,邵飛燕一口血吐在蕭龍頸脖子上,便即暈了過去,蕭龍大驚,翻轉身子,站了起來,一怪人一拳放到,蕭龍低頭,回身一肘撞在那怪人腋下,那怪人吃痛,摀住腋下。
蕭龍此時已然大怒,大喝一聲,重陽劍迅速化作柄,飛至頭頂,迅速使出「雷龍斬噬」,但怪人見狀不妙,早就退路開去。蕭龍那雷龍斬劈下時,差點斬到躺在一邊的邵飛燕。蕭龍趕忙過去將邵飛燕抱起,欲御劍離去時,地面卻是猛地震動,一隻巨大的猴子衝了出來,范沖那廝狡猾至極,見蕭龍使出「雷龍斬噬」時,便逃出幾十丈,此時又見一怪物飛出,見那怪物如猴子一般,還是對著蕭龍噴火,不禁大為得意,與十怪人在遠處觀看。
蕭龍見這猴子身高十丈,雙臂如巨柱,雙目如火焰燃燒般,全身猴毛是火紅色,手中還操著一長戟,銀光閃閃。蕭龍抱著邵飛燕立在空中,那猴子怒道:「小子,是你引下的神雷麼?」
蕭龍道:「想你便是觜火猴了?」
「咦,你也知道老子的名頭,倒有些見識,不過,你打擾老子的清靜,可得付出代價的。」
蕭龍聽了,怒道:「我也不得已打擾你的,目今我受了些傷,你要真與我斗便約定時間才是。」
「哈哈,人類最是狡猾,便找借口,看戟!」觜火猴說著便飛出長戟,劃破長空,來勢兇猛無比。蕭龍大怒,抱著邵飛燕,飛出太古元宵珠,太古元宵珠被迅速運轉,蕭龍真元大耗,觜火猴不知蕭龍作甚,做出輕蔑狀觀看一會,便被太古元宵珠的瀑布金光籠罩住,它全身精血外洩,觜火猴大驚,以為是甚仙人化成凡人模樣來捉它,已無戰意,幸好足下未有金光封路,迅速往下遁去。蕭龍知其逃走,罵道:「他娘的,你這妖孽還不是一樣狡猾?」蕭龍心中其實很有成就感,收了太古元宵珠時,腳下一痛,尚未消耗的真元竟然無法催動,重陽劍自行化作赤金光入體,而他與邵飛燕兩人在空中跌下。
跌落到地面,蕭龍迅速打坐一番,將足下一些劇毒逼了一些,將真元運轉一會,而范沖等人已然衝殺過來,蕭龍暗道:老子適才沒下殺手是犯賤。抱起邵飛燕便欲飛起,哪知道無法飛身,只得抱著邵飛燕往前迅速走了幾步,一瘸一拐的,甚為難看。那范沖哈哈大笑,後邊十個怪人將蕭龍抓住,往蕭龍全身猛打,蕭龍若是穿起仙蓮寶衣或許不會這麼糟糕。蕭龍被十個怪人抓住,無法掙脫,只能讓他們猛打,一人將邵飛燕抱到范沖身前,范沖露出猥褻的笑容,欲解腰帶,就地行事。
蕭龍雖然全身骨骼被打得卡卡響,哪容忍范沖做那等事?心頭一熱,真元已然能運轉一些,蕭龍大喝一聲,將週身九個怪人震到一邊,往身上一拍,重陽劍已然飛出祭起,飛到蕭龍腳下,蕭龍衝過去,一拳把范沖打翻,搶過邵飛燕,正欲飛離而去,蕭龍的衣服卻被一怪人抓住,蕭龍用力一挺,那怪人也站到了重陽劍上。而劍下,另外九個怪人死死抓住劍,這十二人便被劍帶離地面,在空中搖晃了數下,摔下九個,那站在劍上的人卻未被摔下去,而是緊緊抱著蕭龍,喊聲如雷:「我好怕!」
蕭龍心中苦笑,回想適才自己狼狽御劍飛行的樣子,歎了口氣:「今天真是犯賤,不做屠夫做大夫。」蕭龍本欲將背後抱緊自己的怪人給撞下去,但他卻沒有多餘力量,若是此刻御劍飛行時,真元又無法運轉,掉將下去,後果不堪設想,見怪人全身還在顫抖,蕭龍只得隨他。
蕭龍手中抱著的邵飛燕,雙眼緊閉著,嘴角還有細微鮮血流出,而她雪白的臉上,卻流露出喜悅的表情。蕭龍背後的怪人大聲說道:「神仙,我們為什麼不會掉下去?」
蕭龍曾經也問過這樣的問題,便隨口道:「因為我是神仙,所以不會掉下去。」「沒想到神仙也怕我的拳頭。」怪人道,聲如洪鐘。蕭龍在一山頭一個急轉彎,怪人用力抓住蕭龍的肩頭,「慢一點,慢一點,頭好暈…」
洪口關前,范沖已率領部下及那九個怪人,到了熊大漢前頭,范沖見熊大漢馬上的西門博列,冷冷一笑,卻令九個怪人去奪回西門博列。熊大漢見了九個從未見過的大塊頭,竟然比自己還要強壯數倍,一種仰慕之情頓生,九人一人抓住馬身上的一塊肉,用力一扯,那馬便被撕成九塊,看看都噁心。
熊大漢一躍下馬,乾脆將西門博列一刀砍死,揮刀大戰九人,那九人無法近前,范沖令他們加入混戰隊伍,自己從地上拾起一普通利劍,獨戰熊大漢,熊大漢大怒道:「你這是做什麼?」
「做什麼?沒看到嗎?有勇無謀的肉身。」范沖冷笑道。
「你敢背反青龍寨?」熊大漢提起大刀,更不說話,他揮刀如風轉,范沖使劍劍速如迅雷,一會,刀光劍影,喊殺聲震動山野,熊大漢終是抵擋不住,雙臂中了數劍,衣襟到處是血,力氣漸漸不支,范沖趁隙一劍刺死熊大漢,待自己部下將青龍寨人殺盡,率眾回西園寨而去。
眾人離去後,周邊烏鴉興奮飛了過來,雕琢那些血還尚熱的屍體,洪口關前一會便陰風大作,樹木折斷無數,沙石四處亂飛,下起了陰冷的雨,雨霧似要將適才一切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