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晚,天上的星星閃動著它的光芒,一眨一眨的,俯視著人世間的喜怒哀樂。同和珅他們的四處奔走、苦想辦法不同,此時在王德的家的客廳裡卻是一副喜氣洋洋、賓主盡歡的場面。
「王公子,您真是神機妙算、出手不凡啊!幾個命令下去邊讓英廉那幫人像瞎子一樣找不到北了,只能窩在府裡揪著頭髮翻白眼了!」一個年約四十多歲,面孔尖瘦的藍衫男人舉著酒杯、媚笑著對王德說道。
「哈哈,」王德舉起大手胡亂的揮舞了幾下,「這個,馬······」
「下官馬文才。」看到王德忘記了自己的名字,那個藍衫男人趕緊接口道。
「哦,對,馬文才,馬大人你也不用謙虛,如果不是你及時密報了英廉那個老傢伙的近期動作,我也不會做出這些應對措施!」
「呵呵,」那個馬大人捋了捋自己頜下那不多的山羊鬍,「公子你這就見外了,咱們誰跟誰啊!想當初我能夠當上這正五品的刑部郎中還不是因為王侍郎他老人家!現在英廉這個老傢伙竟然想暗自調查我恩人的兒子,您說,我還能坐得住嗎?」
「哈哈,好,我家老爺子沒看錯人,馬大人果然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啊!」說到這裡,王德可能是覺得不痛快,伸出大手又在那個馬大人的肩膀上用力的拍了兩下。「馬大人,我看你前途無量,還能夠更進一步啊!」
「啊,那可要王大人和王公子多多提攜了!」
「好,好,一定,一定!」王德連連的點頭應道。「不過,馬大人,這個英廉日後的什麼行動你也要及時的通知我們啊!」
「對,對,馬大人這次要不是有了你的情報,我和王大哥還真的要遇到一些麻煩!」張琅呆在一邊也不甘寂寞加了進來。
「呵呵,張公子見外了,舉手之勞,舉手之勞罷了!」
「不過,張大人你看這個英廉和王府尹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聯繫?要不然好好的案子,人證、物證俱全,他怎麼在關鍵時刻就不審了!」
「啪,」張琅的話音剛落,王德便將手中的酒杯摔到了地上。「弟弟,你就不要再提這個膽小鬼了!我已經聽那些同知們說了,這個王府尹被英廉那個老傢伙嚇唬了幾句後,便開始不知所措了。案子不審了不說,竟然還讓人替那個和珅上了傷藥!」
「啪,」可能是還覺得不解氣,王德又隨手把拿到手中的酒杯給摔了個稀巴爛。「這個老匹夫!要不是他膽小,現在傳香齋說不定已經在我們的手裡了,那個和珅也肯定被打得只剩下半口氣了!」
「就是啊,大哥,他還收了我們那麼多銀子呢!不行我們得要回來!」見已經勾起了王德的怒火,張琅趁機拋出了蓄謀已久的建議。
「哼,不著急,就先讓他再安穩幾天!到時候老爺子回來,我不但讓他陞官夢破滅,還讓他丟官去職、傾家蕩產!」
「大哥,這樣的話會不會太狠了?」
「嗯,怎麼?」王德斜眼瞟了張琅一眼。「難道弟弟你心軟了?」
「怎麼會呢!那老鬼吞了我們那麼多銀子,我恨不得他早點死呢!只不過那些有毒花瓣不是他派人放進去的嗎?我怕他到時候狗急跳牆把我們供出來!」
「哈哈,哈哈,弟弟你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我就忍不住了想笑了!王府尹那個老鬼還以為這事做的有多隱秘。卻不知那個放花瓣的王班頭很早以前便同哥哥有來往了!他看到李麻子之後,當晚便連夜來到我的府上邀功討賞了!」
「嘿嘿,嘿嘿······」說到這裡,王德又是一陣得意的冷笑。「要不然你以為我憑什麼讓他傾家蕩產!哼,到時候憑著王班頭手裡的證據,我就不相信那個貪財膽小的老鬼不乖乖的把自己的錢財雙手奉送到我們的面前!」
「哥哥,哥哥大才啊!弟弟我是自愧不如啊!」一聽到將來還有錢拿,張琅的態度立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轉而奉承起王德來。
「哈哈,哈哈哈······」王德又是一陣狂笑。笑聲過後,王德看了看坐在酒桌末尾的李麻子。「李老大,除了讓你手下的人都閉門不出外,那個張阿水和他的家人你也都藏好了吧?」
「啊,公子爺,您就放心吧!不但是張阿水,就連於得水我都一塊藏好了!保管是萬無一失啊!」
「嗯,這我就放心多了!記著不到開堂審案的那一天,千萬不要讓他們露面!要不然真要讓英廉他們抓到孔子可就麻煩了!」
「哥哥,我們把他們藏起來。開堂的時候,如果英廉那老鬼問起的話該怎麼辦呢?」
「咳咳,」那個馬大人輕輕的咳了兩聲,看了張琅一眼後,接口說道:「張公子,這個問題你不用擔心,我早已經替王公子想好了!本朝律例只說證人不准隨意離開,並沒有說不准串親戚啊!到時候讓他們跟英廉說『出去串親戚了』就可以了。」
「哈哈,還是馬大人這樣科舉出身的官員有辦法!」張琅晃了晃那顆肥大的腦袋笑道。
「嘿嘿,你剛才說的這些都是小事!我現在擔心的是怡親王他們那頭的反應!如果他們出手恐怕就有些麻煩了!」王德瞇縫著眼睛,有些擔心的看著張琅說道。
「怕什麼,我們的身後不是還有和親王嗎!」張琅一幅滿不在乎的神情說道。
「哎······」王德長歎了一口氣。「這不是我家老爺子因為大雨被隔在了山東了嗎!他不回來,我們就冒然去找和親王,到最後恐怕什麼都剩不下了!」
「那幫老頭子們就這麼黑!一點銀兩都不給我們剩下?」王德瞪大著眼睛,不相信的問道。
「哎,不談這些了,諒他們在開堂之前也不敢輕舉妄動!等到開堂之後,老爺子也應該回來了!」
「對,對,公子爺說得對!諒他們也逃不過您這如來佛的手掌心!」李麻子已經在旁邊聽了半天了,這回看到機會趕緊拍了王德一個馬屁。
「哈哈,對,我們就先把這桌酒宴當做慶功宴吧!來,喝酒,喝酒······」
隨著張琅這聲招呼,酒桌上推杯換盞的喊聲很快就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