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這些夥計就是一些普通的貧民,剛才是因為和珅待他們不錯,而他們又不想失去這份工作才閉口不說的。現在王府尹這麼一嚇唬,他們頓時都慌了起來。趕緊連連的給王府尹磕起頭來。
王府尹原本也就是想嚇一嚇他們,現在目的達到了,他也就不想和這些泥腿子們計較了。為了顯示他的威嚴,他重重的咳嗽了一下,然後才裝出一副大度的樣子說道:「好了,本官就原諒你們這次了。你們還是回答本官剛才的問題吧!」
這回那幾個夥計可不敢像剛才那樣了,都連連的點頭回到道:「是的大人,那位公子正是在使用了我們店內的香水之後才變成這樣的。」
「媽的,一幫泥腿子,不嚇一嚇你們,你們還不知道老爺的厲害!」王府尹在心中暗罵了一句,在讓他們畫了押後便揮了揮手讓手下的衙役將這幾個夥計帶了下去。
現場的相關人員都已經問完了,王府尹便把目光投向了侍立在下面的王班頭。「王班頭,你剛才和仵作一行可有什麼收穫?發現沒發現什麼重要的線索?」
「大人,多虧您神機妙算,要不然我們這次可能就要白跑一趟了!」王班頭上來先是拍了一個馬屁。
王府尹受用的點了點頭,面露得色的說道:「這麼說你們這趟是大有收穫嘍!快給本官說說。」
「是,大人。」躬身施了一禮後,王班頭便站起身講了起來。「大人,小人帶人查封了傳香齋的相關店舖、作坊之後,便開始在案發現場仔細的勘查起來。經過了逐一檢查,在店舖內的三百四十一瓶香水之內又發現了四瓶有毒香水。」
可能是有些說的太急了,王班頭在稍稍的喘了一口氣後才繼續說道:「發現了這四瓶有毒香水之後,小人便覺得事關重大起來,為了能夠將所有有毒香水都收繳上來,小人便帶著人搜查了他們的香水作坊。在那裡,經過小人的嚴密搜查之後雖然沒有再發現其他的有毒香水,但是卻讓小人發現了這有毒香水的源頭。」
說到這裡,他拉出了身後的仵作對王府尹說道:「這是仵作發現的,還是讓他跟您說吧!」
「好的,仵作,你速速給本官道來。」
「是,大人。」仵作躬身行了一禮後,便接著王班頭的話講了起來。
王班頭一邊看著仵作在那講述經過,一邊為自己在香水作坊的舉動而感到後怕。
原來,王府尹在經過了左思右想之後,把向和珅的香水作坊裡偷放有毒花瓣的任務交給了王班頭。而王班頭也不是什麼好人,對於這種不用出多少力、又沒有多大風險就能得到王府尹賞識的事情他又怎麼會不做呢!當下他便滿口的答應了下來。
可是王班頭沒有想到,就在他剛把有毒花瓣放入到那些無毒花瓣中的時候,仵作卻從他身後走了過來。對於這個干了三十多年仵作,素有黑面神之稱的仵作,王班頭還真怕他看出了什麼。強忍著心內的驚慌,經過了一番言語試探之後,發現仵作並沒有懷疑自己他才漸漸的放下了心。
聽完了仵作的講解之後,王府尹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在不懷好意的瞟了和珅一眼後,他轉過身來對仵作說道:「依你所言,在傳香齋的香水作坊裡面發現的那種有毒花瓣就是造成香水內含有毒素的罪魁禍首了?」
「是的大人。」仵作在點頭肯定後又稍稍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語言,才繼續答道:「這種有毒花瓣是一種奇異鮮花上的花瓣。它本身產自苗疆,因為外形與牡丹花相似,所以許多人都喜歡將它種植到自己的家中欣賞。久而久之,便也流傳到了各地。可是這種鮮花的花瓣卻是有一個奇異的特性,平日裡拿在手中觀賞和一般的鮮花沒兩樣,也不會對皮膚造成傷害。但是如果將這種花瓣碾碎的話,那它所流出的汁液卻是會使接觸到的皮膚迅速產生潰爛。」
說到這裡,這個仵作頓了頓,然後才總結道:「所以據小人推斷,這應該是有人將這種鮮花同牡丹花弄混了,最後才能出了那種有毒香水。」
聽了仵作的這番推斷後,王府尹臉上的笑容更明顯了。他用手指輕輕的敲打了幾下桌案,微笑著對仵作說道:
「此番卻是辛苦你了,一會兒你去師爺那領十兩銀子的獎賞吧!」
「謝大人,這都是小人應該做的。」仵作躬身一禮,走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
「啪」王府尹用力的拍了一下驚堂木,「和珅,人證、物證皆在,事實證明就是因為你的管理疏忽才出現了這件極其惡劣的中毒事件。現在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和珅在一旁早已經將他們的對話聽了個清清楚楚。他沒有想到對手竟然如此狠毒,把陷害計劃設計的是環環相扣,幾乎是沒有一點漏洞。面對如此的情況,和珅的心下也不禁有些躊躇起來。他清楚現在唯一能夠反駁他們的方法就是把自己的蒸餾器取出來,當場做一個實驗了。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夠證明同一批次蒸餾出來的香精如果有毒的話,那它所配置的有毒香水將不僅僅是五瓶,而是數百瓶。
可是另和珅感到難辦的是這樣做的後果。蒸餾器的秘密曝光了倒是小事,他怕的是這些背後的對手狗急跳牆,在得知了實驗的結果之後,不顧後果的又弄出一些中毒的客人來。那樣的話,不僅他這次的反駁會變得毫無作用,還白白的搭了自己的蒸餾器。
思來想去,和珅還是決定放棄這個反駁的機會。等和琳他們的消息過來後,再從其他的方面來為自己辯解。
堂上的王府尹看到和珅只是跪在那裡低著頭不說話,不由得勃然大怒起來。「嘟,大膽和珅,竟然敢藐視公堂,不會答本官的問話。可是想嘗嘗本官板子的厲害?」
被王府尹這一呵斥,和珅才猛然驚覺這是在順人天府的大堂之上,如果稍不注意就會平白無故的吃一頓大板子的。當下他趕緊收攝了自己的心思,抬頭答道:「大人,不是學生藐視公堂。只是剛才學生有一些話還沒有想好怎麼說。」
王府尹抬頭看了看大堂外那已經擠滿了的圍觀人群,也不想落下個濫用私刑的罵名,於是便沒好氣的問道:「那你現在想好了沒有?想好了就回答本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