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我不好接，就沒吭聲。同時聯想起了音音的哥哥，和陳凡一比之下，其實操蛋兩個字能詮釋的？音音和陳柔比起來，陳柔幸運了不少。
「陳柔也是鄉下長大的，一直到初中，奶奶走了，才搬到城裡來的，沒少吃苦。」陳凡說著又狠狠的抽了一口煙。
我心裡一顫，接著感覺有些想不通，從陳柔家裡的家境來看，沒道理讓陳柔在鄉下受苦啊，而且聽陳凡的意思，似乎還是和奶奶相依為命？難道說陳柔的父親道德這麼渣渣？
陳凡似乎不想再多說什麼，一口一口的抽著煙，只吐出了兩個字，「虧歉。」
我也不插話，遠遠的望著陳柔有些瘦弱的身影，這個外表看起來一直很安靜的女孩，似乎還有點能讓人憐惜的回憶。
「那個劉亞輝？」陳凡好一會沒說話，我忍不住問了一句。
「哦，我爸和他爸關係不錯，他爸縣裡面當官的，你知道吧，拉拉關係沒壞處。」陳凡對我說道。
「上次我和彭浩的事情知道吧，就是和他家裡面那位打招呼了，當然，肯定不是通過劉亞輝，他現在還影響不到他爸。」陳凡又補了一句。
我恍悟，有些欲言又止。畢竟，我和陳柔現在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關係，一些話不好開口。
陳凡皺了皺眉頭，向著不遠處陳柔的方向掃了一眼，劉亞輝似乎還在搭訕。
「是劉亞輝也對陳柔有意思？」陳凡不愧為爬到我們學校頂峰的人物，反應能力何其快，竟然就反應了過來。
我點了點頭。
陳凡皺了皺眉頭，「我說過，我妹感情上的事情我不會去管，只要人的過得去，我妹喜歡就行，雖然我爸讓我在學校裡面看好陳柔，我也不會去糾結什麼門當戶對的事情，不然你以為你現在還能在這學校裡上學？」
我張了張嘴，對陳凡的話有些不爽，不過他說的倒是事實。
「你也沒必要擔心吧，陳柔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女孩。」陳凡說道。
我還是沒說話，因為我忽然覺得，我現在根本沒有資格也不應該去糾結這個問題，如果有個好好一點的男生追陳柔，或許我糾結的同時會釋然。但是偏偏是劉亞輝這種人。
「好了，去玩吧。」陳凡拍打著身上的灰塵站了起來。
陳凡說完自己走了，我則是掏出香煙點上了一根，仔細思索著陳凡說的話，雖然就寥寥幾句，信息量卻比較大。
不知道什麼時候陳柔站到了我身邊，很安靜，看到我抽煙還不高興的皺了皺眉頭，我很喜歡這種感覺，是關懷。一個不相干的人，抽死你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就把香煙給掐滅了。
順手掏出掉漆的山寨手機看了一眼時間，也快到了吃午飯的時間，就從地上站了，蹲的時間長了，小腿有些微微發麻。
「我哥找你說什麼？」陳柔有意無意的問了我一句。
「他把你許配給我。」我笑著說道。
陳柔知道我在打趣她，臉上還是一紅，「誰要他管。」
「其實你哥挺不錯的。」我想著音音的哥哥，對陳柔說道。
陳柔沒有應聲，也沒有反駁。我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現在來看，陳柔內心其實沒有表面上那麼排斥陳凡的。
付了玩檯球的錢，到附近一個飯店裡面要了兩道我們這邊有名的地方小炒，和陳柔邊聊邊吃。
陳柔似有意無意的提及我和她的問題，我唯有保持沉默，其實我開始就有一個想法，把我和音音的事情告訴之後，至於為什麼到現在還是一直沒說，我也搞不清楚。或許我知道，我只要說出來可能就徹底和陳柔不會再有什麼交集了，甚至連朋友都做不成我是在為我的自私佔有慾找理由嗎？人，真是個糾結的動物。
下午的時候也沒去找老三猴子，而是和我們這邊的幾個傢伙，在操場裡面玩了大半個下午的籃球，完事該吃飯的時候，還全部把人聚齊，出去一件稍上檔次的飯店裡面開了一件包間，當然，我也沒多錢，鮑魚龍蝦一類的就不用想了，一頓飯下面也花掉了幾百大洋，錢都是錢靈給的，小錢卡也沒意思，花著我也不心疼。
吃飯的時候，我悄悄的注視著一圈人，一大半對我還是沒什麼意見的，甚至挺客氣。有兩個比較沉默，剩餘兩個則是明顯不服我的了，一個上次喬琳琳對我提起讓我小心的范曉東，一個以前沒什麼印象的李建。兩個人一個皮膚黝黑像從非洲回來的，一個皮膚病態白，怎麼看怎麼彆扭。
我也沒有用傳說中的下馬威這一套，因為我始終覺得這一套沒什麼用，開始的時候有人不服很正常，不是我的錯。但是如果經歷了一下事情之後，還是有人不服我，就要考慮考慮自己的能力問題，當然，也不能太鑽牛角尖了。
到了學校的時候，收到了陳欣宇一條短息，說出去玩玩，錢靈請客，能帶女朋友，還讓我別忘了請假。完事去學校門口找他。
我正無聊，當場就去辦公室裡面找班主任批了個假條，班主任還墨跡了好一會才給我批，至於女朋友，沒有就不要說了，班主任晚上有課，如果沒課的話，倒是可以帶著班主任一起去玩玩。
在學校大門不遠處看到宇哥幾個人，旁邊還站著幾個鶯聲燕語的女生，我上去笑著一個個打了個招呼，然後散了一排香煙，四下望了一眼，沒有發現錢靈的身影，不禁感覺有些疑惑，正準備開口的時候，忽然注意到不遠處一個正文向這邊開的白色的轎車，後面還跟著幾輛出租車，就閉嘴了。
「再上來一個。」車子緩緩停下，錢靈把車窗降了下去，帶著一個大號的墨鏡，頭髮被挽到了後面，漏出了額頭，卻是絲毫不影響美感。
一幫人一個個在哪拘謹，我厚著臉皮轉了一圈，拉開副駕駛室的門坐了上去，笑著喊了一句靈姐，錢靈今天一身很成熟的裝扮，因為是秋天，沒什麼漏點，不過緊身衣服包括下身材曲線，也足以令人遐想無限了。
車子裡面泛著一股淡淡的香水味，不刺鼻，後面座位上坐著三個女孩，都很漂亮，讓我不得不感歎物以類聚。應該是學校裡面平時和錢靈關係不錯的姐妹了，錢靈沒給我介紹，我也沒問。
錢靈偶爾扭頭望我一眼，有墨鏡，看不出什麼神情，不過嘴角微微勾起，似乎帶著一絲玩味。
車子緩緩的停在了縣裡面最繁華的地帶，當然，一個小縣城在繁華也繁華不到哪裡去，不過還是能感受到那種夜晚街道上那種燈火通明的感覺。
後面坐出租車沒進停車場，在路邊聚集成了一小堆。我跟在了錢靈幾個女孩的屁股後面，一個個都穿的挺時尚的，緊身牛仔褲包裹著的美麗弧線，在我眼中扭啊扭啊，挺吸引人犯罪的，當然，對於眼前的這幾個女生，我可是不敢有什麼動作，看看也就行了。
等人都聚齊之後，有願意唱歌的，有願意去迪廳的，到最後乾脆分成了兩批，我果斷選擇了錢靈這邊美女比較多的一方，去ktv，迪廳表示不太喜歡，蹦啊蹦，搖啊搖，感覺沒啥意思，去ktv聽美女唱歌就好多了。
向這種繁華地帶的夜店裡面都比較正規，來這個地方就是純碎玩的，廢話，警察局都沒離多遠。但對於一些人來說，那些生僻地方的夜店反而更有樂趣，向我們學校西邊那條赫赫有名的「雞街」上的幾個夜店，洗浴中心的什麼玩意的。是最亂的地帶。
兩批人分開，去迪廳的多了一點，我們這邊就三個男生，我算一個，高二的許傑，還有一個高三的帥哥，看穿著氣質，似乎是個富家子弟。五個女生。
似乎是覺得和我更有共同語言，許傑走到了我身邊，遠遠的跟在了幾個女孩身後。
「這幾個妞正點啊。」許傑壞笑著感歎到，「不過不敢上手。」
我也笑了笑，其實我現在和許傑的心態差不多，不過沒他這麼嚴重罷了，感情方面，我現在已經夠頭痛的了。
八個人，一間小包房也不顯擁擠，沙發柔軟的要命，我恨不得整個人躺上去在這裡睡上一夜，不過也就是想想罷了。
服務員也都是化了淡妝，穿著統一的工作服的，幫著打開設備，順便調好，然後送來了幾盤點心，錢靈點東西的時候，價格也讓我忍不住咂舌，一瓶雪碧，大瓶的，35元，就連一瓶普通的農夫山泉要20，我雖然經歷過，還是感覺肉疼，這價格，何止是翻了一倍兩倍？我終於明白ktv為什麼不讓帶水進來了，尼瑪，唱歌唱渴了，喝的都是人民幣。
「又要喝酒的沒有？」錢靈點東西的時候問了一句。
我下午的時候剛和手下的人喝過，當即就搖了搖頭。許傑也搖了搖頭。
「來瓶紅酒唄。」這個時候旁邊那個高三的帥哥說道，我還記得他的名字，好像叫高生。
高富帥就是高富帥，還要紅酒，說實話，紅酒咱也喝過，酸不酸甜不甜的，我甚至感覺還有一股餿味，尼瑪，怎麼喝怎麼彆扭，還不如一瓶啤酒來的實在。也可能是我沒喝到好的把。
我就坐在錢靈身邊，剛剛還是有目的的坐的，至少好拉關係了，雖然我現在似乎已經和錢靈關係不錯了的樣子。
就看著她勾了一個說不上來名字的紅酒，後面的標價竟然幾百大洋，她臉上表情倒是沒變，我卻感覺一陣肉疼，窮人就這樣，見不得人大把大把的花錢，即使不是自己的。
等東西全部上全之後，服務員調好酒退出了包間，好像是用紅酒兌的雪碧，沒見多世面的我，感覺挺新奇的，可是喝到嘴裡的時候又苦著臉想一口吐回去，真尼瑪難喝。
接著就開始唱歌了，包間裡面的燈也關上了，陷入了一片幽暗的光線之中，幾個漂亮女孩挺矜持的，把矛頭指向了我們三個男生，要我們先唱，高生和許傑兩個傢伙也挺不講義氣的，把我推到了第一個位置。
我臉皮厚，倒是沒感覺有什麼，就是一會我唱的時候，他們別捂耳朵就行，到點歌那裡點了一個汪峰的春天裡，我也這一首能拿的出手了，班裡面教過
然後拿過麥克風，回到我位置上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小問題，剛剛我是坐在高生和錢靈中間的，我發現在我離開以後，高生往左邊挪動了不少，現在中間只剩一點空位，根本不夠坐一個人的，這個高生什麼意思？難道他對錢靈有意思？也對，一些高富帥，總是喜歡去追一些有挑戰性的女人，而錢靈恰恰就是這種。
但是今天我就不能如他意了，直接一屁股坐在了那個狹小的空位上面，一半還坐到了錢靈的腿上，挺有彈性的。
「要死了？」錢靈叫了一聲，在音箱響徹著音樂的情況下有些聽不清。高生身子又退了回去，我注意到他眼神中閃過一絲陰霾。
接下來就是我驚天地泣鬼神的歌聲，不是嘩眾取丑，而是確實沒有那個唱歌的天賦，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來，平音還尼瑪跑調，估計五音也不全，我自己也表示挺無奈的。
幾個女孩都聽的捂著嘴笑，就連錢靈也有點忍俊不禁，我這也算是為氣氛做貢獻了。
接著輪到許傑，這傢伙開始裝賴起來了，說他就會唱十八摸。
有個女孩問，什麼十八摸？許傑說摸奶摸腿摸屁股，還要聽嗎？幾個女的立時沒音了。
我卻來勁了，嚷嚷著只要他敢唱就有人聽，結果這傢伙還是耍賴，不唱，說根本點不到這歌曲，還起身去點歌設備上搜了一下，真沒有。
我也起身走到了許傑耳邊，然後湊到他耳邊，「其實我手機內存裡有這首歌，你唱不唱？」手機是可以連接到ktv設備上面的。
「草，你給我滾！」許傑嚇得不輕，背過眾人，對我叫了一聲。
然後就把許傑給跳過去了，換高生，他倒是唱的挺好的，天生的，羨慕不來。
隨後就是幾個女孩子唱了，不管唱的怎麼樣，聲音軟軟的，聽的人身子都發軟了。
色字當頭罩，我顯然就是這種人，而且在這種環境，這種氣氛之下，我忍不住悄悄摸了一下錢靈的小手。
「怎麼了？」錢靈似乎以為我在給她打招呼，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
「沒事，沒事。」我表示嚇得不輕，剛剛碰到錢靈的手的時候，我立即就後悔了，也沒感覺出啥觸覺。
錢靈皺了皺眉頭，隨即突然笑了，「連我都敢調戲了？你的美女小班呢？」錢靈開口說道，表情帶著一絲玩味。
我臉上的表情有些訕訕的，不敢接話了，心裡面也是有些忐忑，清醒了不少。不知道錢靈現在知不知道我和班主任其實是假的，不過現在就算知道也沒什麼了，因為她交代給我的事情，我已經完成了。
「錢勇呢？」我錯開話題，問了一句，拋開班主任不談，錢勇給我的印象還不錯。
「旅遊去了，爽死了。」錢靈有些羨慕的說道。
其實我也挺羨慕的，感覺錢勇會很有意義，當然，我現在的生活也算挺有意義的，大有大的精彩，小有小的樂趣，至少我在學校裡面混是有目標的。
其實坐在錢靈身邊還有點不爽吧，她不讓我抽煙，說熏到她，看著許傑高生兩個犢子一根一根的，我羨慕的要命，美色當前，愣是給煙癮忍住了。
不知道玩了多久，期間玩了一些小遊戲，輸家唱歌，我又鬼哭狼嚎了兩首，然後閉著眼睛享受著妹子軟軟的聲音的時候，衣袋裡面山寨手機忽然震動了起來。
我掏出來看了一眼，老三打來的電話，老三一般沒什麼事情不會找我，難道小區那邊文件刪除了？起身默默的走到了包間外面摁了一下接通鍵。
「那個視頻，被主任看到了。」
老三在那邊沉默了一會，我就知道有些不對勁了，等他一句話說完，我差點沒被嚇軟了，這個時候是真害怕，我現在絕對不能被開除，一時間呼吸都有些不平穩了，頭皮有些微微發麻，亂糟糟的。
「你先別急，上面沒拍到正臉，而且現在文件也已經刪了，不過估計主任認出你了，你到時候來個死不認賬，他也沒辦法，不用怕他私自開除你，這邊我給你頂住。」老三在那邊很平靜的說道。
似乎被老三的平靜傳染了，我也淡定了一下，伸手揉了一把頭髮，聽老三說話，事情似乎還沒有想像中的那樣糟糕。
「還是要小心一點，你和那天和你一起去的人說一下，別到時漏出馬腳，壞了事情。」老三說道。
「嗯，有什麼情況隨時聯繫我。」淡定了一會，我也沒有剛才聽到這個消息時那一瞬間的害怕了，至少，我現在是錢靈的手下，錢靈應該也能想到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