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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40章 柳翠樓上 文 / 三戒大師

    張輗還從沒覺著,原來一天的時間可以如此漫長。起先他想在柳翠樓喝著花酒等一天。但捱到次日過午,他發現這種情況下,多好喝的花酒都是種煎熬。

    看著赤著腳在地上走來走去的的張二公子,如煙姑娘以手支額道:「我的爺,您坐下歇會成麼?奴家看著都眼暈。」

    「我心裡還暈呢。」才半天時間,張輗居然急的嘴上起了一圈燎泡,沒好氣道:「你們上司也真是,這都什麼時候了,怎麼一點信都沒有?」

    「二爺放心。」如煙笑道:「吳大人說話那是一粒唾沫一個釘,既然說了天黑前給回信,那就一定會有信的。」

    「是啊,他說成不成,天黑都給我個信。」張輗鬱悶的抓耳撓腮道:「可要是等天黑告訴我,不成。我連補救的功夫都沒有,那不是坑人麼?!」

    「二爺把心放到肚子裡。」如夢端著茶盤上來,冷冷掃一眼張二公子道:「吳大人是什麼樣的人?要真是不行,早就讓你知道了。」

    「就是就是。」如煙嬌憨道:「還是姐姐瞭解吳大人,他現在沒給消息,就說明還有戲呢。」

    「但願吧。」張輗一屁股坐下,端起茶盞呷一口,沒好氣道:「如夢,我欠你多少錢,你整天不給我個好臉?;」

    「我就是這個樣,二爺請擔待。」如夢福一福道:「沒別的事兒我先下去了,讓如煙陪你說話。」說完也不待張輗回答,便轉身翩然下了樓梯。

    「你……這小娘皮,」張輗望著她的背影,搖頭笑嘻嘻道:「還真是沒分寸呢。就算要吊我胃口,也不能把本公子的胃口給敗了吧?」

    如煙裊裊過去,春蔥般的手指點他額頭一下,啐道:「吃著碗裡的瞧著鍋裡的。」

    「嘿嘿,男人不都這麼回事兒麼。」張輗攥住如煙柔若無骨的小手,吮了下她的手指,笑道:「現在人都知道二爺我把這柳翠樓包了,攬二嬌享齊人福。」說著垮下臉來道:「可誰知道,玫瑰芍葯我只得其一,那朵帶刺的玫瑰還始終未曾染指呢。」張輗搖頭連連道:「名不副實可不是二爺我的風格。」

    「冤家,你那份機靈勁兒哪去了?」如煙壓低聲音道:「沒看出如夢對我們吳大人有點意思麼?」

    「看出來了,那又怎樣?」張輗笑道:「這裡是青樓,來者都是客,這會兒二爺我包場,管他吳大人,還是有大人,都得先靠邊站。」

    話音未落,就聽光噹一聲,不知道如夢摔碎了什麼,如煙知道她是真生氣了,登時變了臉色,扭過頭去不理張輗。張輗十四歲開始逛青樓,像如夢這樣有脾氣的妓女見多了……在他看來,這都是給那些賤兮兮的嫖客慣出來的,不敲打敲打,不知道天高地厚。

    不過這個節骨眼上,他也不想節外生枝,更不會為了個婊子,得罪王賢的頭號心腹。想到這兒,張輗不禁怪自己亂了方纔,暗道怪不得昨日那吳為對我冷冰冰的,說不定這兩個真有一腿。他不禁埋怨的瞪一眼如煙,埋怨她沒早提醒自己。

    察言觀色是妓女吃飯的本事,如煙自然知道張輗心中所想,小聲笑道:「二爺放心,目下還是神女有情、襄王無意……」

    「哦。」張輗這才放下心來,猿臂一展,將如煙攬入懷中,大力揉搓起來,笑罵道:「死蹄子,竟敢戲弄本大爺!」如煙忙軟語討饒,嬌軀閃躲著張輗的魔手,反而愈加激起他的情致,不知不覺兩人的呼吸便成了喘息,皆是衣衫不整,眼看又是一場激戰。

    正在這時,門外如夢說一聲,『吳大人來了』,話音未落,人便推門進來。

    如煙趕緊鬆開緊抱著張輗的雙手,張輗趕忙手忙腳亂的往身上套衣裳,可是剛才兩人過於投入,衣裳都糾纏在一起,如夢和吳為進來時,正看到張輗把如煙的褻衣往身上套。如夢登時羞紅了臉,低低罵一聲『沒羞』,倒是吳為抱歉的笑笑,趕緊拉著如夢退了出去。

    待兩人一出去,張輗就一頭栽倒在床上,嗚呼哀哉道:「一世英名毀於一旦了。」說這話時,張二公子肚子上還掛著如煙的鴛鴦肚兜。

    如煙卻毫不在意的吃吃笑道:「叫你白日宣淫,這下被看笑話了吧。」

    「嘿嘿。」張二公子畢竟是張二公子,下一刻便一個鯉魚打挺起身,滿不在乎的笑道:「笑話?這是什麼地方,咱倆穿戴整齊的坐著說話,那才叫笑話呢。」說著伸手狠狠捏一把如煙凝脂軟玉般的椒乳,赤腳站在大紅的地毯上道:「伺候大爺穿衣!」。

    等著穿戴整齊,一絲不苟了,張輗才不緊不慢走出內室,來到外間的客廳。他本來是立意要拿出風度,挽回些許顏面的,但當他看到廳中除了如夢和吳為之外的第三個人時,卻是一蹦三尺高,接著使勁揉著眼睛朝那人撲上去,驚喜道:「大哥,真的是你麼?」

    蒼天作證,這時候就是他親大哥張輔站在這,張二公子也不會這麼激動。能讓他在此時此刻如此激動的,有且僅有一個,便是鎮遠侯顧興祖的大哥顧再興!

    因為長期深居簡出,顧再興的膚色十分蒼白,長期積鬱重重讓他顯得有些早衰,但那張習慣了愁苦的臉上,此刻卻透著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喜悅,既讓人感覺有些怪異,又讓人不禁動容。

    見到張輗如此激動,顧再興也很激動,緊緊的握住他的雙手,張了張口,眼淚先流成了行。

    張輗也激動的流淚,口中重複道:「太好了,太好了,大哥能平安無事,實在是太好了。」讓人分不清他是真激動,還是在演戲,很可能是兼而有之,才能有這樣真實的感覺。

    「兄弟……」顧再興使勁攥著張輗的手,深吸幾下鼻子,哽咽道:「讓你和興祖擔心了……」

    「哦,對,興祖知道大哥安全了麼?」張輗猛然醒過來道:「大哥這番失蹤,最著急的就是他!」

    「還沒有……」顧再興黯然看向坐在一旁的吳為,竟是唯命是從的意思。

    吳為接過如夢奉上的茶盞,笑笑道:「這事兒是二爺的命令,下官自然要跟二爺交差。」說著把茶盞擱在桌上,站起身道:「好了,差事完成,下官就不打擾二位敘舊了。」朝兩人拱拱手,再朝如夢點點頭,道:「我走了。」說完便飄然下樓。

    如夢遲疑一下,想要跟出去,哪知就這一遲疑,卻讓張輗搶了先,氣得她直跺腳。轉頭看到桌上獨一無二的鈞窯茶杯,如夢不禁一陣幽怨,黯然道,大人果然嫌我髒,竟連我泡的茶水都不喝一口。

    人說戀愛中的人智商降低,此言果然不虛。如夢甚至忘了干他們這行的,都會有這樣的習慣,並不是吳為在針對她……。

    且不說如夢姑娘的滿懷心事,單說張輗追著吳為下去,吳為只好站住腳,被他拉進一個空房間裡。

    「人是怎麼找到的?」關上門,張輗劈頭就問道。

    「二爺自己問他就知道了。」吳為淡淡道,其實也不是他存心故弄玄虛,實在是有些不知從何說起……像『其實他就是我們弄走的』這種無恥之言,吳為這種厚道人實在說不出來。

    但這話在張輗聽來,卻就是在故弄玄虛,有些惱火的輕哼一聲道:「好,那我再問你,接下來怎麼辦?別怪我沒提醒你,就算把顧大公子救回來,你家大人不出面和鎮遠侯談,恐怕也要功虧一簣。」

    「大人確實不在京城。」吳為抱歉的笑笑道:「人我們已經給你送回來了,剩下的只能指望二爺了。」

    「指望我……」張輗鬱悶使勁揉了揉嘴巴道:「你們想讓鎮遠侯答應你們什麼條件,才肯把顧大爺交給他?」

    「不用什麼條件。」吳為搖搖頭,一臉真誠道:「合作麼,貴在誠意,趁人之危、要挾別人,不是我們北鎮撫司的作風。」見張輗一臉不敢相信,他加重語氣道:「二爺只管把顧大公子給鎮遠侯送去,然後就靜觀其變好了。」本來不說最後這句,逼格會更高一些,但吳為實在擔心這張二爺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好吧……」張輗好半天沒回過神,吳為走了好久他才回過神來,揉著下巴咂咂嘴道:「你們還真行……」

    等張輗上樓,客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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