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永樂皇帝知道,自己派出的兩路欽差,甫一見面,談論的不是什麼皇差國政,而是尋花問柳,這位脾氣暴躁的皇帝,肯定會派錦衣衛把他倆抓回去閹了把小**扔去餵狗
可惜朱棣聽不到兩人說什麼,也只能任由他們說得越來越不堪了……
只聽張鯢眉飛色舞的講起了女人經道:「和養揚州瘦馬一樣,大同婆娘也是從小養起,不過不是學琴棋書畫,而是專門練習媚功。我聽她們說,從仈jiu歲開始,她們就天天坐在在酒甕口練功,久而久之,她們的骨盆可以隨心所以的搖擺,男人可以一動不動,就能享受到無上的快樂,讓你就算七老八十,也能享受到男子漢的雄風……」
「果然是一絕。」王賢暗暗嚥了下口水,頓時心嚮往之。笑道:「兄弟你在大同大鳴大放、大口吃肉,想必也會膩。現在到太原,咱們吃點清淡小菜,換換口味,你看合不合意?」
「哈哈,兄弟真合我心」張鯢使勁點頭道:「這大同婆娘實在太能幹了,要了還想要,兄弟雖然也是宿將,可久戰必脫啊我現在是吃膩了大魚大肉,正想來點清淡小菜解解膩呢。」
「這麼說我就放心了。」王賢一臉輕鬆的笑道。等車到王府時,兩人已經交換了年庚,張鯢要大他五歲,王賢稱其為兄長,他則稱王賢為『老弟,……本來應該稱『賢弟,的,但王賢的名字裡有個『賢,字,那麼叫起來太過親暱,而且也犯諱,所以張鯢才稱其為老弟。
僅此一個小細節,就能看出張鯢遠比表現的要細心,王賢心說,這就是所謂的『面帶豬像、心中嘹亮,?對著這種人,可得提著十二分小心,萬不能因其裝瘋賣傻,就小覷了他。那樣一定會吃虧的。
說著話,兩人到了晉王宮,晉王爺的座駕就是非同凡響,長驅直入東華門,在丹墀前才停下。
下車時,兩人已經換上青衣角帶,收起了淫蕩的表情,換上兩副沉痛的面孔,進去太妃梓宮前拜祭,張鯢拉著晉王的手,說了好些安慰的話,又親手奉上禮單。晉王謝過之後,請二位欽差到臨殿喫茶。
分賓主坐定後,晉王道:「讓上差大老遠趕來弔喪,小王深感歉疚。」
「哪裡哪裡,」張鯢道:「下官聞聽老太妃仙逝,那是五內俱焚,恨不能飛到太原來送老太妃一程,可惜皇命在身,不能擅離,只好待那邊差事一完才過來,已然是晚了……」說著眼圈一紅,陪著晉王掉了幾滴淚。
王賢看得暗暗稱奇,這跟方才在車上那個浪蕩公子,分明是判若兩人麼。難道這就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等等,那老子豈不是鬼?我看起來有那麼淫蕩麼?
見兩人不鹹不淡的扯閒篇,王賢告聲罪,到後面去如廁。待他一走,張鯢便拉下臉道:「王爺,你這是玩得哪一出?我看你和王仲德,關係好得很麼。
「確實不錯……了。」朱濟演苦笑道:「不過也是最近的事。」
「那你急乎乎把我叫來作甚」張鯢不悅道:「還有,怎麼方才迎接的,不見張chun那老東西,莫非他瞧不起我?」原來張鯢之前在接官亭不鳥那些官員,是嫌布政使沒來迎接……
「唉,這個說來話長。」朱濟演依舊苦笑道。
「那你就長話短說……」張鯢愈加不悅道。
「是這麼這麼這麼回事兒……」朱濟演便將這幾日的神轉折,簡單扼要講給張鯢聽。當然他不會說是自己弄死張chun的,只說張chun是畏罪自殺,自己和王賢達成妥協,雙方各退一步,都不把對方往死裡逼。
「原來如此。」張鯢聽得目瞪口呆,這劇情也他媽太離奇了?要真這樣的話,那王賢的能耐不是一般的大啊當初太子太孫派這麼個嘴上沒毛的小子來山西,他還笑太子府人才凋敝,沒有不敗的道理。現在一看,自己還真錯了,人家這是危難總有英才出啊姓王的小子這下力挽狂瀾,太子的氣數未盡啊
他摸著下巴胡思亂想,好一會兒,才回到眼前的局面……心說這結果再好不過,張家是當朝第一將門,大同那幫子徒子徒孫,都歸他家來罩,張鯢被踢到大同,就是給這幫傢伙擦屁股的。但他遲遲沒動,就是要等太原這邊的結果,太原這邊要是鬧大了,說不得,他也得犧牲一批蝦兵蟹將,給皇上個交代……沒辦法,誰讓他有個愛惜名聲的大哥,太過徇私的事兒,他大哥就不放過他
現在太原這邊和平解決,那是再好不過,他只要順勢而為,就能對皇帝和他大哥有個交代,也算對得起太原那幫奉承他孝子賢孫了。當然,犧牲個把人在所難免,畢竟這幫孫子玩得這麼大,想要毫髮無傷的過關,那大明朝就徹底沒天理了……
兩人簡單的交換了看法,待王賢從茅房溜溜躂達回來了,張鯢便起身告辭,朱濟演一臉歉意道:「公子遠道而來,本當置酒款待,無奈不谷熱孝在身,不能相陪。」說著親熱的拉著王賢胳膊道:「就請仲德待我好好招待下公子了
「好說好說。」張鯢拱拱手道:「我和王老弟意氣相投,正好好好聚聚。」說著一擺手道:「王爺請回,我們走了。」
停在門外的馬車,已經換了另一輛不起眼的。張鯢不怒反喜,施施然上車
車門一關,張鯢把頭上的孝帽子一摘,身上的青衣一脫,對王賢笑道:「下面全聽老弟安排了。」
「沒問題。」王賢笑笑,打開前車窗,吩咐趕車的周勇道:「去小江南。
馬車便從東華門拐向東夾道,行了盞茶功夫,在夾道盡頭一處普普通通的四合院前停下。山西的建築,大體是北方式樣,但是道更窄門牆更高,從外頭看上去,十分樸拙,讓人看不透裡頭的光景。
此刻四合院宅門緊閉,周勇上前敲了老半天門,才有個男子出來,一臉戒備道:「於什麼?」
周勇也不說話,摸出一片玉牌,這是晉王給王賢的,否則以王賢這種外來戶,如何尋到這種深深弄巷中的隱秘之處?
那男子一看玉牌,馬上變了臉色,趕忙讓人打開門,陪著笑對周勇道:「最近全城都在戴孝,咱們這種地方雖然官府不敢來管,卻也得小心一些。」
周勇點點頭,趕著馬車進了院子,待車停穩,張鯢便迫不及待跳下來,只見裡頭竟是江南風格的迴廊影壁、小橋流水、假山怪石和花草樹木,雖然是隆冬,但玉樹瓊花別有一番景致,看上去還真像回到了早春梨花盛開的江南
「怎麼樣,還合心意麼?」王賢也下了車,笑道。說實在的,他其實也是頭一次來
「太合心意了,我早就想家了。」張鯢笑嘻嘻道:「這地方好,清靜園林,北國江南,兄弟是雅人啊」
王賢心說,我雅個屁,這是人家晉王雅致好麼。
「怎麼不見老鴇子?」張鯢聽聽裡頭,有琴歌之聲,卻沒有歡客嬉笑,更沒有熱情的老鴇撲上來,不禁有些奇怪。
「有老鴇子不就俗了?」王賢現炒現賣道:「這園子裡有若於去處,裡頭風景各異,皆有不一樣的姑娘住在裡頭。仁兄漫步其間,尋芳艷遇,不也別有一番滋味?」
「嘿嘿,不錯不錯。」張鯢大點其頭道:「此間主人把男人琢磨透了」
王賢也深以為然,那話怎麼說來著?男人麼,就是妻不如妾、妾不如ji、ji不如偷,這園子看起來沒有一絲風月氣息,就像是普通的江南園林,裡頭住著的姑娘,錦衣玉食、呼奴喝婢,像是深宅大院的小姐,男人們如鑽牆逾穴的浪蕩子,與思春的小姐相會,自會生出一種偷情的快感,怎能不流連忘返?
兩人便在園中漫步,發現這裡設計的還真精巧,雖然整個園子算不上特別大,也就是十幾畝的樣子,但院牆蜿蜒、假山橫亙、曲徑通幽,竟如個迷宮一般,讓人半天轉悠不出頭緒。張鯢笑罵道:「諸葛亮的八卦陣,搞這個花頭作甚?」
「這是為了避免客人照面尷尬。」王賢笑道:「再說,獨來獨往的感覺多好?好似整個園子就為你自個開的一樣。」
「有道理。」張鯢覺著有趣,在裡頭轉來轉去,竟連過數門而不入。直到走累了,正好也看見一處院落,本想說就這家。但定睛一看居然是個道觀「奶奶的,把個道觀放在妓院裡,也真能想得出來。」
「仁兄是裝糊塗還是真糊塗?」王賢笑道:「是道觀不假,你看看那道觀的名字,還不明白麼。」
「斗姥宮……」張鯢仔細一看,一拍大腿道:「泰山姑子與大同婆姨、揚州瘦馬、西湖船娘齊名的泰山姑子」
「可不正是麼」王賢笑道:「這裡頭可是正經從泰山斗姥宮,請來的美貌道姑」
「哈哈,大同婆姨、揚州瘦馬、西湖船娘我投見識過了,就差這泰山姑子了,兄弟你真是我親兄弟」張鯢急忙忙拉著王賢就往裡走道:「快快,咱們也去上香去」